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处处充满着新年的气息。

拖鞋踢踏的声音从楼梯上下来，许盼玖眯着眼，揉着头发，慢慢走到餐桌上，吃早饭。

许成捌单脚跳过来，顺手揉了一把许盼玖的脑袋，当作是自己的支撑物。

“没睡醒啊，刷牙洗脸了没就来吃早餐？”

“刷了洗了！”许盼玖顿时清醒了，去扒拉自己的头发。

刚整理好的头发就被弄乱，大早上的她就要跟八哥吵架。

她绝对是上辈子欠了许成捌的！

“小九。”许修壹从外面晨跑回来，“外面有人找你。”

“谁呀？”许盼玖放下手里的包子，跑出门去。

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人，许盼玖正准备换鞋出去，就在大铁门处看见乔曦琳。

许盼玖脸鞋子也不换了，直接跑了出去，“乔姐姐你怎么过来找我了？是司靡出什么事了吗？”

乔曦琳拢了拢围巾，轻笑，“不是，瞧你紧张的劲，我正想去找司靡，你要一起去吗？”

经过昨晚的事情，乔曦琳觉得好不容易有个人能治住司靡了，她一定要加紧助攻，不能让许盼玖跑了。

许盼玖本来也是有今天去找司靡的想法的，她让乔曦琳等了等，回去换了身衣服立马就出来了。

路上。

乔曦琳开车，许盼玖在副驾驶。

乔曦琳斟酌了很久，像是下定决定般开口，“你对司靡了解多少？”

许盼玖听得一愣，“网络上大家知道的，我大概都知道。”

“那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可能知道吧。”许盼玖抿了抿唇，“他们家没有人喜欢他，对他不好。”

乔曦琳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多？”

“嗯。”许盼玖看向乔曦琳的侧脸，“乔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

乔曦琳也是个大美人，仔细看与司靡还有两分相像。

乔曦琳笑了笑，“聪明的孩子。”

许盼玖安静听乔曦琳讲话。

“司靡五岁前是不在司家的，后来我姐姐，也就是司靡的妈因为太操劳，突发大病死了，他爷爷出面，司富有才把他接回去的，不然司靡早就在路边饿死了。”

“那时候我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人，靠着各种接济生活，姐姐一走，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带司靡。”

“司靡是不愿意回去的，是我劝说他回去的，这样我也能放心，起码命是保住了，他也不用再饿肚子了。”

“可我没想到……”乔曦琳的声音突然开始哽咽，“司靡回家后，跟我见面的日子几乎没有，等我再见到司靡的时候，司靡都已经长大了，上学了，可他也变得不正常了。”

“让司靡回家的那件事，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乔曦琳说完，情绪已经变得不太一样。

许盼玖听得不禁坐直了身体。

乔曦琳还在继续，她在说话，车速降到很低。

“他生病了，治不好的病，他变得不正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暴躁甚至是狂躁。”

车子被乔曦琳停在路边，她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眼泪掉了下来。

“他被关在家里关了很久，我还记得我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刚上初中，我打听到司靡终于被家里放出来上学，想着可以去见见他。”

“当我在校门口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跟别人打架，只是对面一个男孩子说他后妈真好，他就把人家的头发都给硬生生拔掉了好几块。”

乔曦琳眼泪越流越多，许盼玖连忙拿了纸巾给她。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发病了，发病的时候他听不见任何人的话，仿佛那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只要来人了，他就不要命的打，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会放过，在他的意识里根本没有生死。”

许盼玖听得，眼泪也被乔曦琳带了出来。

乔曦琳哭得难受，可已经在坚持说完，“司靡跟我说，他被关在家里，被后妈虐待，家里发现他不正常后，就给他找医生，可是他觉得自己没病，他不需要看医生。”

“他的反抗迎来的后果，就是家里把他送进了最严苛的部队管教脾性，那时候他才多小啊！”

“在那里司靡什么都没学来，只学了一身打架从来不会输的身手。”

“我好几次想去给他讨公道，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司靡带一身伤回来。都是他后妈，他后妈就是让他得病的罪魁祸首，亏我姐姐还当她是最好的朋友，到头来都是一场笑话！”

许盼玖看乔曦琳哭得直不起腰，她只能抱住乔曦琳，两个人一起掉眼泪，“够了乔姐姐，你不要再说了。”

乔曦琳哭了好久才停下来，眼睛很红，“昨晚司靡又发病了，可他听见你打来了电话，马上就恢复正常了。”

不用镇定剂，不用被鞭子抽而痛到神经来刺激意识。

在完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司靡他就停手了。

乔曦琳握住许盼玖的手恳求道，“你可不可以帮帮司靡，帮助他恢复，你如果不同意，你可以让他去好好治疗吗？找个医生，让他听话。”

许盼玖看向乔曦琳的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会听我的吗？”

“会的，他会的。现在只有你是他的希望。再这样下去，他精神会出问题的。我偷偷打听过，严重起来他会人格分裂，会得精神病的。”

“可是乔姐姐，我觉得司靡很正常啊，他为什么要看医生？”

乔曦琳突然说不出话，“你觉得他没病？”

“是啊。”许盼玖擦了擦眼泪点头，“他有什么错，他只是脾气大一点，打人控制不住分寸，只要叫他改，他一定会改的。”

许盼玖拍了拍乔曦琳的手背，安慰。

“他在我面前从来不会发脾气啊。听别人说司靡怎么怎么发脾气，搞得我总是很害怕他会莫名其妙变脸，可是他除了有时候说的话有点难听，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发脾气的。”

“他是很好的。”许盼玖确信，用力地点了好几下头。

“可能只有你会这么想，因为你是他的例外。”乔曦琳恢复了情绪，重新启动车子，“去找司靡。”

凯旋宫。

司靡很早就醒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