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飒爽女子微微颔首,用那双剑目弯眉审视着自己面前的两人。
“你在看什么?”
女子被看的不自在了,晃了晃白衣袖摆,腰间更显得盈盈一握。
“女侠好漂亮啊。”李不高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厚脸皮的话,丝毫不带脸红。
“是吗?”飒爽女子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开门见山道,“我叫胡谷雨,不太方便告诉你们江湖门派。方才见你们与黄阵公打了一架,正好我与黄阵公有仇,如果你们还要回去打架,就加我一个呗。”
方才在江湖酒楼大门前,慌不择路的陈清明与李不高突然被人叫住,就跟着她轻车熟路的逃进一个小胡同,才得以轻松摆脱追兵。
“你来自明月阁吧。”陈清明瞧着她一身白衣有些眼熟。
“你竟然知道明月阁,好吧,我也懒得什么隐秘行事了。”胡谷雨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已身份被拆穿,反而松了口气,“明月阁,胡谷雨。”
“太白剑宗,李不高。”
两人互报家门后齐齐看向陈清明。
“九玄山,陈。”陈清明停顿了一下。清明谷雨,他与这个飒爽女子的名字有点巧合,于是他换了个名字,一个故人的名字。
“简书湖。”
胡谷雨听到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起来一个朋友,他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哈哈哈,没想到还见到一个与他名字相同的,你是不是骗我啊。”
哈哈大笑的胡谷雨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陈清明听见她的话之后脸色煞白。
李不高也发现不对,“前辈,你还好吧。”
在胡谷雨眼中,这个有些忧郁的青衣少年,像是看见地狱一般,突然就恐惧的睁大眼睛,怔怔出神。
不知所措的胡谷雨与李不高面面相觑,想做些什么却毫无眉头。
“喂,嗨,你怎么样?”还是胡谷雨慢慢靠近陈清明,因为毫无疑问是她不小心干错了什么事。
“啊!”
胡谷雨被人以躲不及的抱住,下意识挣扎却被勒的很紧。
“疼,疼,轻点。”
陈清明哪里是抱,简直就是要陷进她的身体一样,都听得到骨头在响了。
不过适合一番之后才发现主动抓紧她的人在瑟瑟发抖,于是胡谷雨像安抚小猫一样抚摸着他。
“抱歉。”
己经稳定之后的陈清明开始整理着被揉皱了的衣服,胡谷雨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的也是衣衫不整,于是赶紧理理。
“前辈,请受在下一拜。”
整个过程都被李不高看在眼里,此刻他是真的完完全全佩服眼前的前辈,无论是哪个方面。
“前辈不愧是前辈,不高即使是无耻也是过过嘴瘾,但前辈这般,刚见面就动手动脚,不高实在需要向前辈请教。”李不高说着又向陈清明又一拜。
“咳,咳,说正事。”
陈清明悄悄观察胡谷雨,发现对方并没有真的动怒,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江湖酒楼的黄阵公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一品之上佛门金身境,若想堂堂正正打败他,必然需要同境之实力,倘若真有此境界,我们也没有必要逃走还要合力击之。”
“堂堂正正?”胡谷雨显然注意到他的话中有话,只是看陈清明的眼神真的有些古怪了。
“不愧是前辈,还有什么方法还请教教不高。”李不高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道。
“我知道了,不高观察到前辈与江湖酒楼的老楼主之女,江南道有名的大美人,谢道韵小姐,好像关系不浅,莫非前辈是打算骗到谢小姐,再以此为要挟逼黄阵公就范,毕竟谢道韵可是黄阵公的主子,到时候,嘿嘿。”
胡谷雨听见李不高一通胡扯,竟然真的相信了,质问陈清明道:“有几成把握?”
陈清明深吸一口气,竟然真的思考了这个阴谋的可行性。
“最多五成。”陈清明想起那个颇有心机的江湖酒楼的小姐谢道韵,与他的对话与图谋,她想假借陈清明之手夺魁。
“五成也成,值得一试。”胡谷雨沉声道。
“试什么试。”绕是以陈清明定力,今日差点两次失态,“我还有一计,至少有七成把握。”
“还有什么诡计?”胡谷雨听闻竟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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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登徒子般,双手环臂捂住胸口。
陈清明想移开视线又移不开,气笑道:“我是知晓姑娘胸前四俩比那黄金四俩还重,但这里四下无人只有三人。不高,你我二人合力将姑娘按住,仔细看看这比黄金还重的胸前斤两瞧个究竟!”
