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黑魔王的秘密

然后哈利问到斯内普。

斯内普仍然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P……”他吐出了一个音节，又住了口。

“尊敬的斯内普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喝一杯饮料呢？”哈利一脸无辜的问。他已经决定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打听呢。

“当然，美丽的公主殿下。”斯内普恶狠狠的说。

哈利把话题引向了他想知道的问题，斯内普语带嘲讽：“公主殿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主人，失宠了？”

“直接去问就不够有趣了。”哈利狡黠的说，想起了很久以前他猜到黑魔王的真实目的的那次，就是父亲给他出的一道考题。

哈利问了越来越多的人，又结合着自己身为Dark Prince所额外知道的信息，再加上他自己对黑魔王的理解，他把所有零散的信息串起来，就像一片片拼图归位，逐渐拼出来一个完整的图景。他知道的越多，就越笑不出来了。

整个图景，涉及多个国家，涉及麻瓜，波及面远比哈利想象的大。而在魔法方面的准备和布局，又看起来杀意满满。他绝对在策划非常可怕的事。哈利想起父亲前不久说的话，“以后不会再有战争，任何战争都不会有了”，这话音还回响在哈利耳边，细想其中的深意，令哈利心惊肉跳。

父亲该不会是在谋划要奴役全人类、这种级别的事吧……哈利一直都知道父亲憎恶人类，而他现在已经永生，又哪里就会安心收手……

哈利再也坐不住了，拎着他的大裙摆火速离开装饰奢华的舞会大厅，就像十二点钟的灰姑娘一样撒腿就跑。钟声敲响时，一切美好的幻影，都将告破。

他换了身方便的衣服，开始循着食死徒透露的蛛丝马迹一一探索，他必须把这件事弄清楚。

随着整个黑暗图景的完整，过往他试图逃离的那重重黑暗再次笼罩上心头。最近袭击变少，是因为黑魔王在布一些很大的局，他从来没有想要收手！

哈利的乖巧听话，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可是哈利还能做什么？怎么阻止他？

哈利开始感到绝望。他只知道，他以为有用的阻止战争的方法，也依然无用。他以前犯了很多错……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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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了一圈的哈利，再次去找黑魔王对峙。

“父亲……你根本……从未打算停止战争吧？”男孩的绿眼睛里充满了痛苦。

“哈利。”Vldemrt的声音很威严，警告之意溢于言表，暗示男孩不能再越界了。

“最近一个多月，袭击变少了，只是因为你派食死徒去准备更可怕的计划了。对吧？”哈利无视了Vldemrt警告，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但是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获得永恒了？为什么还需要死亡？”哈利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他一直都了解父亲。他轻声问：“难道是因为你嫌恢复速度还不够快？永恒还不够完美——虽然它其实已经非常完美了？你永远自恨自己不够强大……这个永恒还不能令你满意……是吗？”

“看来Harry也知道什么叫完美主义者，我们这么多年的相处，到底不至于让你太盲目。”面对哈利找到的种种证据，黑魔王终于懒洋洋的承认了，他接下来还有更疯狂的计划。他最近已经找到了使用哈利力量的方法，他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

“所以你果然一直在骗我……”片刻的沉默，空气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在疯狂跳动。

“我们的Harry好像产生了什么误解……Lrd Vldemrt好心提醒你，他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骗了你，这又从何谈起？”

哈利回忆起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是哈利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哈利心中念着战争可能结束，他在一片黑暗的人生中，看到了几乎触手可及的阳光。他伸出手去，满怀期待的想要触摸到一点光明和温暖，然后希望被打得粉碎。

“那么我们相处的那些……是……你在骗我吗？”

哈利又想起他们之间的事，那些一起游戏，一起相处，在一起的交心，那些吻，他们甚至建立了灵魂链接……如今看来，所有这些甜蜜都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他曾经如此绝望的爱着这个人，本以为能得到一点回应，可也不过都是幻象……

