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

《血羽》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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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安忆还没睡醒,另一个人就开始行动。真彦早早赶到村长家,敲门说有话要讲。老头本来睡眠就少,麻利地从床上起身,打开门聆听真彦到底要说啥。

为李莎的事,真彦一心伺机报复王安忆。如今王安忆成为孤儿,没有人庇护,并且大家都讨厌他,真彦感到这是天赐良机。

他向村长阐述,有必要杀死王安忆,原因在于他是混血羽人,杀掉他,可以报复羽族。真彦还编纂说,他的黑色羽毛是不祥之兆,会招至灾祸,海盗就是王安忆招来的。

村长并未多作思考,只是无所谓地说:“其实放任那孩子不管,他不久也会饿死。”。

可真彦急不可耐,一幅片刻都不能等的样子。

“若你着急,想立即除掉他,我也不反对。”,村长说。

于是事情决定下来,杀死给村庄带来不辛的王安忆,村长去召集村民。

此时,王安忆刚睡醒,他感觉胃绞着痛,那是饿久了的表现。强忍住胃疼从床上坐起,他没过多久,看见窗外有一大群人,向自家屋子走来。

坐于洞穴水池边的王安忆,长久的追忆过去。在他的回想里,并不清楚真彦有偷听,以及是他号召的村民。

由于沉浸于记忆中,王安忆一直不说话。身旁少女颇感无聊,站起身说了句“我先回去啦!”,便直接从洞穴上方洞口飞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王安忆,感慨会飞行,真的太方便了。

少女用极短时间飞回来,站在初次碰见王安忆的沙滩上,等候他。王安忆则艰难地游过浅海,步行缓慢穿越小岛。

岛屿面积虽不大,但用走的话,从这头到那头,还需要花点时间。

等待过程中,女孩安静的凝视碧波,在海滩上来回踱步。

半小时后,王安忆跑来,身上被海水湿透了。他喘着粗气,埋怨道:“干嘛不像去的时候,抱着我飞回来?”。

女孩撅起嘴,生气的说:“一直好色地盯着人家看,谁想抱住你飞。”

急于辩解的王安忆,舌头有点打结:“那、那有——别、别——瞎说。”

听见王安忆像嘴里含着块石头,说话结巴,少女大乐。止住笑后,她说:“就是想让你走路,羡慕我会飞,从而渴望自己飞,你不也有翅膀。”。

王安忆不理少女,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让自己休息会。

望着数天前送王安忆到岛上来的海潮,少女活泼地跳向他,问:“记得你怎么来岛上的吗?”。

王安忆摇头,说:“完全没印象,只记得从悬崖上坠下,扑嗵声掉进海里,随后人虚弱得晕睡过去。”

王安忆知道,在他身体嵌入尖木后,并没有立即死掉,恢复了意识。人们发现他还活着,就重新开始折磨他,村众砍断木桩,把他从木头上弄下来。王安忆被人一路贴着地面拖曳,一直拖至岛屿南面,有名的荆棘丛中。

荆棘岛之所以得名“荆棘”,盖因岛上有大片扎人的荆棘丛。其中以岛屿南部荆棘丛,尖刺最粗、最大,还带有毒性。

村众把王安忆丢到带毒的荆棘中,让尖刺在他身上滚扎,他痛的钻心,荆棘的毒则让人眩晕恶心。在丛中滚过遍后,村众令位手臂粗壮的人,拿着剪下来的毒荆条,忽忽生风的,一下一下大力抽打王安忆。

每下都在他身上,打出道一指宽的豁口,使他像受伤的野兽般大声嚎叫。到后来,他痛都喊不出声来,只会吱唔,因为噪子喊哑了。荆条鞭挞过程,足足持续两个多小时。

这期间,胸前的伤口,令王安忆大量失血,意识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最终躺倒于荆棘丛里,像死人样不动弹,村众都认为他这次绝对死了。他们把王安忆血淋淋的身体,抬到他家房屋后面的悬崖,从高出海面千丈的悬崖上抛出去。人们看见,他笔直坠入海里,大家嘴上都说:“没死,也给摔死。”。

