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攻略哥哥们呢

《今天也在努力攻略哥哥们呢》

62葫芦 郎君是买与我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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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寺庙大门, 姜瑶和长公主又弃了软轿,上了早就等候在那的马车。

统共三辆马车,长公主并小四郎君一辆,姜瑶和小姜芝一辆, 除开贴身伺候的外, 其余婢女嬷嬷们皆挤在第三辆, 唯三郎君和侍卫们骑着马,护卫左右, 一同往城内去。

马车辘辘在夜将近的长安街道奔驰, 因着马车上的徽记,以及侍卫手中擒着的“安”字旗,守门的小将没怎么检查, 就放了行。

在城外还不觉得如何,一进城,便感觉, 今日长安极之热闹。

还未到西坊, 街上已熙熙攘攘。

夜已至, 街道两旁挂满了花灯,人人拖家带口地出门,马车行到半途,已慢下来。

红玉替姜瑶掀开纱帘。

“今夜长安不宵禁。”她道,“女儿家亦可大大方方上街, 自然热闹。”

果然,如红玉所言。

今日街上,女子亦大大方方,并未带上帷帽,便是那带了仆从婢女、身着绫罗的闺秀, 亦敞了一张脸,带点快活自在地左看右看。

还有唱着经、烫着戒疤的僧人,一手持钵,一手拿着杨柳枝,以杨柳枝沾着钵里的香汤,为停在面前的路人驱邪。

姜瑶目不转睛地看着。

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西坊,着锦衣的开始越来越多起来。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但不论是何等富贵的人,在看到这浩浩荡荡一行人,尤其是队首那“安”字旗时,都纷纷退避,揖首作出一副乖顺的臣服姿态来。

但再如何退避,在到达西坊时,马车还是无法前行了。

拥挤的人群,将整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距离明月楼,还有两条街的距离。

侍卫统领在前方看了看,一扯马头,调转过来,走到马车边,对着车内道:“夫人,前面是条窄巷,里面人太多,恐…马车行不进去。”

长公主自打起的帘子往外看,果见面前人头攒动,忍不住蹙了眉:“今日人如何这般多?”

“约莫是西域圣灯的缘故。”

侍卫统领略一思忖,道。

若是旁的原因,长公主恐还要不快。

不过听说与西域圣灯有关,长公主又觉得能理解。

西域圣灯,为十二莲花灯,后有十二西域僧洒汤游经,十分稀罕——上回来,还是十二年前,大梁初初建国时。

这般喜欢,哪个长安人不想看?

便是她自己,不也来了么?

她叹一口气:“能否绕路?”

明月楼在平康坊附近,要过鹊儿桥,附近还有个拈花园,平日里已是人流如织。

今夜怕是更多,长公主又看一眼前方乌泱泱跟蚂蚁一样的人头,只觉头疼。

侍卫统领道:“另一条道更窄,恐更过不去。”

这也令他难办了。

除非强行驱逐这些百姓,否则,马车不可过;可若强行驱逐,这般日子,恐对国公府不好。

“不必,”长公主放下帘子,“这般热闹高兴,何必为难他们?”

她叹:“你去后边马车问一问,姜娘子可愿下车,否则,便掉头回去吧。”

侍卫应了声“是”,果真一牵马缰,转去后面一马车,问车内:“娘子,夫人令属下来问,前方马车行不进去,娘子可愿下车?”

马车内,纱帘绰绰,只隐约见一曼妙身影,侍卫就听一道极柔蘼的声音传来:“替我回夫人,阿瑶愿意。”

姜瑶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不识趣,说掉头回去——

且不回去还会发生什么,只这时候过于矫情,搅了人兴致,哪里值当?

好感得来不易,要珍惜着用。

“是。”

侍卫去前方传了话,姜瑶只听一声呼哨,马车果然全部停了下来。

她则被红玉和青雀扶着下了马车。

左脚还不怎么能着力,一落地,便感觉钻心的疼。

姜瑶将身体倚在红玉的身上,就见肖嬷嬷不一会,竟不知从哪儿推出来一个——

轮椅?

