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替代，无关

“没事吧？”方天凑近了齐湘问道。

齐湘稳了稳气息：“没事儿，若安差不多要出来了，你上去叫她吧，我就站在这里了。”

方天看着妻子，觉得她的确没有什么大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吧。”

方天将手中的香槟放下，从另一个方向上去二楼了。

没多久，周围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在司仪的声音中，那个被光芒笼罩着的华丽的大理石阶梯上，穿着一袭紫色雪纺礼服的方若安，挽着自己的父亲方天，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带着灿烂而明媚的笑容，从那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齐湘站在人群中，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却噙着泪花——她在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女儿，却别人当做替代品。如果不是她向来观察细致，发现那个册子里唯一一张有些那少年笑容的照片，上面露出的笑容竟然和对他姐姐露出的笑容如出一辙。那时，她就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女儿的模样神情，都和那位莫菲小姐有几分相似。

想必，那位亚瑟先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若安交往的吧……

看到女儿灿烂的笑容，齐湘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毅然的光芒，看着女儿走到钢琴前面桌面，开始弹奏一曲《卡农》的时候。齐湘猛然转身，顺手将端着的香槟放到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条桌上，然后径直朝着顾容和顾秣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到齐湘朝着自己走来，虽然是在周围没有灯光的情况下，顾秣还是敏锐地发现了齐湘有些发红的眼圈。想必刚才在偷窥自己的，就是她吧，难道她有什么事情吗？

但是顾秣没有想到的是，齐湘并不是来找自己的，她走到顾容面前，停下了脚步。

“亚瑟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吗？”齐湘双手放在小腹处，优雅而有礼地问道。

顾容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无所谓的点点头：“可以，出去吧。”说罢，他转过头，对顾秣说道，“姐，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好。”顾秣也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心里顿时有些疑惑。

齐湘抱歉地朝顾秣点点头，然后带着顾容朝着宴会厅外的花园走去。

因为现在正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出场的时候，可以说算是整个宴会的**，所以大家都在宴会厅集中起来，此时的花园里，并没有一个人，只有冷冷清清的月光和周围无尽的寒意。

齐湘出门的时候，便有侍者为她地上了一件狐裘大衣，所以此时她站在花园中，并不觉得冷。更何况，此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些无关的事情。

在齐湘开口前，顾容便早有预料地说道：“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吗？那就好，不用我多费唇舌跟你说了。”齐湘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作为方若安的母亲，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当初你和她交往的时候，爱……喜欢过她吗？”虽然齐湘心里早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她在等待顾容回答的时候，仍然忍不住紧张起来。

此时顾容却一反常态，轻笑了一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果然……齐湘的双手忍不住捏紧，为了不让自己一巴掌扇出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松心情，想要以此来压抑自己心底的那份怒火。

当然，这怒火岂能是这么容易被压住的？她一开口，声音就忍不住颤抖：“你……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们若安，为……为什么还要和她交往！”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索性此时花园里并没有人，所以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到大名鼎鼎的华沙集团中国区总裁方天的夫人，居然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顾容微眯着眼睛，近乎残忍地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是暂时拿她作为替代罢了。”他没有丝毫掩饰，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当初答应方若安告白的目的。

没错，他就是因为方若安的神情恍惚看起来和顾秣有几分相似，才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这份交往，也许其他人都觉得他的这种方式很残忍，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爱情，他愿意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伤害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你混蛋！”齐湘一时没克制住，伸手就一巴掌甩在顾容脸上。不过打了之后，她并没有觉得后悔，反而觉得很畅快，她恶狠狠地等着顾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若安和你分手之后，到处找找不到你，最后只能回国，扑在我怀里哭了一夜！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却还在念叨着找不到你了……找不到你了，但是你呢？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愧疚！那是我齐湘的女儿！我从小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是她却因为你伤碎了心！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伤害她！”

顾容低垂着头，脸上还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齐湘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太过了，勉勉强强收敛了自己的心情和怒火，按了按涨得发疼的眼睛，忍着眼泪不要掉下来。

“她的伤心，与我何干？”顾容轻轻地说道。

“什么？”齐湘浑身一个颤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顾容，“你……你刚才说什么？她的伤心与你何干？”她气愤地抬起手，指着顾容的手指被气得发抖。

“当然。”顾容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方夫人，你把我找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给我讲述你女儿被我抛弃之后的凄惨，给我讲述你女儿对我的一片真心？然后呢？”

顾容的眼神猛然变得严厉起来，声音也很是严肃，就算现在他的左脸的白皙皮肤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可笑。他微微抬着下巴，看着齐湘，厉声说道：“这个世界上，爱我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为我伤心的有，为我堕落的也有，甚至为我自杀的都有！那我要做什么，一个一个地去爱她们吗？对不起，方夫人，我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我爱的那个女人，而这个人，不是你的女儿，你听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给了一脸震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齐湘一个喘气的机会，才继续说道：“你今天来告诉我你女儿的一切是想要做什么？为你女儿求得一份爱情？呵呵，真好笑，那算什么？拜托，醒醒吧，不要再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

齐湘霎时回过神来，猛然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不……我不……只要我女儿要的东西，只要是她要的东西……无论什么我都要给她抢过来，包括你！”齐湘猛然瞪向顾容。

顾容只觉得齐湘的话十分好笑，反问道：“然后我就能爱上她了？她就能幸福了？”

齐湘被顾容的一句反问，弄得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她的内心的想法也有些动摇——是啊，就算她为女儿求来抢来了一份爱情，但是这份爱情也是虚假的，而虚假，根本给不了女儿幸福，到最后的结果，只能让女儿变得更加伤心。而且……她齐湘纵然能够护住方若安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她的若安，终有一天要长大……

齐湘霎时沉静下来，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那么，我先进去了。”顾容冲闭着眼的齐湘点点头，然后绕过她，朝宴会厅走去。

齐湘仍然留在原地，头脑一片混乱。

此时，在宴会厅内，方若安已经演奏完毕，也和父亲方天一起切了生日蛋糕。宴会厅里的古典乐队已经开始了演奏，众人纷纷携手走进舞池，开始了第一曲的华尔兹。

而方天拉着女儿，来到顾秣面前，笑着向顾秣介绍道：“莫菲小姐，这是小女方若安，上次你们应该在拍卖会的时候见过的。”

“嗯，我记得，你的女儿很优秀。”顾秣微微颔首，对方若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您好，莫菲小姐，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方若安虽然并不知道顾秣的身份，但是她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份地位很高，对父亲的事业有一定的帮助，虽然上次因为拍卖会的事情，对她的印象不算太好，但此时也还是朝着顾秣弯了弯腰。

“哎，你妈呢？”方天本来想要叫齐湘一起过来，却在周围根本没有发现妻子的身影。

方若安也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周围，摇摇头：“不知道，我没看见。”

顾秣这时候开口说道：“刚才方夫人和我弟弟出去了，说是有话要说。”

她这句话一开口，却让方天骤然变了脸色——齐湘不会是……找那个亚瑟算账去了吧？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女儿。

“方夫人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在花园里透气呢。”顾容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方若安的身体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个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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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声明一下啊，女主的名字是顾秣（mo），第二个字读四声，厉兵秣马的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