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眼中是闪过一丝迟疑的目光，仿佛抓到了一丝什么，但又感觉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在自己眼前一样。

“公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看着萧敬的神色，牟斌有些期待的开口问道。

“没有，只不过是很好奇到底什么人能够训练出这般训练有素的杀手。”

萧敬皱着眉头说道，脑海中不断的想着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念头。

“公公，你这么一说，本官想到汪公公在被贬到南京养老的之后，西厂当时在梁芳的主持下似乎训练过一批暗探。

只不过当时先帝驾崩，梁芳被贬到南京，后来西厂解散，这批暗探也就随之失去了踪迹。”

牟斌说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看来就是这一批人了。”

萧敬冷冷说道，眼中闪烁着浓郁的杀机，他似乎猜到了谋划这一切的背后之人是谁，但是此刻他心中想都不敢想。

“走，去东厂。”

听到萧敬的话，牟斌眼中一亮，想要验证他们心中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查锦衣卫和东厂记录。

很快两人的身影来到东厂，杨鹏则是满脸铁青的站在东厂门口。

“杨鹏，这次我要调查东厂对于暗探的记录。”

萧敬来到杨鹏的面前，直接开口说道。

“查吧！都查吧！汪直刚刚也查过，现在应该去锦衣卫了。”

杨鹏怒气冲冲的说道，显然刚才汪直来时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好。

“查到了梁芳的头上。”

萧敬淡淡说道，便带着牟斌朝着案牍库走去。

杨鹏眼珠一转，脑海中浮现出那批西厂消失不见的暗探，一丝惊恐的目光从眼中闪过。

“天要塌了啊！”

一直都在皇宫中，关于皇宫的一些秘闻，杨鹏自然要比比人了解的多一些。

如果这个案子真如他想的一样是西厂的那批人干的，那么这个案子就真的麻烦了。

杨鹏此刻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多嘴给萧敬发牢骚，现在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了。

转身快速的朝着萧敬和牟斌跟了上去，一行人开始仔细的翻查所有关于暗探的案牍。

直到夜晚十分，三人仔细的把所有案牍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丝毫关于那支消失暗探的记录。

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皆是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两位公公，还需不需要去一趟锦衣卫？”

牟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朝着萧敬和杨鹏问道。

“去！”

萧敬和杨鹏异口同声的说道，查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之处，哪怕是牟斌无比笃定，他们都必须把锦衣卫的案牍看一遍。

一行三人又是快速的朝着锦衣卫走去，三人刚刚走进锦衣卫的案牍库，便看见汪直真埋头看着案牍。

“我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你们还是再看一遍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陛下哪里汇报。”

汪直放下手中的案牍，揉着眼睛对萧敬三人说道。

“那就劳烦汪公公等候一段时间。”

萧敬对着汪直说道，三人快速的开始翻起了案牍。

灯光幽幽，锦衣卫的案牍库中，萧敬三人快速的翻阅着手中的案牍。

汪直则是坐在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圆月，眼神之中闪烁着浓郁的杀机。

着一股杀意从汪直的内心深处而来，就算是当初被贬南京都没有这么浓烈的杀意。

“没有任何记录。”

萧敬三人查完所有案牍，看着坐在门口的汪直，萧敬开口说道。

“萧敬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一次的事情希望你能站出来。”

汪直转头朝着萧敬看去，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请求。

萧敬看着汪直略带请求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要是在其他的时间，汪直这样高傲的人求自己，萧敬或许会感到自豪，但是今日萧敬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和自豪。

“这件事在陛下，而不再你我，也不再内阁。”

沉默良久，在汪直的目光下，萧敬叹了口气说道。

“确实为难你了。”

汪直收回目光，有些低沉的说道，起身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萧敬三人也是紧随其后。

坤宁宫中，弘治皇帝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徐溥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神游物外。

黄献走进来对着弘治皇帝一拜道：“陛下，萧公公、汪公公、杨公公和牟大人求见。”

弘治皇帝让四人进去，看着四人的脸色便对着黄献摆了摆手，黄献带着所有的内侍退下。

“说吧！你们查到了什么？”

弘治皇帝开口问道，徐溥的目光也是朝着萧敬四人看去。

萧敬四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萧敬开口说道。

“陛下，假装太医院太医和万牲园太监的那些家人应该是当初西厂训练的最后一批暗探，这批暗探当初就是站在梁芳的主持下训练成功。”

