孽云

《孽云》

第四十四章 丰收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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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渐凉,深秋寒风吹刮着少女留有泪痕的脸颊,凄美的睫毛轻轻颤动,凌青睁开双眼,尽显憔悴。

看着坐在一旁的叶尘心还有平躺在地上,身体却早已冰冷的师尊。凌青眼神中仿佛失去了些光彩,一个人默默地发呆。

突然,一柄铁铲被扔到了凌青身前,同时,叶尘心听不出是喜是悲地话语传来:“找个好地方,好好地安葬好你的师尊,我当初就是这么一铲一铲地为我的亲人盖上了这最后一床被子。”

叶尘心的话让凌青心头颤了一下,抬头望向这看不出喜悲的少年,他也同自己一样经历了亲人离去的痛苦吗?

叶尘心的话又传了过来:“你不想跟着我的话,我可以带回你的宗门安葬好你的师尊,有宗门长辈保护,你也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

凌青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有宗门。”

“没有宗门?你不是护剑门的弟子吗?”

“师尊与我四海为家,护剑门只有我们师徒二人,虽然师尊总是逢人就说他是护剑门的掌门,但是他从来没有招过一名弟子,因为他说那些人都不够格。”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人世了,师尊把我当女儿一样养大,他说过我们走到哪里,护剑门就跟我们走到哪里,如果将来他死了,就地安葬即可。”

说完,凌青拿着铁铲起身,背上陈钧,迈步朝前走去,她记得,师尊生前最喜钓鱼,也经常在河边过夜,所以她要把师尊葬在一个鱼多水绿的地方,叶尘心默默地望着她所做的一切,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地跟着。

翻过几座山头,二人终于找到一处山青水秀之地,凌青将师尊安葬后,静坐在师尊墓前,一句话也不说,而叶尘心也没有打扰,找个地坐下后,静静地修炼等待。

三天过后

凌青来到叶尘心面前,叶尘心睁开眼睛问道:“可以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

半个月后

一男一女行走在乡间小道上,男子英俊潇洒,身背一柄木剑,而女子闭月羞花,却是背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剑匣,与女子这娇柔的身子格格不入。

这两人正是叶尘心和凌青,在路途中,凌青想帮叶尘心打理被叶尘心拒绝了,遇到妖兽想挡在叶尘心前面实力不足也被叶尘心拒绝,想弄点东西给叶尘心吃,那糟糕的厨艺被叶尘心嫌弃了……

由于凌青坚决要找一件事做,叶尘心问凌青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青给他的回答是,叶尘心收留了她,从今往后她就是叶尘心的丫鬟婢女,应该要做这些,叶尘心几番劝导无果后,最终无奈,把自己身上的剑匣取下,让凌青以后不用做其他,只需替他背着这个剑匣就行了,这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个情况。

说来也巧,收留了凌青之后,凌青把陈钧交给她的空间戒指给了叶尘心,查看了空间戒指里面的东西后,叶尘心又惊又喜,他没想到竟然是这师徒俩把紫电雷鸟的蛋给偷走了,只可惜这也招来了那个洛家少爷的追杀。

除了紫电雷鸟蛋以外,里面还有这一些钱财丹药和护剑门的修炼功法,不过这些叶尘心都不感兴趣,到令他注意的是一块漆黑的石头,经凌青介绍,这块石头是一个天外星铁,它所在的年代恐怕比护剑门还早,是护剑门的传宗之宝。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两人离洛天城也越来越近了,此刻,他们来到了一处山顶,向下望去,几间农屋已经升起了一缕缕炊烟。

凌青指着下方村子,说道:“少爷,下面有个村子。”

仅管叶尘心让凌青叫自己名就可,但凌青还是坚持称呼叶尘心为少爷。

望了望下面的村子,叶尘心点头道:“那我们就去借宿一晚吧,这半个月一直在山野里度过,也该换换地儿了。”

两人来到村子前面,正要进去,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叶尘心:“两位小友,可是要去这个村子。”

叶尘心扭头一看,来人是一名中年男人,一身黄大褂,右手杵着一根一人高的棋子,上面写着“算天、算地、算人”三个字词,看来是一个算命先生了。

叶尘心持了个拱手礼,问道:“我俩正准备去这村子借宿一晚,先生有何指教?”

