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这天的早晨，陈老头家院子里桃花树的枝枝丫丫上开始冒出嫩芽，喜鹊叫的比往常更早、更欢。

伴随着屋子里不停传来的老婆的叫喊和稳婆的安抚，陈老头在屋门口外来来回回地走，满园暖暖的春风吹不散陈老头额头上焦急，却把陈老头心里的期待和高兴生发成汗水不停地往外冒。

“希望是个男娃！嘿”陈老头自言自语的说。并朝院子凑过来的几个乡邻憨厚的笑笑，这笑声仍旧掩盖不住满心的焦急。

“一准是。你老婆那肚子错不了。我看人，准！”乡亲们有人说。

听到这话，老陈额头上的皱纹舒展开了一点，脸上也神气了一些。

“喜酒钱够不够，不够的话乡亲们凑，哈哈。反正还是乡亲们吃喝。”

“老陈，要是个小子，跟我家那女娃凑个对吧！咋样？咱这里提前定下。将来不收你多少彩礼！”

老陈乐呵呵的说“不行！你赵家女娃都7岁了，长得跟个壮汉似的，还丑，到处调戏村里的小子，俺家不敢娶。”

提亲的脸一黑，但也不恼，想回一句嘴，却被乡亲们的笑声淹堵了回去。

“赵黑子说的也对，早订个娃娃亲，早早结婚，拴住孩子，在外头做事或许有个顾虑，兴许能比老大多活几年。哎。。。”村长说。

听完村长的话，老陈脸色一僵，刹那间似乎陷入回忆，张嘴要说点什么，随后神情沮丧的说：“罢了，不提了。”随后大伙都不禁哎声叹气了一番。

这时一个年轻的黑脸小伙子说：“陈叔，放心吧，这回肯定是个小子。等他生下来，俺替你照顾他，俺那妹子就嫁与他，俺替这小兄弟把俺那妹子看好。他要实在看不上俺那妹子，俺把俺看上的那个，额...就让给他。”黑脸小伙子说话掷地有声，但透着一股耿直的傻气。逗得大伙哄堂大笑。

这个黑脸小伙子正是赵家老赵的儿子，赵刚。

有人打趣说，“赵刚你都16了，你看上的那个怕是也十好几了，给他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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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小娃找个十几岁的媳妇，笑话人不？人家老陈指定看不上。再说，你那眼神，看上的姑娘，八成也美不到哪里去。哈哈哈”

赵刚不服气的说：“胡说，可美着呢，要不是俺赵叔家的孩子，俺打死都不让！”

逗得大伙又乐了起来。老陈却听得心里一阵温暖，一阵心酸。

老陈家大儿子叫陈前，那是个勤奋的好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助老陈忙活农事，做事勤快干练，孝顺懂事，长相也英俊，老陈两口宠得、爱的了不得。

陈前7岁学武，进步速度不像一般孩子。其他孩子花上好几年才能熟练掌握的吐纳，陈前1年便已融会贯通，9岁开始聚气，11岁便达到筑基小境界。

陈前心智沉稳，在外尊师重道，尊老爱幼，自有一股侠义之气，很得老村长看重。14岁时，陈前以优异的成绩选入落霞战卫，是战卫队战力之首。

陈前穿上轻盔戎装，英姿飒爽，回家对着老陈叫一声“爹！你看！”，直看得老陈挪不开眼睛，直到老泪纵横。

谁知道14岁那年，陈前跟随战卫队去矿坑护卫矿工，遭遇大批僵尸，十几人的护卫队只回来不到一半，护卫队长赵刚，只带回了一块陈前盔甲上的护心镜和半只腿。

那天赵刚跪在老陈跟前说，“陈前为了保护我才...”“陈叔，以后俺给你当儿子，为你养老！”

回想起这些，老陈心里就不是滋味，眼前的赵刚和乡亲们对他们家都很好，老陈也没有怪谁的意思。老陈心里明白，战卫队的责任就是保护百姓的安全。在这个妖魔肆虐、充满离乱的世界上，战士的生命是最没有保障的。

可一个那么招人疼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老陈心里着实不知道什么滋味，生活也没乐干劲，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两年，媳妇又怀上了，老陈的心才又渐渐活泛起来。随着产期的临近，老陈的心越来越激动，干劲越来越大，他太渴望家里能再出一个陈前一样的好儿子了。

看着眼前的赵刚，老陈说：“不说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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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好孩子，过去的事，不提了。”说罢又看向大伙，“村长，各位老哥哥，好弟弟们，等着孩子满月，我到镇上打最好的桃花酿请大伙喝！”

此时屋内。

老陈媳妇正经历着痛苦地分娩，不时喊叫两声，屋外的声音一句也听不到耳朵里，心里只求这个孩子快点出来，一次一次的用力和喊叫似乎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旁边的稳婆一次一次用热毛巾帮她擦着汗水。

直到老陈媳妇快失去知觉时，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孩子终于出生了！

老陈媳妇也昏倒在床上。

稳婆看了一眼老陈媳妇和孩子，母子平安。高兴得好像是她自己刚生完一样，扭头朝屋外大喊到：“老陈，你他奶奶的有福了！是个小子，母子平安！”说完，自己笑的乐的合不拢嘴，开始忙活接下来她该忙活的事情。

屋外面老陈愣了一下，听到稳婆喊声的那一刹，自己的世界似乎都静止了，安静了。老陈的耳朵，嗡一声，像耳鸣了一样，脑子一刹那把稳婆的声音内容回响了好几遍“是个小子，母子平安！”“是个小子，母子平安！”

老陈似乎还不知道这些音节组合在一起什么意思一样，然后终于在这句话中找到重点：小子！母子平安！

老陈两手重重往起一拍，心里也如石头放下来，长出一口气“终于生了！”

随后乡亲们的道喜的声音，才把老陈的耳朵挤开了缝，传送进去。

可老陈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紧接着这种不对劲迅速传播给了周围乡亲们：

一阵嘈杂的道喜声之后，随机却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似乎连喜鹊也不叫了，春风也不吹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一脸的问号。

屋内。

老陈媳妇昏睡过去了。稳婆剪完脐带了，该擦的也擦了，愣愣的看着这个小家伙，也是一脸问号：怎么连哭也不哭一声呢？

这小家伙，一动不动，很安静。

嗯，很安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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