弘治皇帝脸上笑意收敛，目光朝着牟斌看去。

“陛下，微臣也是这么认为，因为整个大明能够训练出如此规模和如此厉害的杀手，只有锦衣卫、东厂和西厂。

锦衣卫和东厂监察天下，这群人在锦衣卫和东厂只有一个简单描述而没有详细的记录，只能表明他们从一开始出现在就是不被锦衣卫和东厂所知，或者就是锦衣卫和东厂没有权限记录这支暗探的详细情况。”

牟斌的话全面的给弘治皇帝解释了一下为何萧敬如此笃定的原因。

“汪直你有何话说？”

弘治皇帝再次把目光从牟斌身上挪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汪直问道。

“回陛下，原本老奴还不确定心中猜测，老奴去东厂和锦衣卫查了之后也得出于萧公公一样的结果。”

汪直并没有着急为自己开脱私自软禁禁军将领的事情，而是跪直身子对着弘治皇帝说道。

“哦！那你说说你心中的想法，今天你折腾的动静也是不小，现在整个禁军更是人心惶惶。”

弘治皇帝淡淡说道，深邃的目光看着汪直，期待汪直带来他想要的答案。

“回陛下，不管是太医院面前的刺杀，还是万牲园的贾胜等人应该是冲着宁瑾而来。

暗探背后之人应该是梁芳，至于梁芳背后还有没有人，老奴现在不敢确定。”

汪直的话语在殿中回荡。

军权！而且是掌控皇宫安全的禁军军权，这件事谁也不敢开口谏言，只能由弘治皇帝乾纲独断。

弘治皇帝目光微缩对着一旁的牟斌说道：“牟斌你退下。”

牟斌心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起身快速退了出去。

等待牟斌退出去，弘治皇帝这才开口问道：“汪直，你可知道你说这句话代表这什么吗？”

“老奴知道，但事关大明江山社稷，老奴不得不说，而且老奴奏请陛下彻查下去。”

汪直说着朝着弘治皇帝一拜。

“萧敬你怎么看？”

弘治皇帝没有理会汪直，转头朝着萧敬问道。

“陛下，老奴建议查下去，只有把幕后黑手抓起来，那些刺客才会成为无根之萍，对于陛下的安全也就没有了危险。”

萧敬所言虽然避重就轻，但话中之意还是认为应该查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弘治如同雕塑一般的坐在软塌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汪直和萧敬依旧跪在地上，整个坤宁宫中寂静的可怕。

“徐先生怎么看？”

弘治皇帝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转头朝着徐溥问道。

徐溥一愣神，差点没从凳子上一屁股坐到地上，堪堪稳住身子，浑浊的目光朝着弘治皇帝看去。

“陛下，老臣刚才失态了，还望陛下恕罪。”

徐溥顺势跪在地上，朝着弘治皇帝请罪道。

弘治皇帝瞪了一眼徐溥，显然案子之牵扯到军权，徐溥是不打算参与其中，但身为皇帝，弘治皇帝怎么可能让他这个首辅置身事外。

“朕没问你罪，朕在问你的看法？”

“陛下，既然汪公公等人已经查到了梁芳的头上，那就继续查下去便可，此事终究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弘治皇帝的心思徐溥自然是无比清楚，身为帝王自然不希望在自己在位的时候出现在谋逆大案。

案子查到这种程度，一个梁芳根本不足以给天下一个解释，如果道梁芳截然而止，那么这件事情就将会成为悬在大明朝堂之上的一把刀。

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内廷，还是外廷都无法接受，谁愿意头顶上顶着一把刀活着。

弘治皇帝目光一扫众人，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们下去继续查吧！”

众人退下，弘治皇帝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突然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孤独感。

徐溥等人心中的想法，弘治皇帝知道，但是有一件事终究是整个大明皇室一直都在避讳的事情。

“来人。”

黄献的弓着身子走进殿中，静静的等候着弘治皇帝的吩咐。

“让杨鹏把这个案子的卷宗详细整理一份送到东宫。”

弘治皇帝说完，便对着黄献摆了摆手。

黄献快速跑出宫殿，追上杨鹏。

“杨公公，陛下吩咐让您把整个案子的卷宗整理一份送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