坠入大海后,过了很久他才浮上来,此时他已在,距离荆棘岛几十米远的海面。

用身体最后一丝气力,他抓住块漂浮的木板,那是从海盗船掉落的。头倚靠于浮板上,人因力气耗尽,晕睡过去。

王安忆的记忆只到这里,再后面,他如何被大风暴带到这座小岛上,他全然不清楚。

村庄里,村长还在同阵晓月周旋。羽人十分确信王安忆就在这儿,村长只好先说岛上有这个人,再想方法开脱。

他唯唯诺诺地说:“你看,我老糊涂了,有些事记不住,绝非有意隐瞒。岛上好像有户居民,和你说的颇相符,她家有混血羽人。”。

阵晓月这才心情好点,放下握住剑柄的手,说:“带我去。”。

村长老头故意佝偻着腰,弄出幅老得不行的样子,慢悠悠地引领阵晓月到王安忆家去。边走,心中默默打好算盘。

一来到房屋内,阵晓月看见满目狼藉,家具东倒西歪,杂物、碎片散落于地,一幅劫掠后的场境。不等阵晓月发问,老头抢先说:“很不辛,前些天海盗来打劫过,每家都遭了殃。”。

阵晓月并不关心海盗的事,他径直问:“他现在人在那呢?屋里没人。”。

内心狡黠地一笑,老头忧伤地说:“村里不少人被海盗砍死,他辛运的没死,可他投奔了海盗。”。说完,等待阵晓月反应。

对村长说法,阵晓月相当吃惊。当了海盗,那想找出人,岂不更加困难,简直似大海捞针。他烦恼地说:“你确定这人是王安忆吗?”。

村长告诉阵晓月,他们村里只有一位混血羽人,如果这个不是,就没人是啦。

阵晓月思考到:人可以确认是王安忆,不过他有没有像村长说的,加入海盗呢?村长曾欺骗过自己,总感觉他话不可信,有把自己支开嫌疑,信他,就得去茫茫大海搜寻王安忆。

片刻后,阵晓月想出主意,向村长说:“我去上层区,确认有没有海盗来袭。”(上层区为羽人生活区,和人类居住的下层区泾渭分明。)。

“岛上没上层区,但我们已向领主通报过海盗的事。”。老头的话,有点出乎阵晓月意料,但老头自己不觉有何奇怪处。

“没上层区?”阵晓月冲囗说出不解。

老头解释说:“我们岛面积小,还长满荆棘,所以没建上层区。上层区在白雉城内,那儿有领主同许多羽人。”

阵晓月迈着疑虑的脚步走出房子,他准备好飞往白雉岛,询问伊文大夫(城主),村长所说是否属实。

这时忽然有个模样漂亮的女孩,闪到他身边,心怀内疚地说:“请问,你找王安忆,可是他朋友?”。

阵晓月点头,说他是的,并送给女孩一个绅士的微笑。

提问的女孩是李莎,喜欢王安忆,又被王安忆拒绝的李莎。村长眉头紧锁,他怕这个傻姑娘,因良心不安做出傻事。村长明白她在事后非常后悔,虽然当时因被拒而生出怨恨,可现在她为眼睁睁看着王安忆被打死,良心受到遣责。

李莎想把一切说出来,完全没考虑后果,她认为唯有如此,才可减轻负罪感。村长则想拦住她,可在羽人面前,不能太明显地拦,只好私下使劲做着别说的表情。但李莎没有理会,她决心讲出一切。

她用忏悔的语气说:“我有罪。你来找王安忆,又是他朋友,我必须告诉你实情。”

刚说到这儿,村长跳出来,用布满皱纹的老手捂住李莎嘴。同时将李莎使劲往后拽,让她远离阵晓月。

所有村民,也都异口同声地喊:“这姑娘是个疯子,她说的话不能信。”

李莎很厌恶这些虚伪的人,包括村长,她决心再不和,这帮虚伪的杀人犯同流合污。她大声说话,声音穿透捂住她嘴的手掌:

“我才没有疯,我只是一个悔不该当初的人,大家杀死了王安忆,而我卑鄙的袖手旁观。”。她说出这些,像吐出口胸中憋了许久的闷气,可心里还是痛,为永远失去王安忆。

“傻姑娘,你可真傻!”,村长大声喊出来。想到后果更是颤栗胆寒,“怎么能把真相告诉羽人,你太不了解羽族本性啦。”

可为时已晚,阵晓月立刻明白过来一切怎么回事,原来村里所有人,之前一直在合伙骗他。

村长还在为没能拦住李莎懊悔不已,阵晓月已经气得拔出短匕和长剑,发誓要为王安忆报仇。这个男孩,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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