李不高一愣,随即下定决心航,“一切听前辈的!”说罢撸起袖子。
“你们想干什么?啊!”胡谷雨泪中带笑,看着虎视眈眈的俩个,拔腿就跑。
夜幕降临,江南道更像是洒上了一层墨色,如梦如幻,怪不得世人皆道“少不游江南,江南不留老。”若是年轻气盛何不沉醉于江南烟雨,而老来看见江南幻景难免感秋悲春。
三人并座在一座高高屋顶之上,李不高翘着二朗腿,吊而郎当的靠着屋脊;胡谷雨则是干脆呈大字倒在瓦砾上;陈清明盘腿而坐,独自观赏江南夜景。
“繁华,真让人心向往之啊。”陈清明瞧了眼毫无戒备的胡谷雨。
“是啊,远近眼底之下,皆是波澜壮阔。”李不高应道。
“不高啊,你还年轻,没见过真正的波澜壮阔。”
“晚辈愚昧,还望前辈讲讲?什么才是正真的波澜壮阔。”
胡谷雨终于听出来不对劲,直起身,一只手扯住李不高,一只腿勾住陈清明,往下一拉,三人并排躺在了瓦砾上。
“每个人在心中都有不同的波澜壮阔,这繁华江南纵然繁华,但却是人心波澜,灯火壮阔;而真正的波澜壮阔却不只如此。”说罢陈清明骤然停声。
“然后呢。”胡谷雨轻声问道。
“可曾见过江南以南,南荒十万大山?那里只有山,雄峰,矮峰,瘦峰,壮峰,各峰不同,连在一起就只有连绵不绝的波澜,一眼无际的壮阔。”
“还有燕关以北,莽莽草原上的金戈铁骑?千骑一线,马蹄声壮,听说那天下第一广陵潮也不过千骑万乘过草原,此谓铁血波澜,声鸣壮阔。”
“蜀道难,砯崖砖石万壑雷!若是登蜀道,仿佛直通青天,唯恐惊闻天人语。人之心志波澜不定,使人患怀揣不安之心,真是奇物壮阔使人愁。岂不壮观?”
“此等之谓波澜壮阔。”陈清明突然忆起某人之语,又想起那时自己亲自观之时竟不如现在有心。
“说话还挺文皱皱的。”胡谷雨有点刮目相看。
“哇!不愧是前辈。”李不高早己是心生敬佩。
“其实很多话都是另一个人说的,那人教我练剑。”陈清明又道,“不如以后我来带你们去看看?”
“真的吗?”
“好耶!前辈。”
李不高也鼓起掌,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道,“前辈,真的可以吗。”李不高还记得不久前陈清明不太妙的状态。
胡谷雨也陷入了沉默,看着陈清明。
“不用担心。”陈清明沉静一笑,继续道,“你们可知最后一道波澜壮阔是什么?”
“还有什么?”两人顿时有了头趣。
“那个吧,不是大山大河,却似大山大河;有个前辈曾经说过,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见脚尖是绝色。波澜是令人心向往之,其中壮阔又可尽在掌中,妙哉!”
说罢陈清明侧头上下仔细打量胡谷雨。
“真妙哉!前辈。”李不高稚嫩又咋咋乎乎的声音响起,他也学着前辈上下打量。
“你个登徒子,给我滚!”胡谷雨受不了了,一个激灵跳起来,一人一脚往面门踢去。
不一会儿,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李不高与早有防备安然无恙的陈清明难兄难弟靠在一起。
“前辈,你亏了。为了多看看波澜壮阔,多受点苦又何妨。”李不高瞧见陈清明安然无恙道。
“不亏,不亏。”陈清明意韵深长道。
胡谷雨也觉得纳闷,他好像对自己的一招一式格外了解,总是躲得很轻松。
陈清明仿佛看清了她心中疑惑,道:“一个下午的试探,我已大概了解了你的实力。”
“原来如此。”
“你可真是想得深啊。”胡谷雨突然发现他每一步总是有意义所在,所以继续问道,“莫非你对付黄阵公那个老怪的方法早已经埋下伏笔了?”
