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游戏王鹰身女郎的那张歇斯底里的舞会，其实那个时候一直没搞懂歇斯底里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才搞明白。

杨书鱼躺在被窝里开始各种的……回忆。

记忆还停留在路过澡堂的那十秒钟，俗话说得好，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一刻的内容在脑海里开始具象扩充化。

素色素味的被子，和街边宾馆被子一样的味道，一股说不出来的嗖嗖的味道。

范泽禹曾经说过，从睡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躺着睡比较活波开朗，趴着睡，那是因为躺着睡太累了。

当然还有侧身睡啦，被称为汤勺方式，据说这是新婚夫妇小俩口专用方式，可以充分嵌合在一起，根据权威砖家调研得出结论，缺乏安全感。

那就俩个人一起睡呗。

但是经过人口普及的问卷调查，主要是冻着了，杨书鱼也通过实践得出了这个结论，自从给范泽禹在盖上一个毯子后，身子就自然伸展开了，像花朵一般。

等等，这个氛围有点诡异。

要吹吹冷气来冷静一下。

......

小屁孩睡得早，春晚刚开始，苏雅雯就睡着了，以前是电视插播广告，现在是广告插播电视剧，电视剧一出来，观众全去上厕所了，这就是所谓的尿点……

不如躲在被窝里聊聊天玩玩手机之类的。

只要余疑不讲话，基本没人讲话。

四张木板床，怪不得余疑身材那么好，原来是早起早睡而且早餐吃的好，一碗豆浆一个单面煎荷包蛋，拿筷子点一下，流浆的蛋黄很可口，还有一根老油条，用最新一期报纸包住。

“呦，这可不是小杨你的风格呢……”

半夜起床，余疑还以为杨书鱼要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呢。

“什么什么风格，我给范泽禹盖被子呢。”

“哈哈，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杨书鱼好像又要被误以为是非正常人员了。

“我又不像余疑你那样光鲜亮丽有风格，我存在感很低的，完全没有特点。”

“哪有，小杨很特别的。”

“知道啊，灰常特别，对了余疑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杨书鱼没有等余疑回复：“就是小学初中每次期中期末评测的时候老师都会问你有什么爱好或者优点还有得过什么奖项啊之类乱七八糟丧尽天良的问题。”

“是啊，怎么了。”

“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杨书鱼继续说：“每次这个问题都会难倒我，不管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因为我一无是处，你觉得我有什么优点或者爱好？”

“看，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余疑被杨书鱼讲的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我乒乓球挺厉害的，但是中国的乒乓球你懂得，所以我就放弃了球类运动。”

“那你猜猜看我都是怎么写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还是不知道，余疑你怎么会知道我这种人呢，是不是。”

“小杨你歇斯底里的突然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余疑终于回过神来了，这个时候就是余疑的专场了。

“哪有，喝椰汁怎么会醉呢。”

“难道我真的喝醉了？”

杨书鱼把了把自己的脉，没有啊。

“那可不一定，咖啡因不也一样会醉，说不定小杨你对椰汁的某种成分过敏。”

花粉过敏猫毛过敏，水过敏空气过敏，对人过敏。

“啊，真的假的，那要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

“嗯有这个必要，免得过敏原转移甚至恶化，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哦哦哦，这样啊。”

杨书鱼脑子里开始构建这个寒假的计划不能喝椰汁椰子椰子，还有那些椰果粒饮料也不能喝了。

“要不余疑陪我一起去，等等，话题跑偏了吧，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优点和爱好。”

“哦，对了，那就继续，这次的期末测评我还是什么都没写，所有空格就写了一个无，当然什么姓名性别之类的还是认真填写了。”

“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余疑伸长脖子探了探头，其实杨书鱼讲故事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然后屈老师给我改成了文明礼貌好和尊老爱幼。”

杨书鱼从来没有如此淡定过，简单来说这就是傻瓜奖。

噗嗤，余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也嘲笑我。”

余疑抹了抹眼角：“不是不是，突然发现小杨好健谈啊。”

“感觉和你聊天挺有意思的。”

面对如此情况，杨书鱼只能摆出一张臭脸，别无其他。

“那也挺好的，最近不都在宣扬**精神，文明礼貌尊老爱幼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传统呢。”

“这个不就说明小杨你很注重细节，值得表扬。”

就在这个时候，余疑给杨书鱼竖了个大拇指，杨书鱼一个机灵，双臂交叉挡在胸前，还以为要用大炮瞄他呢……

“你看，就好比现在。”

“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你都在讲些什么，全是一些我搞不懂的词汇，我都说了我一无是处，你硬是说出了我的优点？”

“注重细节？余疑你简直比苏紫还苏紫。”

杨书鱼心里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注重细节真的是我的优点]呢还是[我真的有优点]。

“什么苏紫不苏紫的，怎么好端端提到苏紫了。”

“这和苏紫有什么关系。”

余疑保持着下床姿势，一只脚在床上，一只脚悬在半空。

“小杨你刚刚不还是给小禹盖被子了吗，这不是挺关心别人。”

“那你下床是不是也要给范泽禹盖被子呢。”

“没有，那是因为看见小杨起来了，所以才……”

杨书鱼接着余疑的话继续讲下去：“所以才你怕我会害你？”

“啊，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余疑的表情有些惊讶，惊恐。

“因为……因为，因为我我喝醉了。”

杨书鱼倒头就睡，假装睡觉。

“哈哈，我就知道像之前我喝咖啡也醉过，醉得不省人事的那种……”

