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薄雾，穿过山间的密林，洒落在田埂上。

小山村的早上，看起来绿油油的。

刘紫函望着男友手里那双劳保手套，破涕为笑。

“你怎么这么笨呀！”

“额，对不起，出来干活没想太多。”张小虎挠挠头皮。

“不是你的错啦！女孩子都是这样口是心非。”

刘紫函自己拿纸巾擦掉眼泪。

她看到张小虎的眼神，紧张、忧虑，充满关切。

这个小伙子，是她目前人生之中，除了父亲之外最亲密的男性了，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男友，意义非凡。

刘紫函决定了，就坦白一切吧。

“虎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吗？”

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小虎。

这认真的小模样，把张小虎给逗乐了。

“为撒呀？”

“因为要来监视你！凌总说了，你的蔬菜水果那么美味，是不是用了激素呀？我们做餐饮的，要想赚大钱，就得放长眼光……”

之后她又补充介绍，所谓的凌总不是凌灵，而是凌灵的父亲，倪红雨的舅舅。也就是之前病危，因为张小虎的人参而获救的那位。

张小虎眉头拧成疙瘩。

说实话，刚听到这话，他心里是非常不高兴的。

自己抱着百分之一万的诚意，跟凌灵做生意，凭什么对方要对自己留一手？

“哦。”他闷闷不乐地应着。

“还有，凌灵姐也让我来，其实是想和你继续接触，但她不知道我还是凌总的‘奸细’。虎子，你说我怎么办呀，现在好痛苦！凌灵姐对我那么好，那么信任我，我却……”

说着说着，刘紫函又呜呜地哭起来。

张小虎赶紧安抚女友:“没事，他们是父女俩，打断骨头连着筋。再说了，凌总也没要怎么凌灵啊，而且我这里货真价实，没问题的。”

“可是你看……”

刘紫函打开手机里面的一个文件夹，有她的记事文本。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年月日，以及她所观察到的情况，包括养殖场、菜田等等。

张小虎哭笑不得:“原来你每天在我的养殖场里，就是搞这些呀。”

“嗯，你生气了吧？可以骂我，但不能打我，那是家暴。”

“我怎么会骂你，就说呢，每次你跟我聊天都躲躲闪闪的，总觉得你心里藏着事儿。”

张小虎由于太忙，即便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也抱着信任的态度没有去追问。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刘紫函心里就越难受。

“呜呜呜，虎子，真的很对不起你，我这就辞职去。”

“傻瓜蛋，辞什么职啊！没事的啊，你就继续出你的差，没事。”

张小虎笑着，这还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而刘紫函在坦白之后，心情顿时轻松不少，再和张小虎相处，就没什么负担了。

第二天一早，张小虎就接到电话通知，说镇上有他的邮件，问要自取还是送达。

“送达的话可能得晚上，自取你现在就可以来了。”

张小虎道:“理解，我们村比较偏远，我马上就来。”

他当即开车去镇上，取了邮件，坐回车里，连忙打开来。

一份番茄炒蛋，一份是两个生番茄，已经熟透了，捏起来很软。

打开盒子的瞬间，有淡淡的菜香飘来。

张小虎眉头拧起。

虽说有菜香，但所有的材料，都绝非出自他家。

化雨术滋润出来的植物，养殖场的禽蛋等产品，都是带有独特的浓郁芳香。

这种芳香在外人闻起来是香，在他这里却像是记号一样，绝对不会记错。

“这是被掉包了？”张小虎想起之前袁美丽的桃园大饭店，也曾出过问题。

当时是那个主厨吃里扒外，以次充好动手脚，那么这次呢？

张小虎立刻给凌灵发消息:“灵姐，我已经拿到快递包裹，这里的蔬菜不是我家的。”

凌灵似乎一直在等消息，非常快速地回复。

“是吧？我想也是这样，那问题出在哪呢？”

张小虎想了想:“灵姐，我看咱们得两头查。你去查查你的库房和后厨，我查一下我这边的运输。”

“好，只有这么办了。”

两人商量好，便分头行事。

张小虎最先怀疑的是司机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司机，是他曾经的相亲对象，李彩霞的男友的哥哥，人老实巴交的，自带车，跟着张小虎混口饭吃。

他联系了一下司机，对方刚刚上路。

“咋啦虎子兄弟，有啥事吗？”

“哥你路上小心点啊，我想让你帮我带点东西……”

张小虎随便说了个蓉城的特产。

“哈哈，这好办，我送完货就给你带回来。”

“好嘞，谢谢！那个，哥你最近活干的还顺利吧？没啥事吧？”

司机道:“没事啊，咋啦？”

“没事就好，我就问问。”

张小虎和对方聊了几句，从其口气、话语中，已经能有七八分的判断，司机应该是无辜的。

这个憨厚朴实的中年男人，所求不多，唯一的就是养活得起妻子孩子。

张小虎抓抓脑壳，决定先开车回家去，到地里转悠转悠，找点线索。

刚回到村，他就遇到一台小汽车，正缓缓驶出村庄。

这绝壁是一台崭新的小汽车，黑色的烤漆在阳光下闪烁着宝石一般的光泽。

开车的，赫然是王屠户。

王屠户年近五旬，还是非常有各种消费欲望的。

狭路相逢。

张小虎没打算让，一开始王屠户也没打算让。

但路就这么宽，两人对峙，对谁都没意义。

王屠户怂了，倒车让开，张小虎慢悠悠地驶进村。

擦肩而过时，王屠户摇下车窗，冲张小虎笑眯眯地说:“张小虎，你看我车咋样？”

“你车挺好啊，就是给你开有点糟践了。那话咋说来着，好白菜被猪拱了，还是个老阉猪。”

张小虎特意停下车，扭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王屠户气的鼻子冒烟，可又不敢跟张小虎呛。

经过这段时间打交道，他已经吃张小虎太多亏了。

“嘿，你小子啊，现在是荷包鼓了，脾气大了，跟长辈说话也没大没小的。”

“长辈？你算谁的长辈？”

张小虎本就不喜欢他，再加上今天的烦心事，对王屠户自然没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