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可以说无论是哪个种族的分类，其中包含的成员都有好坏之分。即便是传说中的神仙，也有好神仙和坏神仙之别。

精神体也不例外。在精神体的领域里，亦有好的精神体，和不好的精神体之分。

而精神体毒流，就是不好的精神体中的一个种族。

通过华阳老师的那一通直接看傻旁人的操作，张强很快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貌似要不久于人世状态，恢复到了活蹦乱跳的样子。

张强服用了红色的小药丸之后，华阳老师虽然很确定张强没事了，但是还是给张强的父母打了电话。华阳老师的意思是，让张强的父母把张强接回家，静养一星期再回来上课。

就这样，刚在家里养了一个月的病，好不容易重返校园的张强，这边还没把凳子捂热呢，眼下又被他的父母接回家去了。

尽管张强不再像犯羊癫疯那样发病了，但是他脸上的那五个手指印依旧非常明显地红肿着。而且，张强无比珍爱的两颗“好牙”，也确确实实被打掉了。

离开事发现场之前，在张强坚持不懈地努力下，他终于从一个肥头大耳的男生的鞋下，找到了带着鲜血和泥土的两颗牙。

无论张强在其他同学的眼中多么不受待见，张强的父母依旧视他如心肝宝贝。看着自己的儿子半边脸完全肿了起来，失去的两颗“好牙”很明显是被别人打掉的。

尽管张强的父母打心底有些畏惧身为精神文明师的华阳老师，但是他们还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当着华阳老师面，询问张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不知道是被乔磊的影子精神体一巴掌打蒙圈了，还是因为之前中了毒流的“血色迷雾”之毒的缘故。面对父母一脸心疼的询问，张强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脸为什么会肿，自己的牙怎么掉的这些两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情了。

被打掉了两颗牙的张强不仅说话漏风，而且还伴有间歇性的口吃。当他在父母的陪同下离开华阳老师的办公室，刚好在门口遇到乔磊的时候，张强有些呆滞的眼睛里竟然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来。

冥冥中，乔磊身上流露出的某种气息，不仅让张强感到恐惧，甚至连现在对张强起到操控作用的地蛇精神体，也感到不寒而栗。

在张强和乔磊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拓印在张强身后的地蛇精神体，似乎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来自“影蛇人”的威胁。

按照华阳老师的要求，乔磊准时在规定的时间出现在了华阳老师的办公室里。

乔磊不知道华阳老师为什么单独把自己叫到办公室来，也许他是想问有关张强发病的一些细节性的事情。但是关于张强的事情，乔磊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乔磊觉得自己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至于那些不能说的，即便是华阳老师亲自问他，他也不打算说。

华阳老师单独把乔磊叫到办公室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在乔磊看来，华阳老师不像是一个喜欢把一件事情反复纠缠的人。当乔磊回答华阳老师问的和张强有关的问题的时候，乔磊感觉得到，华阳对自己的话照单全收了。

但是除了张强的事情，乔磊实在想不出华阳老师为什么要单独叫自己去他的办公室。

“你打他了？”华阳老师面无表情，问的很突然。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男低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这让刚刚走到黑色的办公桌前面站直身体的乔磊，眉头轻微蹙了一下。

乔磊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刻意没有关门。既然华阳老师没有要求乔磊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乔磊便下意识地任由那扇厚重的门敞开着。

可是，当华阳老师开门见山地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距离乔磊的后背只有两米远的厚重大门，自动关上了。

陡然安静下来的空气中，响起一声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乔磊意识到，自己身后的那扇大门，不仅自动关上了，而且还自动锁上了。

能自动锁上的弹簧锁，乔磊家位于彩香花园小区的新房子里用的就是这种锁。

“没有。”沉默片刻，乔磊还是开口回答了华阳老师的问题。

“抱歉，是我说错了。严格来说，应该是你觉醒的影子精神体打的张强。”这一次，华阳老师直接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看来他对自己打这个结论是十拿九稳的。

没有给乔磊说话的机会，华阳老师紧接着就补充了一句，“打得好啊，打得好。”

随着谈话的进行，实际上主要是华阳老师一个人在说。华阳老师的脸色由一开始的无动于衷，渐渐地转变成了满脸含笑。

此时此刻，华阳老师用满含笑意的眼睛看着乔磊，但是乔磊却莫名地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压迫感。

此前乔磊经常会听到一句话，“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以前乔磊只是听说，但是这一次从华阳老师那张“笑脸”上，他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在华阳老师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里，乔磊通过秘眼，感受到了华阳老师此时此刻的想法，他想把乔磊的影子精神体据为己有。当不自然的笑意僵死在眼睛里的时候，鬼魄精神体的形象，在华阳老师的眼睛里出现了。

华阳老师的鬼魄精神体的原形，是一个眉宇间插着一把锋利的没入刀柄的匕首，没有眉毛，舌头被自己的牙齿咬断的“断头”。

华阳本人和他的鬼魄精神体，都动了想要把乔磊的影子精神体据为己有的念头。不过两者的目的并不一样，华阳是想要驯服乔磊的影子精神体，然后为他所用。

华阳的鬼魄精神体则想要一口吃掉乔磊的影子精神体，以此增强自己的实力。

注意到乔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华阳老师嘴角不自觉地拉扯出一丝苦笑。

沉默片刻，然后声音再度响起。

“你也看到了，不是老师平时喜欢板着脸，实在是身不由己。我的精神体是鬼魄，而鬼魄最讨厌笑了。在觉醒了鬼魄精神体的那一刻，似乎也意味着我丧失了笑的能力。说实在的，我笑的样子很难看吧，比哭还难看吧？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很无奈啊！其实，老师本性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华阳，突然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过他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对乔磊说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完全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