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

小姑娘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李昊放下手机，瞥了她一眼：“画人先画骨。”

“看来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嘛！”

“咦？你还知道这个？”小姑娘有些惊疑不定，“我们教授也教过这个的。”

“不过就是为了区分阴暗交界线嘛。”

“但我画的这幅没有什么问题吧？”

她又看了一遍自己画的这幅人物肖像。

描绘的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大爷，脸上沟壑纵横，是这些年非常流行的题材。

她为了画好这幅画，可是在老大爷的村子里待了整整三天。

自问在明暗把握，体积塑造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所以听李昊说起这个的时候，相当不服气。

“哈哈！”李昊乐了。

“你平时应该是在画室里，对着石膏模型练习绘会人物肖像的吧？”

“你怎么……”

“不对，现在学的不都是这样吗？”

小姑娘觉得自己差点就差了李昊的道了。

“其实吧，你应该练习绘画挺久了吧。”

“看得出来你下了不少功夫。”

“至少这明暗交接的地方，处理的还不错。”

“只不过在骨骼轮廓方面，你犯了一个比较大的错误。”

李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和这小姑娘聊起了绘画的理论来。

“错误？”

小姑娘狐疑地扫了李昊一眼，接着又仔细看起自己画得那幅初稿。

“你是哪个方面的？”

“该不会是随口说说，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这样的人当然有，小姑娘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曾经在画室里的时候，就有高届的师兄用这个理由来搭讪她。

“搭讪你？”李昊轻笑出声，“我可没那么无聊！”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多看看车。”

“那你倒是具体说说，我的错误究竟在哪里！”小姑娘有些不信邪。

“其实说隐蔽也隐蔽，说明显也明显。”

“至少那些经常画人物肖像的，都能看得出来。”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倒是说具体点！”

“整这些玄乎的，谁不会？”

看到小姑娘气鼓鼓不服气的样子，李昊笑得更欢了。

“你仔细看看眉弓那里，有没有觉得有些违合？”

“眉弓？”小姑娘皱着眉头，仔细看了起来。

“没有问题啊，阴暗处理，体积塑造我都是按照理论来的。”

“你就是在唬我吧！”

“切……”

看了半天，小姑娘也没有看出来哪里有不对的地方，顿时心里就开始鄙视上了。

又一个懂点绘画理论，想通过这套来搭讪自己的无聊人士。

“看不出来？”

“这也很正常！”李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已经习惯了这种绘画方式。”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小姑娘已经开始冷笑了。

“很简单，你的画里，眉间到额骨的过渡其实沿用的还是西方人种的骨骼走向。”

“这一点在眉弓那里集中爆发，就显得特别别扭。”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回头可以问一下你的老师。”

“看他是怎么评价你这幅画的。”

李昊拆开一包无骨鸡爪，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至于自己在美女面前的形象问题，他可没那么在乎。

“真的？”小姑娘听他不像是在胡诌，反而还挺有道理的。

当下就仔细对着画稿看了起来。

李昊没有点出问题之前，她还一无所觉。

但知道错误的点后，再去看这幅画中人物的眉弓处，果然有一些不协调。

照理说，这也只是一个小问题。

但偏偏就是这一点点瑕疵，却影响到整幅画的基调。

她原本还对自己的这幅画颇为自得。

但现在只觉得整个人物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为什么之前没有这样的感觉？

小姑娘有些怀疑人生。

“哈哈！”看到她气馁的样子，李昊又绷不住了。

“喜欢画画的话，就别灰心，谁还不是从菜鸟开始的。”

“你也是学画画的吗？”小姑娘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李昊摇摇头：“就随便了解一些而已，没正经学过。”

“骗人！”小姑娘明显不相信。

“呵呵！”李昊笑了笑，也没有辩解。

这会儿都快中午了，算是到了中饭的时候。

有这功夫，多吃点东西不香吗？

小姑娘气哼哼地收起了画稿，见李昊根本不理她，也就没了辙。

“你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吗？”

没过多久，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是！”李昊正嚼着牛肉干，随口问道，“你要不要来一块？”

“不用了！”小姑娘郁闷地说道。

她现在也清楚李昊并不是想搭讪自己。

而是因为自己画得太烂，辣到他眼睛了，才指点了一下。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更加郁闷。

“你好！”

“能换一下座位吗？”

“我有点晕车，想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李昊他们这一排，可怜兮兮地问道。

“嗯？”李昊愣了一下，“是在说我吗？”

“能不能帮帮忙？”大妈又开口问道。

“不行！”

“凭啥！”

“我特意买的靠窗票！”

小姑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昊，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