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弱枯黄的小脸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是我，阿孜，姐姐回来了。”

苏慕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一下子涌出了一阵阵心痛，眼眶发酸，泪水像发酵好了似的汪在眼眶里打转。

苏慕形象什么的都顾不上了，她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苏孜。

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上辈子……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看阿孜了，阿孜好想你！”

被人打被人骂时都从不哭也不坑声的小男孩此时窝在苏慕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像个孩子一样，难受委屈了也会哭了。

他本身也就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

“阿孜长高了，都比姐姐高半个头了。”苏慕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

“嗯。”

少年没说什么话，只是不安的搅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有些闪躲。

姐姐回来了他很高兴，可他不想让她看见他那么狼狈的样子，她会担心他的。

眼里的光泽渐渐消失，像天边陨落的星星，不再带有光泽。

苏慕和苏孜从小一块长大，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阿孜是小男子汉了，有了自己的自尊心。

“阿孜，乖~”

苏慕一点也不嫌弃他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洗到泛白的灰布衫，反而很温柔的替他理好有些乱的衣领。

“姐姐……”

苏孜声音还是哽咽的，他伸手推开了苏慕的手。

“姐姐别碰，脏。”

天知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姐姐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她穿得那么好，变得那么漂亮，而他……还是以前那脏兮兮的样子。

“阿孜一点都不脏。”

苏孜虽然穿着破烂，但他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

苏慕捏了捏他那毫无肉感的枯瘦小脸，眼泪再也憋不住，决堤一般的往外涌。

是她以前太懦弱了，不是一个好姐姐，没照顾好他。

“姐姐不哭。”

看着苏慕哭了，苏孜慌乱的用粗糙的小手轻轻抚去她的眼泪。

“哭了就不好看了。”

苏孜像个大人一样抱着她的头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安慰苏慕。

但这样的她让苏慕心里更难受了。

她的阿孜啊，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好，姐姐不哭。”

苏慕强挤出一个微笑，看着自家弟弟：“阿孜，你想跟姐姐走，离开苏府吗？”

“想！”

少年想都没想就回答到。

“跟姐姐走的话以后的生活也会很艰苦，不比现在好，但至少让你衣食无忧，你想好再告诉我。”

苏慕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心疼，但很快又消失。

早在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不是吗，阿孜比别的孩子都晚受到教育，若想要赶上他们，并脱颖而出，那再苦也得熬过去。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姐姐，带阿孜走吧，阿孜再也不想呆在这里，无论怎样的苦，阿孜都会坚持，阿孜以后要保护姐姐，成为姐姐的依靠！”

苏孜眼神很坚定，他要变强，只有那样才能保护他这傻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