姜瑶惊讶地看着前面的物什。

与前世的“轮椅”相比,眼前的椅子要简单得多,扶手椅模样,只在两边,加了两个木制宽轮。

肖嬷嬷带着几分自豪道:“大娘子且放心,这车椅是夫人自工部借来的,之前老奴已经帮着试用过了,十分稳当,必不会摔着大娘子。”

“哎,你这丫头,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老奴一块将娘子扶上椅。”

肖嬷嬷朝青雀招手。

青雀连忙应了声,果真和红玉一左一右,将姜瑶扶上车椅。

姜瑶这般一坐,倒觉出这椅的好处来。

椅子垫得极软,坐在其上极舒服;脚亦可耷在木榻上,这轮亦不知是什么做的,行在路上,半点没有颠簸感。

只是,即便是被拱卫在中间,周围时不时扫来的视线,让素来面皮极厚的她都有几分不自在。

殊不知,旁人倒不是看她那奇特的椅子——

也有部分原因。

只是,更多的,还是看她。

这般美人,夜灯如昼,轻轻扬扬撒于她一身,将她一身轻红衣裳也衬得朦胧,于那冰冷甲胄之中,仿若一场美而朦胧的梦。

面庞未清,却那般美。

美的姿态,美的氛围——

连那朦胧灯光,也仿佛爱她。

于是,连那车椅,也仿佛成了她特别的所在。

不远处,金珂捧着一卷书册,惊鸿一瞥,久久不曾离开,直到书册被碰落,才感觉佳人远去。

他叹一声,重新捡起书册,分开人群往西坊外。

金榜题名。

功业未在,他如何敢、又如何配放言等。

……

姜瑶可不知,自己又撞着金珂了。

她、三郎君、阿芝和长公主被侍卫等人护在中间,艰难地在人群中往前。

而周围人便是知,这一帮甲胄森严之人不好惹,可人实在太多、脚亦无处下的情况下,便是想避也无处避去。

于是,便也只好挤在一处,挤挤挨挨往前去——所幸的是,这一行贵人脾气不算差,便是这般挤,也未出言训斥。

不过,姜瑶等人还是走得极慢。

长公主倒未见烦,只蹙了一双描得精巧的黛眉,看了远处的高楼——明月楼,此楼在整个西坊最高,有六层,远远就见那翘角飞檐上挂的一盏“月灯”。

月灯摇晃,仿佛与周围所有的街灯,也晃成一排排影。

长公主道:“嬷嬷可还记得,上一回圣灯来时的场景?”

“自然记得,上回也是老奴陪的夫人。”

“亏你还记得,”长公主看着周围感慨,“不过那时看灯的人可没这般多,哪像如今,脚都下不去。”

“这更说明了,圣人治下,世道清明,人口繁盛。”

“是啊。”

长公主感慨,虽她与父皇因夫君之事闹了龃龉,却也不得不承认,父皇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若非治世,哪里会有这般盛景?

她看着周围人面上喜乐,难得道了声:“父亲不易。”

可便是不易,那龙位独坐久了,人也还是会变。

多疑,独断,只当人人是要觊觎他那张椅子的诡谲之人。

长公主哼一声,正要再抱怨上两句,却突然“咦”了一声,一双眼睛睁大,道了句:“是大郎。”

肖嬷嬷亦看到了对面走来的大郎君。

大郎君穿着金吾卫甲胄,腰佩长剑,领着数十人在巡街。

今日西坊人多。

金吾卫作为皇城军,亦要协助衙门,配合震慑肖小。

两方在碰见时,楚昉与底下人说了句,人便过了来,对着被护在中间的长公主等人颔首:“母亲,三弟,四弟,大娘子,小娘子。”

三郎君应了声“好”,小四郎君兴奋地蹦过去:“大哥!”

“你怎么在这?”

长公主也问:“大郎在执勤?”

“是的,母亲。”

楚昉看了看周围,此处巷弄狭窄,人实挤,而母亲这儿带了二十精兵…

他略一思忖,便领着下属也过来:“母亲要去哪?我送您去。”

“明月楼。”

长公主知,他这不算渎职。

今日执勤,本是在这条街巡来巡去,明月楼也在巡街的范围,过去也无妨。

楚昉朝更远处的第二队金吾卫做了个手势,而后,便领了其余人,簇拥着长公主一行往明月楼而去。

侍卫们与金吾卫在外,楚昉被长公主也叫了进去,问了诸如“可曾吃晚食”“莫要饿了自己”“最近可还累”等常规问题。

姜瑶看出,这对母子十分生疏,便长公主问这些问题,仿佛也十分不自在似的,问完便似解脱般,将人放了。

之后,楚昉便站在了队伍之后——

她与三郎君之后,手搭在佩剑之上,全程警惕。

小阿芝牵着嬷嬷的手,时不时看他一眼,过了会,凑到姜瑶车椅边,以自以为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对姜瑶道:“阿姐,大哥哥看起来好凶哦。”

姜瑶忙捂了她嘴,对着楚昉道:“大郎君抱歉,阿芝……”

“娘子无妨。”

楚昉道。

……

等出了窄巷,街道便宽阔许多。

挨挤的人群散开了些,姜瑶终于感觉人舒服了些,这才有心思看周围。

身处其中,她才发觉,之前想岔了。

便现世在古城街见过那所谓花灯街,可那花灯街,哪里比得过此时这满街的华彩?

