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韵不敢碰它们，隐隐感觉这些植物精粹在源源不断给包磊供应着某种不知名的营养，逐步改造着包磊的身体，呈现出一幅繁荣茂盛的共生场景，也不知是好是坏。

下一刻如果包磊在脑门上长出花来，石韵绝对不会觉得奇怪到无法理解。

另类的植物人？

嗯，从昏迷不醒这个特征来看，确实是没跑了。

“什么？！”风栖影愕然，“扶我起来。让我看看。”

“你懂医术？”

拂去风栖影身上的冰屑，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把她整个人架着，抬到包磊面前。

风栖影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问我？那我问谁呢？鬼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有救吗？”

风栖影缓缓摇头，“我大概明白了。木之精粹有生的功效，所以他的生机很旺，可是同时又有着木化和僵化的能力，所以他现在是在被同化中……如果放着不管，他也许会长出根须，变成一颗有自主意识的树人。”

“哦？会走路，会说话，还能放牧森林的那种？树人森林放牧者？”

风栖影面孔发青，伤势不轻，假面都有些遮不住，声音微微发颤。

“别开玩笑了。如果放任不管，一旦全身木质化，他真的会成为一颗树，……一个全新的树种。”

石韵一股寒气从脚下一直升到了脑门顶。

“没……真的没救？！包磊他……可能不会喜欢这样的命运吧。”

“只有回到奇物会才有办法。虽然不一定能扭转他身体木质化，但是肯定可以大幅度延迟这个过程，争取到一定的时间，然后慢慢想办法怎么救助。他不能再耽搁了，需要马上运走——”

“嘎！”

虎鹫忍了又忍，可是这一对男女完全把它抛到了脑后，理都不理，不知道把那老东西弄到通道是本鹰的功劳吗？

石韵瞬间接收到了怨念，忍不住一笑。“行，知道你强，是最棒的，行了吧？”

“嘎！”虎鹫怒了，你这哄小孩玩呢？“人类，吾，自由了！”

“你一直是自由的啊……嗯？！什么意思？”

石韵漫不经心回答，然后猛然觉得不对。

虎鹫得意洋洋晃晃翅膀，空中的大气生命瞬间移至，裹住石板升到空中。

“嘎！就是这样！吾，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打开通道，回金殿！把，老头，送进去，吾，借用到了更多力量！吾，真的自由了！”

自由吗？

石韵忍不住失神。

我呢？我的自由又在哪里？我想回家，却不可能……那面可恶的银牌也消失了，回家最后的希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强忍住失落，勉强一笑，“想好了要去哪里？我建议你一定要回老家去看看，那里，是养育了你的地方——”

声音差点哽咽，一下打住了后面的话语。

“嘎？人类，你，赶吾走？”

石韵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就恼了，虎鹫小眼睛直愣愣瞪着石韵，“吾，会带走石板，你，愿意，让吾带走？”

好容易控制住自己，洒脱笑了一下，“你不把石板带走，住哪啊？嗯？大气生命在云层上睡觉，你也能跟它去睡云层？”

“嘎——你，真的，愿意？”

“你有手有脚啦。我还怎么管你？想飞，你就飞，你本来就是天空的娇子，怎么可能一直把你拘束到地面上？以前是没办法，你的心在天上，现在有办法飞，就去飞吧。”

“我没那么自私，为一点点方便，就非要把你捆到身上——放心！老子是真心让你飞！”

“不过你小子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毛病——真是的，我在前面打生打死，你在后面偷偷摸摸挖墙角？转个身就和大气生命勾搭到一起——你是怎么骗它的？”

“嘎——呸呸呸。什么骗？狗嘴，吐不出，象牙！”

虎鹫嫌弃的吐口水，“嘎，算你，有良心，不拘束吾——吾，有礼物送你——”

嘿？这倒是破天荒了哈？

石韵还真有点期待它能送个啥了，这时石板前方空气弯曲转折，虚幻通道再次显现。

“叮”从通道掉出一件东西在地上，那面银牌！

石韵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如临大敌拉开架势，银牌却纹丝不动，恍若死物。

“嘎，吾，抹掉，它的活性！它，安全！不会，威胁你了！以后，可以，通过它，发信，吾，会收到——还有，”

石板脱离了大气生命，直直向石韵飞来。

下意识一把接住，愣了——石板里面，虎鹫没了！

“嘎！呱呱！呱呱！”虎鹫笑得前仰后合。

“石板，吸收，沙漏力量，以后，吾，无须，再在石板！吾，自由了！”

“臭小子！特么的你不早点说！”

石韵高兴，也有深深的失落和舍不得，这家伙，真的要飞了——

“记住，写信，吾，通过石板，打开通道，与你，一起，战斗！吾，会想你——”

石韵猛的回过神。

“站住！活没干完你跑哪跑？赶紧叫你小弟把人给我驼上，带我们出去！然后再滚你的蛋！”

“嘎！你，周扒皮——”

石韵后悔当初让它偷走了那么多电影和资料。

连周扒皮它都知道了！

一抹色彩从无到有，大气生命从完全透明，开始慢慢的显露出来它的真正颜色。

那色彩很难形容，像那雨过之后瓦蓝的晴天，说不出的爽朗和清洁。

那种汲取了雨过天晴云**那种湛蓝，轻淡而又清爽，清风拂面，一时间竟把这个阴暗的地下战场点缀出了些诗情画意。

“真好看。”

风栖影忘记了一切，呆呆的仰望着。

经过长时间艰难的战斗，眼下这种轻松的色彩让人全身忍不住的放松，很想全身心投入这抹亮丽色彩之中，忘掉所有的那些血腥和黑暗。

“它完全恢复了。和大气层取得联系，等于有了源源不断的后补，没有人能再抓住它！真美！”

即使石韵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现身的大气生命实在是漂亮到了超出想象。

它自身就是一幅绝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