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间花

《狱间花》

第十三章 芍药花开(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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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惯了白天喧闹的风景,那就去看看黑夜的故事吧。

黑夜里,一只黑猫跳上了一户人家的窗户,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餐桌,它饿极了。

黑夜里,一家人刚吃完饭。两个小孩看到窗户那里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他们,一个指着窗户大叫:“有鬼!”

一眨眼,那双眼睛不见了,小孩告诉父母,却换来了父母的指责。

黑夜里,几个异型怪发的青年人蹲在路边,穿着拖鞋。双指夹着几块钱一包的香烟,美美的吐出一团烟圈,几个人在谈论白天的风流事,其中一个人没有把烟头掐灭,就随手扔进了垃圾箱里,突然里面有东西惨叫一声,一个黑影串出来,消失在了黑暗的小巷里。

黑夜里,一个人蒙着头,在小巷里面跑。他背后扛着一个麻袋,跑到了一根电线杆旁,月光正好能照到这里,黑夜是小偷的舞台。他把旁边的下水道井盖打开,下面有人接应,他把麻袋扔下去。

他拍拍手,嘿嘿一笑,不料刚刚转身,便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只瞎眼的黑猫,那黑猫痛叫一声,回头就咬了他一口,他痛叫着抱着腿,怒叫:“死瞎猫!”

然后狠狠地向猫踢了一脚。

黑夜里,一个刚加完加完班的年轻人急步路过烧烤摊,不小心碰到了一只瞎眼的黑猫。他蹲下来,那只黑猫的右眼好像是被烟头弄瞎的,右脚也似乎是受了伤,行动不便。他拍拍口袋,对猫说:“抱歉,我没带钱。”

然而,黑猫只是用楚楚动人的左眼看着他。

黑夜里,一个青年无奈地抱起了一只黑猫。不远处有一对母子在嘻笑,传来童谣:“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青年刚走出烧烤摊,就发现有一个中学生坐在路边,护着怀里的一只毛刚长齐的雏鸟,他问:

“为什么不放走它?”

“……因为它在等妈妈。”

“它妈妈在哪儿?”

“在哪儿。”

学生指向烧烤摊的其中一桌,人们在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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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的吃着烤肉,桌下有一些带血的鸟毛。

黑夜里,一只青蛙在叫,一群青蛙也在叫,天上的星星比太阳还亮。冷风忽然闯进了一户家里面,青年放下猫,用旧衣服给它造了个窝,也给小鸟造了一个。他让黑猫在温暖的窝里饿肚子,他让小鸟在温暖的窝里流泪,他进了自己的窝里做梦。

黑夜里,一朵花开了,不久,一朵花落了。那一只小鸟梦见了自己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自由的飞翔,而且,它还在那里看见了它的妈妈,它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它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的,那不是梦。

一只瞎眼的猫从一户人家的窗户上跳下来,得意的舔了舔爪子,它的肚子终于不再只是垃圾了,它跳着欢快而畸形的步子消失在了明月下。

黑夜里,饥饿者的眼睛盯着猎物,猎物还很悠闲。一只黑猫坐在一辆面包车上舔自己的毛,在它下面,一个大叔对车旁的两个女学生说:

“小妹妹,去哪儿?”

“知道怎么去幸福街吗?我们没赶上公交车。”

“当然知道啦,上车!念你们是学生,少收两块钱吧。”

“那谢谢你了。”

引擎启动了,黑猫被吓得跳到垃圾箱上,竖着它的猫耳,目送着车往郊外驶去。

黑夜里,有人在睡觉,有人在妨碍别人睡觉。一只黑猫走过了一个广场,它的右眼是瞎的,刚才它的耳朵也差点聋了。广场上四个音响震天响,广场上的大妈们有节奏地挥舞手臂,浑然不顾楼上人们的叫骂声。

黑夜里,鬼魂在这里游荡,恐怖的恶魔在这里诞生。

一只瞎眼的黑猫走到公共厕所前,刚刚坐下来,忽然听到厕所里传出一声惊天的惨叫,一个女人从厕所里惊慌地跑出来,裤子都没穿好,跌跌撞撞的,还边跑边惊慌的大叫。

黑猫斜着头看她从身边跑过,也好奇地靠近厕所,它把头伸进去,一看,它也吓了一跳,在厕所的墙顶上,有一双大眼睛盯着它,还咧着牙,飞在那上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动物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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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不怕人怕的东西,黑猫也咧着牙,对那双眼睛凶叫,就这样盯了十分钟,那双眼睛始终没眨一下,黑猫彻底战败,耷拉着耳朵,惊慌地跑开了。

一束阳光照亮大地,恶魔退却了身影,黑夜结束了。

人们贪婪地吮吸着清晨的空气,赞美生活的美好,殊不知,新的一天是新黑夜的开始。

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在一棵大树的叶子上,滴下了一颗露珠,滴到了树枝的虫茧上,虫茧悄然裂开,一双美丽的翅膀伸了出来,一只蝴蝶飞出来,吸引了一个抓水枪的小男孩,男孩伸出舌头,瞄准了那只蝴蝶,“咻”的一声,水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绕过了蝴蝶,射中了一只趴在路边睡觉的瞎眼黑猫,黑猫吓得跳起来,跑到一个长椅旁坐下来。

长椅上坐着一个老人,正专注的念着报纸:“x月x日晚八点,在天宫路发生群架,一死两伤,原因是一个人被猫吓到,被哥们取笑,怒火斥脑,跟哥们拿刀干上……”

黑猫路过一个小卖部,那里的电视机开着:“最新消息,昨夜民警抓到一名小偷,据调查,还有另一名小偷在逃……”

黑猫走到医院门口,有一对夫妇在对话:“听说13号房的男孩患了癌症晚期。”

“啊?看着没什么啊。”

“你不知道,他爸是做烧烤的,据说是用地沟油做的。”

“不会吧……”

黑猫走到电线杆下,上面贴着一张寻人启示:黄xx、12岁、女,

赵xx、12岁、女。两人昨晚上街游玩,不见回家,如有人见到,请拨打132xxxxxxxx,谢谢……

黑猫钻进了警局的资料室,一阵风吹过来,一张资料掉了下来,黑猫看了看,在上面撒了一泡尿,走了。看着那张发丑的资料,写着:在女厕发现一具尸体,被挂在墙角,男性,10岁左右,流血过多而死,据调查,凶手在他挣扎时砍下了他的双臂和眼皮,然后挂在厕所里……

黑夜里,一只瞎眼的黑猫又上街去游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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