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忆

“什么？”十九位长老听到啥了密室传音对他们说的话以后，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于不可思议的神情。

“凌儿，你可想好了？”一位风字辈的长老生怕是由于自己年纪过大造成的耳误，赶紧又让沈瀚凌重复了一遍。

沈瀚凌深吸一口气，再一次重申到：“我说，随时准备发动绝世冰封！”

“绝世冰封？万一不成功，我们都会没命的！凌儿，你难道不记得三十年前我们就是因为犯了那个致命的错误，才导致连理和荣荣不幸身亡的吗？”另一位长老焦急的说。

“没忘，”沈瀚凌撇撇嘴，“但是听到我说的话了吧，等一下，我一声令下，就发动绝世冰封，不得有误！”

“哎，遵命。”长老们先后叹了一口气。他们都认为，他们的舵主一定是被沈翰卿的死和自己的的失败冲昏了头脑，他一定是疯了。

但是青龙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分舵：舵主的话就是天令，违抗者杀无赦。

“灵儿，你知道我没有疯的，对不对？”沈瀚凌摸了摸灵儿的头，缓缓的说道，“我已经累了，我想好好的歇歇了像翰卿一样。”沈瀚凌闭上了眼睛：“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灵儿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垂的低了些，然后向主人一样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睛。

“灵儿，好好看看最后的这一寸太阳吧，这就是我们最后要见到的太阳了。灵儿，我不勉强你，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话，我不会嘲笑你的。”沈瀚凌看着天边的鱼肚白与缓缓升起的太阳，说到。

灵儿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静静地趴在沈瀚凌旁边，和他一同欣赏这着美丽的太阳。

“灵儿，”沈瀚凌突然回过神来，他低低的唤了声身旁的雪獒，“一会儿我们的手下都差不多死光了的时候，你要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越长越好，然后我就要发动绝世冰封了，你听懂了么？”

灵儿低低的呜咽了一声，然后眼里满含不舍得望着沈瀚凌。

“我真的累了，这一次帮翰卿报好仇以后，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上了。灵儿，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沈瀚凌给了灵儿一个问询的眼神。

灵儿无言的默许了。

“啊！”

最后一名分舵手下的惨叫声传来，灵儿的眼里突然充满了冰冷与杀意。它坚决的望了沈瀚凌一眼，然后高高的扬起头，一串凄厉的鸣叫声从它的喉咙中汩汩流出，如同春雨一样连绵不绝，但是下的却不像春雨一样柔和，下的是冰冷的刀剑。

声音缓缓的拔高，最后定在某一点上。这是，就连大地都要为它颤抖了。声音在缓缓的下降，降到最后变成低低的呜咽声。灵儿再也没有力气了，它软软的躺在地上，然后满怀不舍得看了一眼沈瀚凌。

沈瀚凌对他露出了一抹苦苦的笑容，随后学着灵儿的摸样，身体凌空腾起，抬头仰天长啸，霎时间，三千青丝顿成白雪，他的身体在空中转着圈，那些银丝就飘扬在他的身后。

用来固定头发的银环已经被生生震碎了，只剩下细小的粉末状的碎片飘扬在空中。

一瞬间，天地的温度好像在刹那间降到了零度以下，就连地上的草都瞬间冻成冰块。

“这傻孩子，还真的要用绝世冰封啊？”一位长老讶异的声音响起，但是容不得他多想，他也学着沈瀚凌的样子从地上飘身而起，然后使劲一甩头，将披散在肩上的银丝甩到背后，随后静静的抱元守一，立于空中和沈瀚凌成一条线，静静的念起了咒法：天地合一，无我无它……

另外的十八位长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身上天，抱元守一，静静的坐着，嘴里念念有词的。

只是现在气温却是愈来愈低了。低的就连楚萧萧也忍不住发了抖。

“大家集中一点，不要分散！”楚萧萧运气浑厚的内力，向天大吼一声，随即双手推出两道蓝色的水柱，上下来回缠绕在人群中，将他们围了个滴水不漏。

连振雷身体深深地一颤，这阵法，为什么他这么熟悉？

好像，三十年前，他们的家乡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境。

那是，他只是一个很小的小孩子，他记得，当时整个村子里面冷得吓人，有两个武功好高的男人放出火焰抵挡这寒冷，然后不停的掩护他们撤退。

母亲紧紧地抱着自己，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压在肩膀上，头也不回的跟着大部队跑着。