中年男人呵呵笑道:“指教谈不上,我只是提醒一下两位小友,我观这村子气数已尽,不久将有大灾,两位小友若不想掺合其中,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叶尘心看了看前面灯火通明的村子,此刻已经黄昏,家家饭菜已经出锅,那香味都飘到叶尘心这里了,如此祥和宁静的村子,让叶尘心想起了当初在叶家村的时光,也是这个时刻,自己从山中回来,霞姨早已做好了饭菜等待自己。

叶尘心朝中年男人再次拱手谢道:“谢先生提醒,不过我在先生来之前已经决定在这村子借宿,若是因为害怕被这将来还未可知的灾害所波及而离开的话,那不是我的性格。”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小兄弟看来是有点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啊,也罢,那老夫也不多劝,小兄弟,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中年男人杵着挂旗离去。

凌青一旁问道:“少爷,这世上真有能预知未来的人吗?”

叶尘心笑道:“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真有这样的奇人异士也说不定,不过吾辈剑修若因遇到困难而折返,那岂不让人笑话?况且,这只是听到,还没遇到呢,走,咱们进村。”

说罢,两人迎着菜香,进了村子。

而两人进入村子不到几息时间,刚才离开的中年男人又出现在村口,只是此时,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奇怪奇怪,是何方神圣在遮掩天机,老夫竟然无法再推算……”

叶尘心两人走进村子,恰巧遇到一准备回家吃饭的孩童,见着两人,小女孩先是一愣,随即蹦蹦跳跳,欢喜地朝旁边屋子里叫喊着:“娘,爹,咱们村来客人了。”

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朝小女孩训斥一声。

“你这孩子,瞎叫唤什么呢,还不赶紧来吃饭。”

正想继续去做饭的妇女余光一撇,看到屋外的叶尘心二人,愣了一愣,仔细观摩叶尘心两人的样貌,顿时一脸欣喜。

“哟,咱们村来客人了,咱们村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两位恰好赶上晚饭,快请进,快请进。”

女人朝屋内吆喝一声:“死鬼,快把你那些破衣服收拾一下,咱们有客人来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客人?哪家的?是郭老三还是黄老二啊?他家没东西吃吗跑我家来了,我这东西自己都得省着吃还请他们吃,不欢迎不欢迎,赶紧让他们走。”

妇女有些着急,朝屋里男人解释道:“你瞎说啥,这来的是外面的人,不是咱们村的,而且是一对长得俊俏的小两口呢。”

“真的?在哪儿呢,我看看。”

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钻出半个身子朝屋外看去,看到外面果真有两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女,脸色露出惊喜之色,朝叶尘心二人说道。

“两位客人快请进,咱们村好久没来客人了,来,坐坐坐,哈哈。”

叶尘心两人跟着进了屋,屋内狭窄,桌子挨着床边,男人把床边的脏衣服随意往里扒一下,示意叶尘心两人做在床上,而自己则搬张凳子坐在旁边。

小女孩爬上床挨着叶尘心坐下,侧头好奇地观望着两人。

“大哥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

叶尘心摸摸这小丫头的脑袋瓜,笑道:“我们从水云城过来,准备去洛天城,途径你们村子,就停下来歇歇脚。”

“那大哥哥能给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

“这……”

小女孩的话让叶尘心有些为难,毕竟他也才出荒古山脉不久,对人族的地貌风情还不太了解,似是看出了叶尘心的窘迫,凌青接过话题。

“小妹妹,姐姐来说给你听吧。”

“好呀好呀!”

