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确的选择。”

堂主微笑而立，目送江左进去。

江左回头。

堂主招手，元灿被人放开。

江左点头，说了句，“照顾王布。”人已经踏入了大山地界。

“秘密，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江左抬头，大山高耸，林木繁茂，有虫鸣，有鸟叫，有兽吼，有花香，有风在动，树叶哗哗作响，一切都很美好，生命欣欣向荣。

可只要身处其中，那一丝不协调，却怎么也无法忽略。

江左走走停停，怎么看都很正常。

江左没了方向，走着走着，来到了斜月谷众人倒下之处。

七人瘫在地面，仿佛一具具尸体。

这些人……

江左叹了口气，想起了借王少泽之手妄图除掉他的那些人。

他们是一类人，又不是一类人。

毕竟那时候他们七个并不在。

如果在那，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吗？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也许有吧！”

江左喃喃一声，背起一人，开始向山外走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绝对的好人，但抬手就能救的人，救吗？

将心比心，躺在这里的如果是他，他也会希望有人能抬一手。

“他出来了！”

随着江左向山外走来，清水帮众人不淡定了。

可等江左走近，却发现他身后背着一人。

“这是干嘛？”

众人不解。

江左走了出来，把人轻放地面，转身就要回去。

“喂！”

堂主想说什么，江左已经再次走入大山地界，只挥了挥手。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第七个人也被背出来时，堂主忍不住了，“你想干嘛，当好人？”

江左摇头，“没事做。”

“别忘了你的目的。”堂主不高兴了。

“这山这么大，我也没辙，我往上面走走。”江左平静道。

“再消极对待，我先杀一人。”堂主警告。

“明白。”

江左再度回到大山。

“堂主，这样真可以么？我怎么感觉不靠谱。”有人不放心。

“那你能如何，你进去？”堂主不爽。

“我只是说说。”

……

行走山中，等离开了众人视线，江左寻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他打算修炼基础式。

至于这座大山，随缘吧，他真没辙。

元灿说过，锻体大成是他的极限，他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圆满境界的新基础式施展开来，天地元力瞬间奔涌，一股脑向他汇聚而来。

江左沉浸其中，体悟着那股特殊韵味。

就在这时，整座大山似乎动了一动。

江左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然而还没完。

只见整座大山似乎活了过来，无数枝叶狂舞，山体震动越发剧烈。

江左东倒西歪，抱住一株大树才勉强止住身体。

“难道发了地震？”

江左身处其中，只觉天旋地转，不知往哪跑才好。

然而就在这时，整座大山安静下来，之前一切恍如一梦。

与此同时，有声音在江左耳畔响起。

“基础式圆满，有点意思。”

那声音浑厚低沉，直入江左灵魂。

“谁？谁在说话？”江左心下一惊，连忙左右看，但四周只有花草树木，一个人也没有。

“我看看，咦，没有秩序之书？怪不得能在山中自如行走，可惜，可惜。”那声音颇为失望，原以为见到一个天赋绝佳的武道苗子，没想到是废人一个。

“倒也奇特，秩序之书先天伴生，为何没有，不合逻辑，有蹊跷。”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向江左吹来，将要临身之时，一道阵图凭空出现在江左脚下。

下一秒，江左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远离大山。

江左定眼一看，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半透明虚影，两人脚下，一朵白云漂浮。

瞬息之间，江左人已经来到了大山背面。

“造化？”浑厚低沉的声音带着疑惑。

虚影没有说话，静立虚空，与大山对峙。

“倒是怪了，数百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出手，就为了一个没有秩序之书的普通人？”

“还是说他身上确实有古怪？”

“你不必知道。”虚影冷冷说道。

“啊，有意思，睡了一百三十二年，一觉醒来，好像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浑厚低沉声音说完，整座大山开始剧烈震动。

与此同时，一道无形冲击波以大山为中心，朝外扩散开去。

虚影脚下繁复纹路瞬间勾勒成型，下一刻，它带着江左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元灿等人身旁。

一个淡金色圆形结界凭空出现，把清水帮众人排斥出去。

冲击波转瞬即至，堂主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从秩序之书开始，慢慢化为齑粉消散在天地间。

冲击波继续扩散，方圆三里，上千清水帮帮众和堂主等人一样，无声无息间惨死成灰，连痛苦都来不及感受。

江左傻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随后，在江左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整座大山开始收缩，越来越小，很快化为一道人影。

那人静立虚空，气焰滔天，霸道威猛，仿佛一把能够斩破一切的长刀。

“霸刀圣尊，你又精进了。”虚影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你若归融于我，我早已冲破枷锁，何需苦修数百年。”

“你不配！”

“哈哈哈，我若不配，这世上谁人能配？”

“贯天祖师！”

“真是冥顽不灵，以前我确实无法奈何你，可惜为了救你身后之人，你的缺点已经暴露，哈哈，我还要感谢他，没有他，我还真对你无可奈何。”霸刀圣尊说完，身体消失原地。

虚影脚下繁复纹路再次瞬间勾勒成型，带着江左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霸刀站在之前虚影和江左所在位置，摇了摇头。

“不愧是贯天祖师的手笔，阵法之精妙世所罕见，没关系，逃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

“知你破绽，半年之内，造化阵图必将归我。快哉，快哉！”

霸刀说完，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林中再度恢复静谧。

仿佛之前一切只是梦幻一场。

只是上千清水帮众的消失，无疑会在江海城中掀起巨大浪潮。

而与这一切脱不了干系的江左，此刻正一脸惊奇地抬头，看着悠然从自己头顶游曳而过的各种不知名鱼类。

“这是哪里？”

“流江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