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是情理之中的。

双方都已经开始揭伤疤往彼此心口上的软肉捅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握手言和？

丢下那句话后，周霖语便转身出去，留下时渺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僵硬。

雁过留痕。

那些事时渺自己都忘不了，如今再次被人挖出来鞭打践踏，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周霖语说的也对。

她自己算是什么？

也不过是一条烂鱼，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的评判别人的是非？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入包厢中，桌上的菜早已凉透，时渺闭了闭眼睛后，转身。

在她走出包厢时，却看见了走廊尽头的两道身影。

——周霖语的那个女人以及……杨宁。

杨宁伸手交给了那女人什么东西，女人十分兴奋的道了谢后，离开。

那样子，哪还有刚才在她面前的无助和可怜？

时渺站在那里，在过了很久后才算明白过来。

她原本还有些奇怪，那女人为什么会直接想到来找自己，而不是去跟周霖语谈。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威逼利诱，软肋人心。

每一样，他都能利用到最极致。

和从前……一模一样。

时渺忍不住笑，人就靠在门框上看着杨宁。

那时，他也转过了身。

在看见时渺的瞬间，他明显一愣！

时渺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杨助理，好久不见。”

杨宁倒是很快镇定下来，“郁小姐。”

“多少钱？”时渺笑着问。

杨宁明白她的意思，却没有回答。

时渺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加深了几分，“你别紧张，我就是单纯想知道而已。”

“她的确怀孕了。”杨宁答非所问，“她和周霖语之间的关系也不假，容总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您看清楚周霖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是么？”时渺笑，“那我还真是得谢谢他，所以……他人呢？”

时渺的话让杨宁一愣，“郁小姐的意思是？”

“道谢……自然要亲口说才有诚意。”时渺笑着说道，“这附近好像有个酒吧？你让他过来找我，我给他一个小时，过时不候。”

……

时渺说是附近的酒吧，出了饭店后却是打车绕到了城市的另一边才下了车。

比起夏城的那一家，这一家“深港”的装修显然要崭新许多，也没有从前那样嘈杂的音乐和拥挤的人群，唯一清晰的，只有舞台上轻缓的吉他乐调和女孩慵懒细软的歌声。

时渺找了个隐秘的卡座坐下。

服务生很快递了酒单过来。

时渺朝他一笑，“我找顾野。”

服务生先是看了她一圈，“你是？”

“我叫郁时渺，你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服务生还是有些疑虑，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按照时渺的吩咐转身。

几分钟不到，顾野便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皱着眉头。

“喝酒啊。”时渺指着酒单，“给我开两瓶最贵的吧。”

顾野没有回答，只拧着眉头看她。

时渺扬了一下眉头，“怎么，不想做我生意？”

他还是沉默，但那定定看着时渺的目光最后还是让她不得不败下阵。

她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道，“我钓鱼呢，就是不知道……鱼找不找得到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