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守礼对孙芳菲怀孕一事极为震惊，更震惊的是他老婆，她眼瞅着她每天挺着肚子从眼皮底下过，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确实让她心里酸得不行。

结婚这么多年了，尽管韩守礼功能强大，肚子却一点也不争气。这几年没少上大医院找大大夫，一直没见动静，心里急得不行。可是看那么漂亮的孙芳菲也跟自己一样，也没怀个一儿半女，心也就慢慢平复了。

然而孙芳菲怀孕了，而且是在老公不在的情况下怀的。是谁的呢？她现在想到的首先不是该狠狠地损她一顿，羞辱她一下，因为人家根本不把婚外怀孕当回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她的羞辱对孙芳菲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上加霜，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她当然不能干。可是那该干点什么呢？

孩子应该是韩殊奇的吧？他们那么好，一来二去的，两人还住在一起过，可是为什么怀了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冷下来了呢？一想到孙芳菲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一心保胎，保来保去，孩子呱呱坠地，满地跑，又是喊爹又是喊娘的，哎，咋啥好事都让她摊上了呢？

一想到婚外，她的脸就一红，没准自己婚外一下也能怀上。可是瞬间就骂自己不要脸，她觉得自己的脸比孙芳菲的脸还是小很多，如果她婚外怀上了肯定会无地自容，可人家呢，一幅骄傲自豪的样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既然婚外的门关了，那还得在韩守礼身上做文章。于是在家家户户忙着准备过年，万象更新的时候，她争分夺秒让老公忙活。

韩守礼刚开始以为这老娘们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是见她那不要命的劲，就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了。他觉得她这块盐碱地是不会长庄稼的，早都对她失望了。而孙芳菲那块地却是块宝地，让他回味悠长。他难道就没想过在这块宝地上种下自己的种子结出自己的果吗？没想那是不可能的。

他从不认为老婆怀不上是自己的事，他的精力旺盛，那么冰清玉洁的孙芳菲都被他收拾了。对，不是自己的事，是老婆的问题。想到这里，他在老婆身上就不愿费力气了，往盐碱地上洒种子浇水不是白用力气吗？这力气如果用在孙芳菲身上多好？

韩殊奇说孙芳菲的孩子是他的他有点不相信，为此他专门到卫生所进行了一下核实。大夫说怀孕三个多月了，他掐指一算，三个多月前不正是他给播种了吗？没准这孩子真是自己的。

他不像那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背后说孙芳菲这个那个，谁说他跟谁急，都什么时代了？跟老公怀不上就得跟别人怀，怀上个就行呗，起码有后了，总比撂荒强。可谁都不是好惹的，立即把矛头对准他老婆，说你老婆那地荒这么长时间了，你的犁不行，我的行，让我去开荒呗？韩守礼说我的犁都不行，你们就更不行了，我老婆那盐碱地谁都不行。

孙芳菲地里的种子已经发芽了，马上就

快开花结果了。她闭门谢客，把自己封闭得严严实实的，一般男人休想进她的门。可韩守礼却经常进。他要进孙芳菲的门其实困难不小，老婆是第一道关，她的眼睛那才灵呢，他头一步到，她准第二步到。这第二道关就是孙芳菲，这道关看似比他老婆那道关还难过，其实还行，他只需说，你不让我进我就说这孩子是我的，我能举出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经过结果，孙芳菲立即就开门让他进。

进了之后他可以享受很多特权。他可以说人家都认为这孩子是韩殊奇的，连韩殊奇本人也这样说，可他认为这孩子是他的。因为时间在那摆着呢，要以事实为依据，以将来孩子出生后验DNA为准绳。他还可以问她到底跟几个男人？怎么那么不要脸？一会跟这个一会跟那个，把老公还当不当一回事了？还有没有点节操了？真让人气愤。

他还可以趴在她肚子上听孩子的声音，他会边听边说这孩子的心脏跳动真有力，一定是我的种，我心脏跳得就有力。一定不是韩殊奇的，他的那小身板咋会种出心跳那么有力的孩子。

他甚至提出跟她再来一次，以巩固一下他们之间的成果。

他说不上自己是啥心情。如果孩子真是自己的，这将来也不敢认，起码老婆那就不好弄；如果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每天瞅着她肚子一点点变大，自己种下的种子没结出果实，他能心甘吗？