“你难道没有享受其中？是你自己产生了太多错觉，这又能怪谁？”Vldemrt高高在上的发言，让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因此动容。“我知道……你想要爱，稍微哄一哄你，你就会感恩戴德，我太了解我们的相处模式了。”

Vldemrt一句一句话，无情的戳破了所有的美好幻梦，像刀子一样扎着哈利的心。哈利终于知道了。父亲的所有温柔都是装的，原来他只是为了知道哈利如何完成了那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哈利呆呆的看着那个人的戏谑，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被彻骨的寒意吞没。

凤凰社恨他，所有人都该恨他，他以为他只有父亲，可原来他确实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家，没有亲人。甚至连他自己也恨他自己。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吧，而且他一直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任何光明与温暖，但真的知道这件事，他竟然还是会感到难过啊。

“玩弄感情，你真的……你真的不知道这很伤人吗？”哈利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但是此刻竟然……心还是会刺痛。

“黑魔王为什么会在乎？”Vldemrt却无所谓的说。“你也不该在乎，你早就该学会坚强一点……”

“是了，你不在乎……我早该知道。我跟你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是爱，这种愚蠢的感情，让你变得软弱。你一直都很软弱。”Vldemrt高高在上的发言，让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因此动容。“但是，Harry，你最好明白……足够强大才有谈判的资格。”

当伪装揭破，原来这才是真实，冰冷的真实。

“想要左右黑魔王的行动，你还不配。”Vldemrt好像知道什么最能伤害哈利。

“当然，不怪你。全怪我自己不该相信。”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还在痛，他的大脑混混沌沌，努力找回一丝冷静：“我不会再回来找你了。别再逼我回来，如果你还念着一点点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它哪怕只有一点存在的话。”

哈利只想赶紧逃离，逃的越远越好。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逃去哪里……现在他知道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

“哦，我亲爱的哈利……恐怕决定权不在你。你是我的，你的力量也是我的。”Vldemrt不紧不慢，像一条巨蛇缠紧了猎物的咽喉。“倒不如考虑一下，来和黑魔王合作？最稳定的关系是利益同盟，Lrd Vldemrt不会亏待他的同盟。”

“不，别再逼我回来了！”哈利挥手打开传送门，消失在一片光华中。少年狼狈的再次逃离了斯莱特林城堡，只留Vldemrt一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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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ldemrt也并未苦恼，漠然看着哈利离去。他可爱的哈利……这是第几次离家出走了？这个男孩又闹些小脾气，然而这又能有什么影响？

Vldemrt毫不担心。他知道，只要他用别人的生命威胁哈利，他的哈利就会乖乖回来。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最重要的是，他最近建立的灵魂链接，确实有效——虽然他仍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已经可以使用哈利灵魂里的力量了。那么他确实就再无必要哄着哈利谈一场愚蠢的恋爱，那个男孩想继续他也可以奉陪，那个男孩不想继续……就也由他去吧。

只要那个男孩还活着，他就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灵魂链接，使用那种神秘的力量。

等他把手头的事忙完，过几天，他就再把那个男孩叫回来。任哈利逃到天涯海角，也根本逃不出黑魔王的控制。

是的，是爱，这种愚蠢的感情，让那个男孩软弱可欺。

Lrd Vldemrt很庆幸他已经摆脱了那些无用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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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踉踉跄跄的在夜里奔逃，他如此狼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明明没有人追他。可是他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哈利依然无处可去，甚至连那所麻瓜世界的房子也不能回去了。他又一次从家里逃了出来，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夜色已经深了，华灯辉煌，面前的大路上灯火流光，车水马龙，喧闹不已。繁华与哈利没有关系，他只觉得痛苦，无助。

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还在痛。他一直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本就不配被爱……他杀了那么多人，他做了那么多恶，他遇到的人都该恨他才对，他明明早就对活着没有更多期待了……他也知道，他一直都是父亲眼里的废物。他怎么可能会被爱，他为什么会傻到会期望这种事？