“哎呦！”母亲像是跌倒了一样，跌到了一个小小的冰窟窿中，半身浸在水里面，脸色瞬间惨白。

“振雷，好好……活下去。”这是母亲的遗言。

随后，他就看见母亲的身子被罩上了一层寒霜，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但是手却僵在半空中。

“快走，再不走就要被冻死啦！”正当连振雷想要下去将母亲拉上来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妇人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顾不得他的踢闹，一股脑儿的将他带出了噩梦笼罩的村子。

只是，那是他真的好小好小，对自己的家乡，甚至是对自己的母亲的印象都是那么模糊。

后来他被好心人家收养，于是就改姓姓连。

现在，他再一次见识到了绝世冰封的威力，这感觉，该死的熟悉！

难道？脑海中灵光一闪，连振雷突然像是看到仇人一样的看着沈瀚凌和其他十九位长老。

“沈瀚凌，有种你就告诉我，三十年前突袭赵家村的那一场战役，是不是你主使的！”现在的连振雷像是变了一个样子，变得冷酷无情，变得愤怒无比。

“是又如何？”一位长老漫不经心的回答到。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告诉我，告诉我啊！”连振雷愤怒而且悲愤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久久未曾散去。

“追捕逆党。你可记得两个人释放火焰么？他们就是反叛了青龙会的逆党，为了抓住他么，牺牲再多的人我们也在所不惜。”长老云淡风轻的答道，没有注意到连振雷的怒意。

“所以，所以你们就动用了绝世冰封，所以你们就因为一己之私害的整个赵家村几乎无人幸免？”连振雷使劲的追问着。

“对，就算我们折损了两个人，但是他们两个逆党也被我们绳之以法，而那个什么赵家村的人根本就不充数，就算是死光了也不管我们的事。”另一位长老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连振雷紧紧地握紧双拳，就算是指甲前进了皮肉里，翻出了丝丝的血丝，他也不觉得疼痛。肉体上的疼痛又怎能及他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无情剑客连振雷呗，还能是谁？”那一位长老先是一哼，随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该不会是……不会的，你姓连，又不姓赵。”

“我当然现在不姓赵，因为我的养父母姓连，我才姓连。但是，我却是赵家村里面唯一幸存的人！”连振雷愤怒的连声音都变得毫无温度，“告诉你们，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八岁就失去了父母，八岁就被回了家园，八岁啊，才八岁！”

“哼，八岁就八岁。要不是你运气好，你还能活到现在么？”长老的口气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

“连振雷，你还应该感谢我们呢，要不是我们当年杀了你父母，你又怎能又有今天这无情剑客的称号？”另一位长老面带令人从头寒到脚的微笑说道。

“好好好，你们真是有理啊，既然你们这么讲理，那我们也不要多废话了，你们兵来，我们将挡；你们水来，我们土掩，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连振雷眼中那足以使滔滔江河瞬间冻成冰的冰冷的感觉悄然离去，代替它的是一种愤怒的火焰，蓝色的火焰。

“振雷哥……”苏芮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连振雷，右手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冰，手上还有丝丝的血丝，看的她好不心疼。苏芮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度过去。

“芮芮……”连振雷感觉到苏芮的用意，脸上的刚毅的线条稍稍的温和了一点，他反手握住苏芮的手，大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掌包围住，将自己的男性气息缓缓的送进苏芮的鼻中。

渐渐地，苏芮的心悄悄地安定下来了。

“哼，无情剑客有什么了不起，七种武器又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的绝世冰封的攻击下，照样逃不出阎王的手心。”一位长老轻声低喃道。

谁知，这悄悄地一声低喃竟然穿进了连振雷的耳朵里面。连振雷的脸色瞬间再一次像冰一样冷，他紧紧地攥着苏芮的手，然后不舍的甩开，两道像是冰锥一样的目光刺激着长老的视觉。

“听着，老头子，我要你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连振雷用双手将散乱的发丝理理齐，然后从身边的镶金的剑鞘中缓缓的拔出了一把剑。

他的动作很慢，慢的就像天上的云在移动。但是剑刃每露出一寸，长老们的心就凉了一截。好亮的剑，亮的像是看一眼就能取走那人的性命一样。

十九位长老不约而同的闭上双眼，凝定心神，半晌，当那一把剑完完全全的出鞘了的时候，二十个天空中的人一起发出一声暴喝：“绝——世——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