古时匠人的技艺在这满街的灯影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兔儿灯,美人灯,十二花节灯……

样样精致,流光溢彩,映照在着了古装的人群里,令人如坠梦境。

姜瑶仰头看着那花灯,过了会,又将目光落在那一对迎面走来的一家三口之上。

看得出,这一家人并不富裕,穿着贫苦人才着的粗布麻衣。

尤其是男人身上的裤子短了,露出一节窘迫的脚脖子,身上的衣服,补丁叠补丁;但那样的贫苦,却也还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一支糖葫芦。

红艳艳的糖葫芦,映在一家三口的面上。

姜瑶长久地看着,楚昉顺着她视线看去,亦看到了那一家三口,尤其三人在灯影下的笑。

他忽而想起,点长明灯的那个夜晚,以及那晚的沉默。

鬼神神差地,他竟走去路边的摊子上,在那摊贩上买了一支糖葫芦。

等拿着糖葫芦回来时,人已经怔住了。

他…在做什么?

姜瑶看着怔愣在那的郎君,忽而温软一笑:“郎君,是买给我与阿芝吃的么?”

楚昉这才反应过来,“恩”了声,将那糖葫芦往姜瑶手中一塞,而后,快走几步,到前面去了。

姜瑶拿着那串仿佛还带有余温的糖葫芦,唇角露出了抹笑。

她想:大郎君当真…很可爱呢。

……

光影攒簇里,临街的二楼,楚昭执白玉杯,将这一幕尽揽眼底。

许是居高临下,郎君一刹那的羞赧,与娘子唇角的甜蜜,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弯了弯唇,忽而一笑,之后便转过身来,执杯与王庭芳碰了碰,道:“没想到,你王庭芳如今也变成了个俗物。”

王庭芳一哂,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人是指什么。

他是在说,他王庭芳今日竟然也变成了个会给人牵线搭桥的俗物。

王庭芳叹气:“阿昭难道便没有过牵绊?”

“人之于世,想潇洒,却总还是活在俗世里。”

楚昭没答,只勾了勾唇,道:“却也如此,如果我阿娘哭天抢地地跟我说,要我去跳了那粪坑,恐我也得去跳。”

王庭芳:……

“你这嘴啊。”他摇头,“这世上有人能谁说得过你?”

楚昭一笑,他这一笑,满室的灯影都仿佛落在他眼睛里,晃得人眼睛都要花了。

不知想到了谁,他连笑都仿佛温柔下来:“自是有的。”

说完,他正色道:“庭芳,你有你的难处,但我亦有我的。”

“此事便到此为止。”

之后,他一落杯便要起身,起身时还不忘有礼地朝旁边的王清玄一顿首,而后,就要离开。

王清玄却突然站起来,问他:“郎君今日见我,难道便不曾忆起一星半点?”

她站在那,仿佛在问一个深藏心底的希冀。

王清玄想:是啊。

她今日这般稚嫩,穿着与儿时制式几乎相同的裙,白色的底、缀着黄色兔儿灯,梳着小女儿才梳的双螺髻,髻上坠有红丝绦,还有额心驱邪的一点朱……

打扮得这样明显,与少时他救她那次那般像,他不该认不出来呀?

等他认出来,她一定要告诉她,她慕了他这么多年,那般努力地靠近他、惦念他……

这般情深似海,他如何舍得辜负?

王清玄双手捧在胸口,等着他来回答她,就在她因他怔愣猝然升起一丝欣喜时,门口那那郎君却突然开口:“对不住,想不起来了。”

他开口,声音那样平淡,仿佛一不知世事的孩童,有种不知自己在打碎旁人美梦的残忍。

王清玄心都快冻住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任何其他。

可她失败了,她什么都没找到。

她看着他那双眼睛,那样美,瞳仁那般黑,有种洁净的美丽,却那般冷漠,仿佛冬日的结冰的湖面,令人彻骨。

“我……”

“失陪。”

他颔了颔首,转身走了。

那白色的、绣了深深浅浅金色祥云的衣摆荡起,有种拒人于千里的倨傲和冰冷。

不一会,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后。

王清玄眼泪簌簌而下。

这般清雅静丽的女子站在那,穿着净稚的裙裳,流着泪,有种惹人怜惜的美。

但在这眼泪里,她忽而转头,对着正沉默饮酒的胞兄一笑:“二哥,你之前不是与我说,这世道越是珍贵的东西,越需要努力争取,便有牺牲,也当如此,对否?”

王庭芳看着她,忽而心底有种安静生来的伤感。

“对。”

他微微叹气,虽想阻止,却也未开口。

“那便是了。”

说着,王清玄转身便走,稚嫩的裙摆在转身时,似带有几分风萧萧易水寒的壮烈。,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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