哈利把身上的袍子裹紧，他已经跑的气喘吁吁的，但他不愿停下来。他的肺撕裂一样的痛。他像喝醉了酒一样，深一步浅一步的拐进了一个巷子，巷子的尽头是个死胡同。

离大路很远，汽车的声音远去了。

只有三面高高的老旧砖墙，可以挡住冷风。砖墙上挂着的一盏幽暗的电灯，闪烁着，将哈利的影子昏黄的拉长。

一阵熟悉感如闪电一样击中了他。哈利全身一震。

这里……不是当初，他与父亲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那是个雪夜，一切都被大雪覆盖。

他记得五岁时的自己就蜷缩在这个墙根拐角，那么冷，那么饿，全身再也没有一点热量，几乎已经在生死之间弥留。

然后父亲天神降临一般的出现，救了他，给了他一个家。

十年，十年过去了，现在……怎么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事出紧急，传送门的目的地是他随机设置的，他刚才也没有看路，只是漫无目地想要逃离那个地方，结果却回到这里。也许是他的潜意识指定了这个宿命的相逢之地，作为宿命的诀别。

他索性颓然坐在那同一个墙角，像小时候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他甚至仿佛再次感受到了记忆中寒冷，他在发抖。好冷。当年他是十二月底坐在雪地。现在这才十月底，为什么就这么冷？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哦，他好像又发烧了。最近总是这样。

他沉浸在寒冷之中，就如他的心情。

“父亲……”削瘦的手颓然落在身侧，哈利心里五味杂陈，鼻头有些酸涩。

哈利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

回顾自己短暂而痛苦的人生经历，他还记得，年幼的自己如何为了父亲高兴，为了父亲狠狠的逼迫自己，熬夜工作，甚至为父亲杀人……他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早已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哈利恨自己，可是哈利仍然爱父亲。

曾经，那个高大的身影，就是哈利的整个世界。哈利曾经用自己的全部生命爱着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

所以哈利做错了太多的事。而现在……难道哈利还能再去杀人吗，还能让那些错误继续下去吗？他再也不要这么做了，绝不再做。

难道他能看着那个人再继续他疯狂的野心？如果黑魔王想提高速度，那他……哈利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场战争还要死太多无辜的人，甚至下一场，下下一场战争……万一他始终不满足，积蓄能量，多多益善，这种事情哪里还有终结？

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发生，哈利深吸一口气。必须阻止他！

毕竟，这是哈利犯下的错。潘多拉的盒子，是哈利打开的。现在他必须为此负责，为这个世界负责。

这几乎成了破碎的哈利此时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必须要阻止父亲……阻止更多的杀戮，阻止这场战争！他必须这样做，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口呼吸，都应该是为这件事存在。不然他凭什么居然还活着呢？

最初，他以为他可以劝住。后来，他以为哄父亲开心，是唯一他能救人的办法……可是现在，他发现，他表现得再好也没有用。一点也没耽误那个人的布局。只靠他哄黑魔王开心，根本救不了人！

想要阻止，就意味着，他必须与父亲、与他最爱的人，成为敌人。难道他必须杀死……

哈利以前从未真的想过要杀死父亲。仅仅是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都会让他难过到无以复加。

而且怎么杀，他也杀不掉啊，那个人实现了永恒，现在谁也杀不掉他啊！哈利知道他们的魔法仪式的效果有多优秀，黑魔王把自己固定在了这个世界里，他现在是受伤都会自动复原，死了都能自己复活，烧成灰都能凭空重组的那种永生，也不可能被囚禁，哈利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哈利找不到任何头绪……他别无办法。

尽管他有顾虑，他知道邓布利多也未必愿意信任他，可他现在也只能去求助凤凰社，求助这场战争里的另一方势力，或许能得到一点点转机。

哈利再次用起魔法，联系了赫敏。他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心情，才打开传话的魔法：“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想见邓布利多。”

哈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掩饰声音中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