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第三十六章 难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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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欣躺在柔软的雕花床榻上,背脊陷在松暖的棉花褥子里。

这份熨帖适意,叫她沾枕即着。自打穿越过来后,她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呢。

等一觉醒,浑身隐隐开始发汗了。

她朦胧的余光下,见大夫已收了针灸盒子,他走到桌案边开了张药方子,遣边上的小徒去外头药房抓药来煎。

环视了一圈,发现文琅并不在这儿,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文琅竟生出了几分依赖。

支撑着要坐起来,却被大夫喝止住了:

“莫要乱动,别再染了风寒!你且好好躺着发汗,等抓了药一碗灌下去就能大好了,不是什么要紧的病,一时惊悸过度,又吹了寒风,郁在骨子里了。”

惊悸过度……

是啊,两世为人她连鸡都没有杀过,如何能接受贺清赠与她的那方修罗地狱?

她刚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烧哑了,像撕裂似得喑哑难听,一发声喉咙就疼地要命。

这个时候,文琅掀起后堂屋的挡帘儿,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他一面往碗里吹气,一面拿勺子搅动着,盼着快快消了热气,好喂她吃下几口热热肠胃。

顺着床沿儿边坐下,他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搂过文欣的身子,叫倚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他用胳膊圈着人,小心端起碗,舀了粥送到了她的唇边。

“仔细烫——多少吃一些吧。”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没有半分的便扭劲儿,好像他们本是夫妻,就该如此。

文欣枕在他的肩头,她发烫的脸颊,似有若无的蹭着他脖颈的皮肤,一个似火滚烫,一个如玉微凉。

文欣用唇碰了碰粥,温度正好,便张口抿了些进去——

她本就口舌苦燥,没什么胃口,可碰上文琅的粥煮得糯软,又稀薄正好,尝着有些甜口,她倒愿意多吃几口。

“竟不知道……你会煮粥?”

文琅温笑了笑,抬手试着她额上的热度,轻声道:

“有什么难的,你还想吃些什么,日后我都给你做着吃吧。”

“这话儿我可记下了,锅灶上的柴米油盐我可不管啦?”

文琅闷着笑意,掏出怀里的一方旧绢,替她擦了擦嘴角,一应照顾周全。

“顺坡下驴,你这就做起甩手掌柜,决定要做个懒婆娘了?”

文欣呲了声,玩笑回了句:

“看看,就知你心不诚。”

玩笑归玩笑,心里却明白,他一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指望着他生火做饭,全家大概都要饿死了。

不过这么想着,她倒想记起一桩笑话来。

“只说从前有一门农户,也是丈夫做饭,妻子不进灶间不理灶事,是出了名的懒婆娘,一日丈夫要出远门了,就做了老大一个饼,用绳子系在妻子的脖子上,叫着饿了就低头啃一口,结果等丈夫回来了,妻子还是饿死了……”

文琅笑着不答话,只由得她津津有味的描述着。

文欣抛下了悬念,却不见文琅捧场,停顿了好久还是问了一嘴。

“你不猜猜么?”

“恩?怎么会死,不是给她做了一只大饼么?”

“对!可是妻子太懒了,她只会低头啃那么一圈儿,所以就懒死啦!哈哈。”

文琅脸上并未有意外之色,只是陪着她说笑着——她虽然一副病容,脸上癞子丑陋,可嘴角处的笑容,却叫他久久挪不开眼儿。

他低头看去,眸间浮沉的情绪纷杂,心里波澜四起。

……

轻松闲话之间,半碗粥不知不觉的下去了,文欣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

这会儿功夫,小徒把药也煎好端了进来。吃罢了药,听外头更夫敲更,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文琅让她再眯一会儿,待天亮了后便归家去。

等她呼吸绵长后,文琅才面露疲惫之色,他环着手臂坐到床边,靠着床柱合眼小憩。

睡不沉,但多少能休息一会儿。

……

天亮了,帘子外头纷杂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医馆开了门,一溜儿排队问诊的人或是拿药方来抓药的人,哜哜嘈嘈万分喧阗,闹得文欣从梦里清醒过来。

文琅在边上,她并没有再做那些血腥杀戮的噩梦了。

睁开眼,见文琅还未醒,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睡颜——往日那么两三次他留在家里困觉,都是天不亮就走了的。

他清俊的脸上难掩倦意,眼下是一片青色,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着。从眉骨往下看,他苍色的唇有些干裂,甚至有了破皮的伤口,正隐隐透着一丝血迹。

咦,下巴上是什么?脏东西么?

