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泄密

没有我想象的高墙与森严的戒备，若是没有门口站岗的两名士兵，研究院就像是旧时大户人家的宅院。同行的伙伴安静的向着院内走去，队伍不是很整齐，杂乱的脚步声略微有些刺耳。待进入了院内，走过一堵墙后视野豁然开朗起来，正对我们的是一片海洋，带着咸味的海风不断向我们袭来，四周隐蔽的反侦查系统设施与隔离铁丝网，巨型的地对空与对海雷达，无一不说明了表面上的古镇大院连同研究所仅是一个幌子，同行的学员也感到惊讶，人之常情。

每个学员都被单独安排在特殊的卧室里，一切行动暂时自己安排。学院和一个正常大学的大小相仿，我走在这里，完全没有在大学中闲庭信步的感觉，毕竟这里是特殊部队，至于干什么我暂时不得而知。顺着来时的路我找到了院门口的警卫，稍稍打听才知道想要从这里出去必须向带队教授请假，外人不允许随便进入，违者直接枪决。

在研究院港口，我望向海面，想起了与萨拉托加说的话以及她与我分别时候的不舍与激动，莫名的疑惑感从心中升起。

在萨拉托加面前，我好像是没有秘密的，就好像在这个古旧研究院的注视下，我是没有秘密的。从踏进那道院门的时候起，我就明白我的一切很有可能将会一辈子留在这个所谓的“研究院”里，和这个学院谈隐私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隐私也终将成为这个院子隐私的一部分。这一切与我所期待的自由相反，但是却又不违背自己的心意，至少学院里的气氛很自由。

夜幕降临，这天晚上我枕着海浪的声音入睡。

上午的课程在一间光线不是很好的房间内进行，15个人挤在一起，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开学”时的热闹气氛。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一台发报机，看样子好像是由D－117型发报机改装而成，隔一会发出“滴”的一声，表明它还活着，可能会有人疑惑在这个世纪里怎么还在用这种老掉牙的古董，就是因为它古董，它的保密性和战时实用性可能比现代化装备更可靠。

教授穿着蓝布衫衣裳，看上去有60多岁了，快速推开门走进来，站上讲台，国字脸，壮硕的身躯。

“诸位同志，几年前我国的一位前辈借助某些力量，将深海里的沉船以少女的模样复活，装备可操纵的舰炮鱼雷等（统称为舰装），还有抵御攻击的可持续性力场，这种新式的武器的火力与战舰本体相比丝毫不占下风，且因体积小与高度的灵活性，使得作战能力远超常规战舰，现在你们是第三批学员。”老师轻咳了几声，略微暂停。学员们一脸震惊，这是在骗人？我敢说没有人会比这个人骗人时还要一本正经。

“其实这项技术就不该让人晓得，最初就不该让我们晓得，要怪也得怪那个什么所谓的前辈，没考虑过这项技术对于世界格局的影响。结果他国掌握了我军3套重要军用频率，一疯子破译了专用的高级密码，技术搞得全世界的高层都知道！”老教授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吐给我们这些已经还不怎懂事的“大学生”听，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其它人的表情了，总之很奇怪，教授的音调更加奇怪，而且尖锐，好像要把黑板上的污点给钻出来震碎一样。

“那一次泄密，给共和国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为此项新技术，我的老师专门编了一部高级密码，保密期限是10年，那个疯子，脑子里弦断的七七八八的疯子，只花了两年时间，就破译了！哪个会想到哦，这密码根本不是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破译的。”教授说的越来越激动，眼神变得犀利，盯着我们。

“这个世界上两个疯子的博弈，没错，是敌人赢了。然后敌人败给了全世界的黑客，到今年一月的时候，技术已经被几乎所有国家所掌握，这一点超乎所有人意料。”

“荒唐，荒唐。10年的保质期？就像几十年前我们用算盘给苏联惊喜一样，外国鬼子也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啊，一部无字天书，竟然如此易懂！”

“我的任务很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要盼着我这个老家伙能给你们讲些什么，只是给你们照着前两届的学员指挥舰娘的经验笔记读一遍而已，不懂就去问问院里的老鸟们。舰娘这玩意儿玄乎的很，和那个前辈一样玄乎的很。”

课堂没有间隙，正式开始讲课时，每个人都拿到了一本薄薄的说明书，没有书名，介绍的正是被泄露出去的核心技术的指挥部分，仔细阅读不难发现，这份说明不是很详细，应该是国家也没有完全弄明白的缘故吧。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组织大致在做些什么，教授的话若是真实，那么我就将可能经历真正的战争。离开教室，我随着学生们的人流去看前两届的学长实训。天气正好，看得清远处海洋与天空的交界线，实训的场景也勉强可看。

实训由12人12位舰娘组成，6人6船一个阵营，人在岸上指挥，使用的炮弹应该是演习型二号弹，仅能在被击中舰上留下标记。

一人指挥一船，对抗开始时，双方在海面上拉开400米，随即对冲开火。左方舰队总体成复纵姿态，旗舰先行，以最大航速突击并连续开火，在对面的阵型之中炸开了小型水柱，水花四溅。三艘船保持50米距离紧随其后，剩余两艘匀速跟进并列阵齐射，开炮的巨大响声比起常规战舰来丝毫不差。右方舰队三舰向海岸边移动索敌，轻型侦察机随即被放出对后方齐射之两舰进行骚扰，其余三舰高速航行直插敌军后排。一轮齐射下来，左方舰队后排两舰之一被击中脱离战场，右方舰队索敌旗舰似乎受到了轻伤，航速略微下降。第二轮齐射时则有些混乱，大概是左方舰队盲目追击右方舰队索敌旗舰，后排遭到袭击没有及时调整跟上的缘故吧，看不出来具体的阵势了。

我没那闲工夫去考虑为什么舰娘们可以承受住强大的后坐力，也懒得去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只清楚有些事是无法解释得明明白白的，就好像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一样，就好像书本上写的那些未解之谜一样。作为学员的我们面对的任务或许只是使用一个巨大的科技黑箱而已，然后上战场去把敌人轰成渣或被敌人轰成渣。若是真正开战，希望不会影响到共和国的海域。

学院的理论课除外，还将对所有学员进行思想教育，为期一个月，培养学员的保密意识以及对组织的忠诚，课程结束之后由海军总政治部对每一个人进行极其严苛的考验与审查，若是不合格，某些大门将会永远为你关闭，你也不可能走出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