与陈钧常年游走在人族大陆,凌青见过的事物要比叶尘心多得多,再加之自己生动形象地描述下,小丫头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最终,还是中年妇女咳嗽了一声,说道:“菜都上齐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丫丫,先吃饭再听大姐姐给你讲故事,来,小兄弟。”

接过一碗饭,叶尘心道了一声谢谢后,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见叶尘心动筷后,凌青也跟着吃起。

邋遢男人闪过一丝肉疼神色,随即隐去。

几人正吃着,忽然一女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一身穿着打扮如同那皇室公主一般,贵气逼人,又如九天之上的凤凰,高贵且圣洁,与这黄墙,泥地,瓦房,土凳显得格格不入。

见女子出来,中年妇女招呼一声:“婉儿,打扮好了就来吃饭吧,来见过两位客人。”

女子低头见礼,身上金叉凤镯轻轻作响:“小女子徐婉儿见过两位贵客。”

叶尘心起身拱手还礼:“在下叶尘心,见过婉儿小姐。”

凌青则是少爷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同样还礼道:“在下凌青,见过婉儿小姐。”

徐婉儿上前,接过邋遢男人给的一条凳子,与叶尘心两人一同坐下。

中年妇女笑道:“我叫吕秦芳,这是我丈夫徐孝山,小女儿徐四香,小名丫丫。”

“婉儿小姐如此精心打扮,是要出嫁了吗?”

吕秦芳笑着解释:“那是因为明天就是我们村丰收祭祀的日子,婉儿是这场祭祀的主角,自然要精心打扮,她这身衣裳都是村里给她筹备的。”

“丰收祭祀是什么?”

“我们村每隔三年都要进行一次丰收祭祀,用来祈求山神大人降下祝福,让未来三年的庄稼顺利收成。”

叶尘心有些疑惑,据他所知,神明,那不是存在于传说的东西吗。“山神?这世界上有神吗?”

听到叶尘心的质疑,一家人的脸色全部冷了下来。

吕秦芳严肃地说道:“小兄弟你不要随便质疑山神大人,因为有山神大人在,我们村子才延续至今,我们的庄稼才不会受妖兽,天气所破坏,而且我在小时候就见过山神,到现在,我已经老了,山神还是当初那副模样,这不是神明是什么,小兄弟你可不要再说出这些质疑山神的话来。”

“抱歉,那可以让我也见见山神大人的风采吗?”

“当然可以,山神大人最喜欢来村里的客人了,我刚才就想邀请你们一起参加我们的丰收祭祀的,我想明天山神大人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好,我也想见见山神大人。”

几人吃完饭后,徐丫丫拉着叶尘心到院子里陪她玩耍,而凌青则与徐婉儿坐在一起聊天,两人聊得很投机,不到一会儿便已姐妹相称。

“青儿妹妹背后背的这个大匣子是什么?”

“这是少爷的东西,青儿也不知道。”

“哦?尘心公子是你少爷?”

“嗯,青儿师尊被坏人所害,所幸被少爷所救,才能活下来。”

看见凌青眼中的泪光,徐婉儿安慰道:“青儿妹妹不哭,山神大人是万能的,明天等山神大人出现,我看看能不能祈求山神大人从那生死轮回中救活你的师尊。”

凌青抓住婉儿的手腕,迫切地问道:“婉儿姐姐这是真的吗?山神大人能救青儿的师尊是真的吗?”

“嗯,山神大人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我们的祈求足够虔诚,就一定会实现的。”

凌青激动地浑身颤抖:“太好了,谢谢婉儿姐姐。”

“青儿妹妹,有缘来到我们村子,姐姐没有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这是姐姐自己做的桂花糕,就当送青儿妹妹的礼物了。”

接过徐婉儿给的桂花糕,凌青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桂花的香味从嘴中扩散开来,眼睛一亮,一整个桂花糕全给吃进了肚子。

“婉儿姐姐做的桂花糕太好吃了,这是青儿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

“好吃的话,明天我再多做点,给你带回去路上吃。”

“好,谢谢婉儿姐姐。”

另一边,叶尘心在一边用神识托着丫丫在空中飘浮飞舞,逗得小丫头欢快地大喊大叫,一边听着凌青两人的谈话。

山神大人真的有这么神通广大吗,就连死去的人他也能复活过来,神明,那可是传说在上古之前的东西,连上古的东西都无法考究,这个没有历史记载,只有人们口口相传的神明,真得存在吗?

或许,等到明天,见到这个所谓的山神之后,就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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