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宁斗准备了几个菜,一坛老酒,因为今夜宁叄
的几个兄弟朋友会来熬夜。早已经成为一个习惯。
和宁叄差不多情况的好几个,都是宁家的分支,这些人过得
大都不好,只能抱团取暖,在年夜聚聚。宁斗也有两个朋友,
有时候来,有时候来不了。
来的人也不用带什么礼物,一般就是拎着两瓶酒,来的原因
不是喝酒,而是唠嗑。说一说今年的年景,聊聊家里的情况,
想想明年的盼头,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一家人的生活。
宁泊远三个凑在炕边一边烤火,一边吃花生,炒蚕豆,一边
听着几个老头子吹牛打屁,这个时间大概是孩子们最惬意的时
段,只是不能睡,困了也不行,因为要熬夜, 小雅困得躺在妈
妈怀里,嘴角冒着泡泡。宁泊万却没有这个资格,努力睁大眼
睛,小脑壳一扎一扎,宁泊远就往他嘴巴里塞一颗饴糖,宁泊
万吧嗒吧嗒嘴,睁开眼扫一眼哥哥,挤出一丝笑,接着打瞌睡
。一扎一扎,倏忽?惊醒,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又开始打瞌
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人们都走了,只是灯还没灭,宁泊远抱
着宁泊万睡的正香,被宁斗推醒:“去那边睡去!”这是怕两
个孩子冻着,宁泊远却很不耐烦,起床气十足,突然间外面炮
声响成一片,分不出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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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窗户纸上全是鞭炮绽开的
光影。宁泊远也不困了,跳起来往外跑,他妈赶紧扔给他一件
宁斗的破袄让他裹着。
一出屋门,扑面的寒风让宁泊远连打几个寒战,却没有降低
宁泊远的兴趣,搓搓双手,拍拍脸蛋,看着夜空。
今天是个晴天,星星很亮,更亮的是不停闪烁的二踢脚,有
微风,浓浓的火药味,这是喜气,喜庆的味道。
过年了,宁泊远觉得自己大了,更应该聪明明了,以前的沉
闷心情突然消散了。
对,我本应该出手的,这样能避免一个家庭的破灭,两个生
命的消失,对于宁家也是个拯救,可是因为我的私心,我的怯
懦。我信手旁观,看着这一切发生,不过总是有作用的,最起
码我知道以后怎么走了,救人不在乎被救的态度,不在乎利益
的得失,我救人是救自己,救自己的心,让自己不再沉郁,不
再纠结,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啪!一枚巨大的烟花炸开,这一定是老宅的烟花,最起码一
百文一个的满天星!明亮的光芒照在宁泊远脸上。让宁泊远感
到一种升华。
第二天是新年,乡下人要拜年,一姓的人家要把自己家族的
老一辈的拜完,家里有老人的,尤其是辈分大的,早早就准备
了瓜子,花生。等着拜年的一波波来拜年。拜年也有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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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关系密切的堂亲,二大爷,三叔公之类的,要磕头的,这
是血亲。出了五服的亲戚,或者是异姓大辈子人,见了面也就
拱拱手,说一句:“您老新年好,给您拜年了!”对方往往赶
紧拉住手,回一句:“同喜同喜,别拜了,越拜越老”之类。
今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宁泊廖兄弟没有出来。
乡下人不拜年有两个原因,一是家里刚刚过了丧事,老了人
,要守孝三年,三年不出门。这个可以原谅,再一个就是人本
身有病,卧床不起或者腿脚不利索,也是可以不出来的。不过
宁泊廖弟兄,自从他父亲过世就停止了拜年,现在已经是第五
个年头了,还是不出门拜年。以前只有别人去他家拜年,或许
在他心里,辈分不如地位来的重要吧。
正月初二,是媳妇回娘家探亲的日子,宁泊远妈妈是范家庄
的,她是老二,叫范喜两,弟兄六个,前四个都是丫头,分别
叫范喜散,范喜双,范喜儿,老五是个男孩,叫范喜来,老六
也是男孩叫范喜梅,据说有了老六,他爹高兴地喝了一天一夜
,结果醉死了,还好有个瘸腿的大伯照看着,他娘也就没改嫁
,把兄弟六个拉扯大了,如今四个姐妹都嫁出去了,老五范喜
来也娶了老婆有了两个女儿,只剩下老六范喜梅和老妈住在原
来的老房子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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