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某人毫不掩饰嘴角的得意，牵着她家娘子，拖着身后的老小，又折返了。

“那说好了，可别问些那么难得，恶意报复。”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小竹子看了就忍不住笑。

“不会。”

女石像的嘴角显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张合着嘴，问了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问题，“请问，天有多高，海有多深？”

“这...”身后的少年不禁愣在原地，很认真思考了起来，“天...这问题有答案吗？即便阿零能变出那么长的尺子，也不一定量得准啊...”

“就是，就是。”身旁的绥月连声赞同，“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世上有谁量过天和海的高度啊？”

此时，姓游的少年越想越气，这个古古怪怪的女石像摆明了要坑他家主帅一双眼睛嘛，“诶，女神棍，你自己问的问题，自己知道答案吗？”

“不知道。”女石像理直气壮地挑了挑手指，“正因为本女神不知道，才会不耻下问，从你们身上学习真是非，明道理呀。”

“阿零真是服了，从未见过有人像你这样耍赖，耍得理直气壮。”

“随你们怎么说，反正，不能回答本女神提出的三个问题，他的眼睛就要双手奉上。”

“谁说，本主帅回答不出来。”

骤然间，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原本仍在思索的先祖皇帝静静地转过头，视线刚好落在司马冷尘的侧脸。

“你会知道答案？”女石像言谈之中满是睥睨。

“天和海就这么高？”

那一刻，女石像的眼睛瞪得像椰菜那么圆，看着司马冷尘的大拇指和食指夹成的夹角，不足塞下一颗花生米。

“哈哈哈哈哈...本女神还以为你会回答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答案，原来只是想在本女神面前耍花招，想要蒙混过关呀，回答错误，把眼睛交出来。”

说罢，这个身形巨大的女石像朝着司马冷尘快速地伸出舰船般大小的手掌，誓要抓住男子，不让他逃跑。

“本主帅错了？证明啊。”

话音刚落，那只巨大的手掌正好停在男子的鼻梁前，离他的咽喉仅剩半个指甲的宽度。

“证明？本女神说你的答案是错的，就是错的。何须证明？”石像传出来的笑声越发尖锐，水中的鱼群被惊得四出逃窜。

“既然你自己也说自己不知道答案，也就是说，无论本主帅回答什么，你都无法证明是错的，本主帅的答案自然是对的。”

“谁，谁说的，你用手指比一比就是天高，海深？任谁都知道，天不可能有这低，海也不可能有这么浅。”

“那你就错了，你刚刚问的是天有多高，并没有问从地面到天空为止有多高，你问海有多深，也没说是哪一片海，本主帅就是觉得世间有一片海只有这么深。”灰眸男子再次比出手势，在女石像的眼前得意地晃了晃，气得对方憋住一口闷气，眼冒火光。

“那就把问题改一下。”

“不行，你这样随便改问题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女神棍’了，下一题吧，出题的时候小心点，可千万别乱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了。”他还特意贴心地提醒了一下。

“好，本女神一定会记住的。”

此时，三番两次被戏耍的女石像已经接近发狂的状态了，落亦竹深吸了口气，指尖有些颤抖，兴许是意识到她的不安，那只十指紧扣的大手掌用力地扣紧了她的手心。

随即，耳边传来了他的呢喃，“没事，有夫君在呢。”

“嗯。”她乖乖地点头，紧张地等待守门的海精出最后一道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统领魄界和灵帝共同抵御魂帝的魄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任谁也没想过，女石像最后提出的问题居然这么简单，学过《灵魄绝魂书》的人都知道，魄主是被灵帝亲手封印的，就连未曾在修灵学堂念过书的绥月也知道此事，可是，为何女石像会提出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

“你们怎么都不回答，不是魄主在大战后，中了魂帝的圈套，最终灵君迫不得已才把她封印了吗？”

绥月觉得自己的记忆没错，这本书，她平日给小姐念的时候，没念一千次，也念过上百遍，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为何，姑爷和小亲卫闷声不坑，一言不发？

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若是从前，他们兴许和绥月一样，脱口而出就报出先祖灵君的名字，可是，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女神会在被戏弄两次后，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难不成骨岛的鲛人都没有来过人间，不知灵界有这本书吗？

“主帅，你想出答案了吗？”游水零难得沉着地试探道。

“未曾，她如此自信，想必知晓内情，你我都不知这只守门的海精到底活了多少岁。”男子沉着灰眸，脑筋飞速运转着。

见此，游水零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之中最年长的某人，“诶，老皇帝，我们之中只有你看过千年前的《灵魄绝魂书》，到底是谁杀了魄主？”

“臭小子，注意孤的尊称，尊卑不分。”先祖皇帝微微伸出手指，掐指算了算，不，在游水零看来，算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你算来算去，总共就十根手指头，算完了没有啊？”少年着急地催促道。

“孤乃长寿之人，不得算算哪年所见为真实，哪年所见为虚幻吗？别催。”

见状，司马冷尘抬起灰眸，看着拌嘴的两人好似想到些什么？

“这回问的问题，你确实知道答案吧？”

“本女神当然知道了，这件事在我们骨岛又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男子狐疑地皱了皱眉,“所有的鲛人都知道？”

莫不是真的是随便从海上捡到飘来的《灵魄绝魂书》就当自己知道了天底下最大的秘密了吧？

那样可就糟了，它看的是哪一版？

正当他倍感头大时，身后那个头发枯白的先祖皇帝终于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