可是孙芳菲心情却出奇的好。不论他咋说咋弄，她都不跟他急。有时甚至求他帮她办这事办那事，对他热乎多了。她这心情一好，他心就更加没底。他知道她烦他，如果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心情能这么好？所以这孩子百分之八九十不是他的，他又把天平倾向韩殊奇这了。一倾向韩殊奇，他的脾气就不好，就动不动训斥她，骂她不要脸。可骂过后他又后悔，向孙芳菲陪不是。他总是反复无常，孙芳菲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更为严重的是韩守礼经常过来撩拨孙芳菲，好几次都被老婆发现了。老婆当着孙芳菲面骂他老公不是人。骂一会就哭，哭自己命苦，一心一意守着他，也没弄出个娃，如果也像某些人似的随便找个男人没准现在也怀上了。她向孙芳菲求教，找啥男人怀上的几率大？她还威胁韩守礼，如果孙芳菲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就杀了他。

过年了，家家都怀着中了彩票的心情来来往往，可孙芳菲的心情却很沉重。她无法做到平静，而孩子和她都需要平静，需要保护。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觉得自己实在是孤单，没有可以支撑的力量，人人好像都对她构成威胁。她神不守舍地在大街上游逛，再也不想回家了，家在别人看来是避风的港湾，对她来说却是添堵的制造工厂。哪才是真正的家呢？如果没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那孩子生下来后往哪放啊？

她谁也不想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她对谁都忍气吐声，都装得心平气和。可对韩殊奇却毫不客

气，说损他一顿就损一顿。好几日都没见到他了，他猫哪去了？难道真找别的女人去了？找就找吧，自己配不上他，不能让他受这窝囊气。她想起他的好来，是那么多，多得让她一阵阵感动，一阵阵战栗，多得她直骂自己无情，越是爱她的她却越是无情伤害。殊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只有来生报答了。愿你好，你好我就好。

李乐乐趁韩殊奇与孙芳菲冷战的间隙抓紧跟韩殊奇贴乎，几乎将草房都给霸占了。她帮他把草房收拾得像洋房，里外一新，简直是披红戴绿，充满了新年的喜庆气息。她不顾爸妈的反对，不顾别人的风言风语，表现得特别大胆，说住进草房就住进去了。把书包打开，作业本摊开，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好不安然自在。做完了作业，再复习一会，她就赖在韩殊奇身上，不让他写小说，不让他干正经事。她会在他面前穿得很少很少，展示自己的娇躯，一会骚首弄姿像个妓女，一会端庄娴静像个淑女。她说你写小说就把我当模特，见了我这火辣的身材就没有很冲动的感觉吗？没觉得我是百变女魔头吗？

哎！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又沾染了那么多风尘气息，有时确实让他很冲动。特别是靠在他身上，那手指在他身上到处游走的时候，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弄得他火烧火燎。

可以说，李乐乐填补了孙芳菲给他形成的空白。她比孙芳菲要灵动，要精明，要性感，可是她更比孙芳菲要现实，要功利，要世俗。她是现代的，孙芳菲是原始的；她是开放的，孙芳菲是保守的。她比孙芳莫要更能引起他快感。可是却如何也营造不出孙芳菲那独特的韵味，而这种韵味恰是他梦寐以求的，是他的血液他的灵魂得以滋养的养分，有它他才会活出滋味，没它他就是行尸走肉。

可是，韩殊奇做了他这辈子最深恶痛绝的最后悔的事。除夕之夜，李乐乐没有让韩殊奇动一手指头，她围着一个围裙，像个家庭小主妇似的在厨房里煎炒烹炸给韩殊奇做了一桌子菜。她拿出早就买好的一瓶好酒，恭敬地给他倒满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晚上，围着炕桌，就像小两口一样。他喝了两杯，她也喝两杯。酒入喉绵软无比，就像柔软无比的女人贴在他身上。不知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小女孩，一口一个宝贝。他咋瞅她咋像孙芳菲，越瞅越爱瞅。他伸出手摸了她的脸，还把她的手引向他的怀。

李乐乐向他献出了宝贵的处女之身。早上起来时，韩殊奇发现了褥子上那摊血迹，顿时脑子轰的一下，完了，他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给废了。

就像没事人一样，李乐东却谈笑自如，比他淡定多了。她谈着梦想，渴望他能带着她各处飞，去感受不一样的世界，去城市的天空里畅游。

韩殊奇陷入沉默。他有点不知所措。这辈子他从没这样忐忑过。他知道她要的他给不了，而他要的她给了，他欠她的。这笔债他该咋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