文欣还有些头昏眼花,她把自己从被窝里挖出来,伸手想去拂去文琅下巴上的乌青,不料被他牢牢攥紧了手腕,力道大的让她吃痛的哼了一声。

文琅睁开眸子,从冰冷的迷惘,渐渐变成愧疚之色,他忙松开了自己手,不忘搓揉着她的手腕:

“醒了怎么不喊我?”

“见你睡得沉,不忍心喊你——对了,咱们昨个怎么进得城?我稀里糊涂的,记不清什么了……”

文琅理了理身上的直裰,扶着她下床穿鞋,低头随意过了句:

“托关系走了门,事急从权,你烧得太厉害了……你先把药喝了,我去外头抓药带回家去。”

文欣点了点头,她想着记忆中那些泥泞砖墙的地道,许是城门的一处隐蔽的出入口吧?

没有多加怀疑,她喝下小徒早上煎下的药,然后掀了帘子走出内室。

再见到文琅时,他下巴上的青色已经不见了。

人正伏在柜上结算药银子,听掌柜的喊了声一共二两半,他虽拧了拧眉,但也痛快的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在边上问诊的大夫听见,忙跑过来摆手,说是不肯收这药钱。

这是没道理的事儿,文琅清冷疑惑的目光扫去——大夫这才噤声低头,收下了银子。

文欣心疼着这笔银子,没瞧见那大夫奇怪的反复,她只顾着在心里咆哮:

二两半,看病真是贵啊……

等于说文琅这个月的例银,这就花出去七七八八了!

文欣心里把贺清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若不是他发神经,带她去参观杀人现场,她也不会活生生被吓出了场病,她不生病也不至于连夜看医生,费了这么多的药费银子。

这下好了,家里还剩下半吊钱,这么多张嘴要吃饭,真是要揭不开锅了。

文琅知道她的心事,心里也挂着银子的愁算,于是等俩人出了医馆门,他温吞问了声:

“咱家的笋子腌好了么?这个月只得靠这个银子买粮过活了。”

不提还好,一提文欣便来气:

“狗眼看人低的铺子,连味道也不尝一下,便赶了我出去了,笋子都砸了一地!”

文琅想了想,轻叹一声:

“我再同你去一趟吧,平日里出宫办事,都是在那家吃的饭,与掌柜尚算相熟,我去开口问问他看,若不成,咱们再换一家便是了。”

文欣偏首,笑问道:“你倒是没尝过我的笋子,怎知好不好吃?若是因味道不好叫人赶出去的,你岂不是为我搭上人情面子了?”

文琅点了点她的头,笑意温浅:

“咱们是一家,不管因为什么叫人赶出去了,我都得替你兜着。”

“咱们是一家,不管因为什么叫人赶出去了,我都得替你兜着。”

这话文琅也不是说说的,出了医馆,他带着文欣直奔南街上的那家二荤铺子。

一路上,他三言两语说清了情况。

原是这家二荤铺子他常来吃,往常出宫办事,或者替小宫女卖卖针线绣品得了钱,收得是整块银锞子,他都会去铺子找掌柜换成一吊吊的铜钱,好回宫算派给宫娥们。

掌柜也算热心,一来二去两人比较相熟。

有文琅出面去说,相信掌柜的会给这个面子,不说立刻给文欣下单子,至少会给个试菜的机会——上次文欣去,连掌柜的面儿也没见着,就让小鬼挡在门外,语气不善的赶了出去。

当然,这小二已经叫东厂番子枭了脑袋。

到了铺子外,堂里头是出乎意料的冷情。

原先这个饭口,人来人往的食客,大堂一定是坐满的,小二忙得脚不沾地,柜台上的算盘噼啪响得不停,满满都是金银入账的声音。

可现在,只有个新伙计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扫没一掸的拂着桌案;掌柜则耷拉着脑袋靠在柜后,百无聊赖的拨玩着算盘珠子。

看到有客人进门,两人都眼中放着光!

掌柜的一见来人是文琅,满脸堆笑从柜台后绕了出来:

“是文爷呀!今儿怎么有空来我地方吃饭,哟……这位是?”

文琅也不避着,笑着介绍道:

“拙荆秦氏,身子有些不爽,所以到城里来看看大夫——李大哥这阵子生意可好?”