“正是。”
“我想来了!”李不高惊喜道,“莫非之前在江湖酒楼,前辈在用剑敲打剑仙剑碑,便是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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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用剑碑对付黄老怪?”虽然如此,胡谷雨也想不出剑碑又有何用。
“那方剑石实为一个寄存剑气的容身之物,而我以六次敲打试探那道剑气,已经知道了那剑气所依托之意为何?”
“为何?”胡谷雨还是觉得云里雾里,问道。
“人有七情六欲;我以六次敲打,却都没激出那道剑意,如今只剩最后一情。”
“那道剑意,实为一道情思意。”
李不高似懂非懂,点点头;而胡谷雨听完那番话,则是面色沉重不知在想什么。
陈清明没有再作过多解释,而是在思虑该如何动手,没有在意胡谷雨的沉默。
“等江湖酒楼三日之限的最后一日,我们便行动。”
“好。”李不高己经跃跃欲试。
“好,如今先准备江湖酒楼之事作结。”胡谷雨意味深长道,“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江湖酒楼内,张灯结彩,红布罗帘。
一片喜庆氛围之下,好像完全没有三日之前即将面临的危楼之感。
被人万众瞩目的剑碑被抬离了大厅中央,而是与一幅锦帛挂纸一同悬挂在三楼牌匾上,那幅半人高的帛纸大大的写了一颗“剑”字,其中剑意纵横,与那石碑剑字一般无二,而且更加张狂意重。
而那以往从未正常在江湖酒楼露过面黄阵公理所当然的与另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堂中正位之上,那个中年男人面貌平平无奇,脸上却有一道跨过整张脸的狰狞刀疤,为平平淡淡的脸上增了一份凶戾。
“快来,冲儿。”中年男人正是金刀山庄的庄主,童山泉,正朝一个独臂男子招招手。独臂男子正是一日前被陈清明斩断右臂,此刻他听见父亲招唤,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
“童天冲,来,向你未来亚父敬敬茶。今日你就要娶自己心上人谢家丫头了,为何还愁眉苦脸?”
童天冲看了一眼高阁之上的“剑”字石与画,又瞧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袖袍。
“父亲大人,您说过是来帮我报仇的,但现在。”独臂男子虽然耻涩,还是说了出来,“那根不就不是我写的,如此若是被折穿了可如何是好?况且,我为什么还没有见到道韵呢?父亲。”
“混帐!这些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童山泉一个巴掌打在童天冲脸上。
倒是黄阵公捋着胡子做白脸,“童老兄,莫急,小孩子又不懂事,等你我两家结姻,老夫也会慢慢帮衬童公子的。”
童山泉看了眼这个江湖酒楼突然蹦出来的黄阵公,他虽然与谢真灵有过几面之缘,却不曾知道黄阵公这号人物也在此,因此对于突然找上门来的黄阵公也还报有几分疑虑。
“也罢,冲儿,你去后堂找找思若;她正守着谢家丫头。”
金刀山庄,享誉江湖的不是他这个庄主,而是被誉为女子刀圣的童恩若,而童恩若便是他这个便宜庄主的义女,不过童庄主也并不在意这些,在过去他曾想撮合恩若与天冲这两个孩子,本无血缘,便想亲上加亲,童恩若本无异议,但奈何天冲这不孝子打小怕他这个义姐姐,打死不从。但这并不意味天冲不喜欢他姐姐思若,相反天冲有时候会不听爹的话却对童恩若的话百依百顺。
台下角落处,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互相商量起来。
“前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是啊,登徒子,还要按计划来吗?”
“无妨,你俩按计划不变。”
“可是。”胡谷雨挑开斗笠,看向牌匾上的“剑”画,又看向自己手中木雕,陈清明解释说道没有时间用石头雕字,改用木头雕字,不过依胡谷雨来看,他就是没有实力在石上刻字才退而求其次。
不过这块手臂大的木雕剑字,让胡谷雨平心而论,的确与那“剑”碑字有八分神似,不过形似却有些不敢恭维。
李不高看向周围也有很多人捧着石头,本该跃跃欲试的他们此刻却无精打采,想必是被那幅正真神似形似的剑画震住了。
“那幅画本来也是裴旻衣自己画的,所以那么像也很正常好吧。”陈清明轻描淡写的说出事实,令两人大吃一惊。
“真的吗?前辈。那只要揭穿他们不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登徒子。”
“时间紧迫,别管是真是假,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谁。”陈清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黄阵公。
“前辈,你要去哪?”
“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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