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宓往那边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条街算得上空荡，没多少人，顺着吴邪指的方向看，那里的宅院和平常一样。

“不会是你们看错了吧？没有鬼啊？”她收回视线说。

“真的有！”俩人脸都吓得有些发白，扯着她的衣服说要回家。

“好吧，”吴宓无奈道，摸了摸他们的额头，“你们没事吧？”

小花那漂亮的大眼睛里蓄着亮晶晶的泪珠，揪着她的袖子摇摇头，吴邪也是憋着眼泪，鼻音很重，说：“没事。”

“我刚才被奶奶叫过去了，没及时和你们一起，”她拉着他们的手往回走，说，“所以我给你们买了糖葫芦，吃吗？”

“吃......”吴邪擦擦眼泪。

吴宓回头朝他们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次却不再只是廖廖几个行人，那边一排院墙上坐着个人。

穿着一身黑衣服，还戴着墨镜。

吴宓顿住，停下来看他。

隔的有点远，看的不是很清楚，男女看不出来，那人扎了个小辫子，身材却很高大，坐在墙头，左腿屈着，另一条搭拉下来，左胳膊肘抵在自己膝盖上，手支着下巴，见她看过来，还跟她招招手，打了个奇怪的手势。

吴宓人小，胆子不小，也没有考虑那个陌生人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险，她见过吴三省的手下使用过这个手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能记住吴三省是怎么回的。

她用另一个手势回了他。

那人没有动，摸了摸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

随后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翻进他后面的宅院里。

“怎么了，阿宓姐姐？”吴邪拉她的手被挣脱，问她。

吴宓摇头，重新拉住他的手，带他们回家。

吴宓在想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回了吴家后，她把糖葫芦给了他们，然后去找吴三省。

“爸爸？”

吴宓敲了敲吴三省的房门，里面细细碎碎的穿衣声音响起，隔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什么事？”吴三省打了个哈欠，让她进来。

吴宓今天第一天来吴家，也是第一次进吴三省在这里的房间。

吴三省的房间算不上整齐，但对于一个独居男人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

他也不经常住家，时常在外面自己买的宅子里。

“爸爸，我今天看到一个人，”她说，“他会很奇怪的那个手势。”

“哪个啊？”吴三省百无聊赖地靠着桌子，翻着桌上的纸张。

“就是这个，爸爸你看。”小孩子的手指不够长，做不出复杂的手势，她只能学个七八成。

吴三省看看她的手，食指蜷曲，大拇指和中指直立，无名指和食指屈起同样的角度。

她没做对，但也差不多了。

“你在哪看到的？”他问她。

“外面有一个人坐在墙上，他对我做的。”

“长什么样子？”吴三省追问。

“不知道......”吴宓想了想，“他戴着墨镜，还扎头发。”

听到这里，吴三省舒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谁呢，是那个人的话，那就没事了。

看来任务完成的挺好。

吴宓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摇晃：“爸爸，那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狩猎的意思，做这个手势说明他很有自信，或者他想挑衅，”他说，没管吴宓能不能完全听明白，倒了杯茶给她，“渴不渴？”

吴宓摇摇头，他收回来，一饮而尽。

“等过完年，我把你的学籍办理一下，你和吴邪一起上学，好不好？”他蹲下来，和她平视。

在这之前，他以为只是暂时性的托管，一直带着她在盘口转悠，没让她上学，后来那朋友意外死了，托管变成长期工作，他不得不考虑养孩子的方方面面。

如果吴宓是个男娃还好说，男生糙一点也没什么。

可就怪在她是个女孩。

于是，吴三省明白了，从粗枝大叶的糙爷们变成勤勤恳恳的男妈妈，只需要一个女儿。

只有他一个人照看，就不可避免会让她接触到道上的事情，不管是手下来汇报，还是到盘口处理账目，除了极个别情况，比如下地，吴宓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也就是说，吴宓多少会沾上点黑道的气息，而吴三省不想这样，虽然他确实有意向在以后将她往这方面培养，但他觉得江南的女孩子，还是要有点江南样的好。

不光是他，潘子也是这么想的，平时见血的事情，潘子都会捂住吴宓的眼睛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