李掌柜瞄了一眼边上的文欣,见她面上癞疤,心里倒也同情明白:一般女子哪能嫁给太监守活寡,生得丑了一些也只能是这般的婚配命数了。

听了后半句,他长叹一声。不自觉挠了挠头,本就不多的头发又被薅下来一把。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昨天这么一桩血事儿就在铺外头,谁还敢进铺子吃饭,血光之灾的霉头喲!这还不算——”

李掌柜顿了顿,捶胸顿足的拉着文琅的袖子,絮叨妈儿似得继续叨唠:

“本来不至于这么惨,还因着一桩事哩,昨天傍晚边来了个能说会道的妇人……噢,也是你们滩头村的,给我荐了她自己腌的酸笋,我尝了一口还算不错,便买了两坛子下来做凉菜,谁料后边一坛竟是臭馊的!这才把我的老顾客也统统逼走了……哎!”

文欣闻言心中很是吃惊,扭头和文琅对视一眼,倾身小声道:

“怕是钱氏腌坏了,不知道关窍,往笋里头混了油腥。”

腌坏了还敢鱼目混珠,来城里头挣一票就跑,她这么一丝诚信也不讲,丢得都是滩头村的脸面!

日后别家来城里卖些山里货,免不得要受她累,顶着个坏名声,叫人背地里戳脊梁骨。

听掌柜的这话,文欣想再请他代为卖笋已是不现实了,身边的文琅也开不了这个口。

况且这家二荤铺子受东厂喋血杀人的连累,生意一落千丈,日后能不能回转都是个未知数,把笋子摆在这里卖,恐也卖不出什么好的销量来。

文琅宽慰了他几句,无非是否极泰来,因祸得福这类的回转话儿。

李掌柜也领他的情,只是不愿意多谈了,转了话头道:

“不说这些了,文爷你吃什么?照着原先的给你来一份,爆炒肝尖、烧茄子、酸辣汤、再加四个花卷馒头……既夫人跟着来了,两个人多添一个高汤卧果怎么样?”

文琅刚想点头应下,却被文欣偷偷扯了扯袖子。

文欣记得昨日小二报过的菜价,着实贵得很!

她不管文琅原先是怎么吃的,只是按照现在两人身上的银钱,万万舍不得吃这么一顿。

“掌柜的,我才高烧退食不了荤腥的,你这又炒又烧的太多油了,要不给我两碗素面,他的那碗里多添个摊蛋就是了。”

掌柜的有些尴尬,他这是二荤铺子,专门是吃肉来的,若要吃面去切面铺啊。

可惜现在一个活人都没有,管她吃什么呢,先整点人气回来吧。

见文琅也沉默的不说话,李掌柜只当他默认了,轻叹一声,便扭头上后厨吩咐去了。

素面两碗很快就端上来了。

文欣拉着文琅对桌坐下,拔出筷子筒的筷子搓了搓——又从自己碗中挑出一大半,添到文琅的碗里。

“我没什么胃口,你多吃一些吧。”

说罢,把筷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埋头呲溜吃了起来。

几筷子软面下肚,她亦觉得十分清香可口,想是在家里吃惯了糙米和粗粮,这细面磨出的面条,也是一道奢侈的美味了。

余光处,她见文琅迟迟没有动筷子,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道:

“怎么了?快些吃,不然一会面糊成了饼,便不好吃了。”

文琅垂着眼,掩去了眸底的踯躅不决。

犹豫之下,他抬眸对上了文欣的眼睛——见她眼底一派澄净,丝毫没有觉得委屈和窘迫,反而美滋滋的享受着这碗素面,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他该给她一份好生活的。

做下了决定,文琅把自己的摊蛋一分为二,先夹到了文欣的碗里:

“一会儿咱们再去别处试试。”

文欣也不与他客气,闻着喷香的蛋香,一口卷进了嘴里,囫囵道:

“明天吧,我身边也没带笋子给人尝,回家刚好新腌的几坛可以启封了,你若要回宫去,我便自己再进一趟城……咳咳……”

不知是吃得快了些,还是病未好全,文欣捂着嘴扭头咳了起来。

文琅抬手斟了碗白水,一边帮着顺气,一边温声道:

“一两趟的赶也不知累,左右是碰运气,先去打个照面也好。”

“去哪儿?”

顺了凉水下去,文欣止住了咳,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他。

“樊楼。”

文琅吐字清晰,倒是文欣像是做梦一般,对于他这个决定惊诧不已。

樊楼是什么地方?

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是官宦缙绅宴饮之所!

珍馐佳肴,玉露琼浆,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对于文欣现在来说,是她站在门口伫步都能叫人挥赶的地方。

文琅这是什么状况,竟然要把农家酸笋子卖去樊楼?

京城只有一间酒楼叫樊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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