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燕丹怎么会看不出盖聂那微小的变化，心中早以了然。

“你这个魔鬼，不要再说了，我恨死你了，不要再说了……”语晞突然激烈地说道，她不容许有人这样说盖聂。

她的聂哥哥啊，他说过要陪着自己走完这段人生路，要陪着自己享受这生活，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的，他是不会骗人的。

“你知道你刚才的话对我有多不敬吗！这么多年来，我费尽心思的要找到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地为了这么一个外人，你可有想过我这个父亲的感受？” 燕丹猩红了眸子，原本心中还抱着的那一丝的希望，全部被语晞刚才的话磨灭。原来这亲人之情，根本就敌不过与盖聂的感情。

“巨子大人，咱们彼此彼此吧！”语晞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对他冷冷地开口。

她从心底里就没有承认燕丹是她父亲的事实，一句‘巨子大人’将他们之间的亲情便隔得好远好远，“呵呵……说得好听是为了我，可是我在你眼里，不过也只是颗棋子吧？”

“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因为你心中的那些执念，要这么多的人为你陪葬，我以前认识的巨子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们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别说了，别说了，别再说了……”燕丹突然大吼大叫，怒瞪着语晞，原本那只一直握着剑柄的手，冷冰冰的剑身驾在了语晞的脖子上。

“不要，晞儿。”现在他看得见的，只有是那锋利的尖峰，只要稍稍地一动，便能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弄出血来。

燕丹回头看着盖聂，“你们两个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不是都可以为对方去死吗？现在我就要你们自己决定，到底要谁去死！”说话间，因为情绪的激动，握剑柄的手抖动了起来。

“就算你与晞儿如何的水火不容，可是她始终都是你的血肉至亲啊！你只不过是想要我死，好，我答应你就是，只求你不要为难晞儿。”那个只属于他和语晞之间的秘密，他答应过语晞，是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现在他只想要保证语晞的安全。

晞儿啊，为了你，我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宁可死的人是我，也想要你好好地活着，替自己活着，也替我活着。我绝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永远地陪在你身边。

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的爱人要有多么的痴情啊，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是可以去死的，爱一个人爱她胜过爱自己。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一刻，盖聂是多么的无力啊，他终于是明白，就算是他死了，燕丹也不会放过语晞，还是会利用她，可是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受伤的人便是语晞了……

“聂哥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的，要陪我看遍天下间的一切，这些全部都还没有实现，你怎么可以如此的不守信用？”语晞泪眼婆娑的看着盖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他却不能看见，轻轻滑落的泪水，是对他的想念。

“晞儿，生与死，幸福与痛苦，我宁可你痛苦地活着，也不要你为我去死！”他多想，多想在这个时候握紧她的小手，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痛，我好痛。”语晞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心痛，她已经快要死掉了，“不要这样好不好，聂哥哥，我们会有很多未来的。”

“我宁可你现在痛，也不要你在将来越陷越深，而无法自拔。”盖聂冷下脸来，既然决定了，便不能再给她任何的希望。

盖聂好好想想吧，这个时候的心痛，是为了她以后能平安地活着，她活着那便是一切了。站在高处眺望，今晚的夜色会不会不一样，能不能停止悲伤……

“晞儿，我一直都不肯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确定，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个幸运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下来。可是我现在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上天已经给我太多的时间了，让我这个原本就应该离开的人，得到了你这段时间最幸福的爱。我知足了，够了，这样便够了。”他深情地注视着语晞，好像是想要把她的容貌印在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不许，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了，我们说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开我的手，孤单的一个人，我会害怕。”面对盖聂如此的决绝，语晞说着那亘古不变爱情的实誓言，希望可以唤回他的理智。

明明就在咫尺的两个人，却怎么也握不到对方的双手。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总是遇到这么多的磨难。

明明可以同甘共苦，他却希望她活着便好。

那磐石一般的誓言，声声激荡在他的脑中，“晞儿不会是孤单一个人的，聂哥哥答应你，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够了，如果你们还要谈情说爱，那恐怕是没有机会了，盖聂这全部都是你自找的。”燕丹似乎根本就体会不到他们之间的情感。

那一刻，语晞明显地感觉到压在自己脖颈上，那把锋利的剑离开了自己的肩头。而后她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眼前一片漆黑，便听到一阵剑穿透衣服，穿过身体，然后再拔出来的声音。

好刺耳的声音，浑身所有感官都令她感觉到那冰冷的尖峰刺进血肉之躯，那红艳艳的血液，冲击着她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