于是，余疑也和杨书鱼一样，擅自进入了回忆，具体是什么回忆，就不说了，只是想通过回忆来安慰一下杨书鱼受伤的幼小的早已破碎不堪的心灵。

“喝咖啡也能喝醉？”

杨书鱼用着极为夸张的口气和表情来叙述出这几个字。

“刚刚的设定不是小杨你喝醉了吗？”

“哦，是喔。”

杨书鱼又切换成醉鬼模式。

“其实我也一样，每次的期中期末测评都是文明礼貌好，像什么上课认真听讲，听从老师的吩咐。”

余疑抬头看向月亮，这是一个撒谎的征兆，伟大诗人吟诗前都是这么一个pose。

“哦，真的吗？”

“真的。”

“这个期末测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什么学成认真礼貌态度好啊，什么优秀班干部之类的。”

“小杨你是不是还有一个优秀社员之类的？”

还真有，优秀副社长。

“那别人的怎么不一样……”

“谁？”

“很多，你，秦琴，水一菲……”

杨书鱼把全班的名字报了一遍，就差自己的了。

“啊菲啊，你别看她一天到晚只会打扮，其实私下里很认真的。”

果然，杨书鱼就知道：“余疑你是不是鱼的记忆？”

“你就这么快忘了刚刚说的话？”

余疑连忙缓解一下：“不是的，爱因斯坦不是有一句话吗？天才都是99%的努力和1%的灵感铸就的。”

“只要小杨愿意的话，其实……”

“那你有没有听过这一句名言的下一句话，没有1%的天赋，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的，也就是说个别人的起跑线就是大部分的……终点。”

怪天怪地怪风水，就是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抱歉，我的错。”

“今天五星逆行，诸事不宜，恐有血光之灾，刚刚的事情全忘记吧。”

“当我没说。”

杨书鱼心烦意乱的抓挠一下头发，烦心事太多了，尤其是这个思绪混淆的夜晚。

“我去洗澡了。”

“余疑你就不用跟来了吧。”

眼看着余疑就要掀起被子，动作小心翼翼到能持续听到范泽禹的呼吸声，不得不说睡觉时微微的呼吸声很有诱惑力。

“大晚上黑不溜秋的，万一小杨又踩中陷阱了好歹也有个人扶着点。”

“那是意外。”

“可……”

“真的不用了。”

“行吧，那你小心点。”

一条纯白色却很僵硬的浴巾，一块肥皂，一小袋洗发液。

......

杨书鱼一走出房门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当然不是因为刚干完羞羞的事情]。心理活动一定是，[呼，好险好险，和余疑讲话好紧张了，竟然第一次和老姐之外的人讲了那么多话]。

[那下一个健谈对象该不会就是水一菲了吧]。

独自行走在黑漆漆的走廊上，窗外飘着雪珠和雨滴，肉眼可见的寒冷。

木板走廊时不时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伴着窗外树叶的哗啦声，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身后有人跟着你]的错觉。

当杨书鱼转头往后瞟的时候，那个人就飘到了杨书鱼身前。

转头往前看，飘到身后，转头往后看，飘到身前，以此往复……

不过这都是没用的，杨书鱼有十六年的内力护体。

眼前，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渐入眼帘……杨书鱼看着地上的倒影。

“不得不说，你的这一份执着和固执值得认可。”

“若是用在其他正道，比如学习为人的话，也不会落魄成这幅模样了。”

杨书鱼借着微弱的月光，眼前的黑影正是秦琴。

“那么请回吧。”

“啊？”

杨书鱼的心里话一定是[我才刚出来呢，要是再回去，刚刚的那种愤然感岂不烟消云散]。

这叫杨书鱼如何是好？

“都已经暴露了，为何不重新制定计划呢？这个可不符合你谨慎的性格。”

喔以后的期末测评杨书鱼可以写上注重细节和谨慎俩个优点了，哦，还有执着和固执。

“谢谢夸奖，但是暴露了是什么意思？没搞懂。”

“不客气。”

寒暄还是必要的，接下来的才是正题。

“还在装蒜，可惜了这份执着……”

月光一撇一撇的，杨书鱼断断续续的能若隐若现的瞟到秦琴肩上的浴巾，衣服，还有若干根淡蓝色的宽宽的绳子，还有一款强生。

秦琴似乎也注意到了杨书鱼那个眼光，赶紧遮遮好。

杨书鱼为了能看得清楚一点，向前走去：“哦，其实我是来……”

“咦，你想做什么？”

秦琴又是一副被害恐惧症的样子。

“我还没干呢。”

“但是你的表情预示着你接下来的动作。”

秦琴把手机竖放在杨书鱼面前，打开照相机，里面印着一个荡漾红的面孔。还不是憋着一口气和余疑扯了一大段大道理，能不红嘛。

“你发烧了？”

“没有。”

“是不是因为余疑。”

“这你都知道？”

“讲话声音那么大，隔了几堵墙都听得一清二楚，刚睡着就被吵醒了，所以才……”

杨书鱼挠挠头：“哦哦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对，你全听到了？”

“从期中期末测评开始就不知道了。”

“哦哦，那就好。”

杨书鱼的歇斯底里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的话只能杀人灭口了。

“发生口角了吗。”

“没有。”

“应该是的吧，你脸红是呼吸急促造成的充血，除了口角还有什么，难道是在讨论学习，游戏？”

“这可不是余疑的作风，总不会是……”

什么事情是可以造成呼吸困难和局部充血的。

“没有。”

“也对，余疑那种老好人，那就是你了咯？”

“说了没有发生口角。”

“行，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秦琴竟然妥协了。

it’s 萨普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