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姐，请问是哪位需要试衣服？”领路的服务小姐将二人带到一间格子中后站到了一边，该间商家本身的导购员上前问道。

“喏，就是她。”吴芳将王思妤推到导购员面前说道。

这位导购员是一名四十出头的男性，扎着个小马尾辫，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一名知名设计师的感觉……当然了，这个知名，也是在某些圈子内的事罢了。

王思妤对此一无所知，但他的称赞却让她有些受不了。

“泼肥！只有如此完美的女性，才能将我们XXX的衣服穿出感觉来。”XXX是他喉咙里发出的古怪的音节，哪过的王思妤实在是无法理解，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自豪，“我们XXX的设计是专门为女性设计最泼肥的礼服，还原女性最优雅最美丽的一面。尤其是像这位小姐这样黄金比例的身材，更是能将我们XXX的服装穿出最棒的效果。”

说着，该导购员将一个移动衣架推到王思妤的面前介绍道：“看，这是今天才到的新品，其中这两件纯白的礼服，是鄙人今年以来最得意的作品。显然，提交总部之后得到了各位同行的一致认可，这两件礼服是由总部最好的手工织造师制作，纯手工制作，使用的是最好的材料。看看，洁白如雪的面料，以这位小姐的风姿，肯定能穿出最纯美的效果……顺带一提的是，我是国内驻本地的首席服装设计师。”

导购员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对自己职业以及身份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光是冲他这份姿态，也能将衣服的价格提升一个价位。

‘不就是我裁缝么？有什么好得意的？’王思妤肚子里念叨，却还是将手伸到衣料上抚摸着。

入手是一种细腻地触感，那种上等丝绸独特地清凉细腻，光是用手抚摸着，就是一种享受。

正如他所说，两套裙子都如雪的洁白。最大的特点，就是简单。

一套裙子是齐胸装，也就裙子的上部没有手穿的地方，R！F兜住就往下出溜去了，让穿着的人两条手臂脖子后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裙角直直垂到地板上，又将腿部完全包裹起来。这种开放与含蓄的交织，凸显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另一套则保守得多，穿上的话，依旧是让两条手臂暴露出来。不同的是，是有两条肩带，其中右肩的那一条略宽的肩带上缝上了百褶堆叠，与之对应的，在裙子胯部的左侧，也有相应地百褶花边，同样是将腿部包裹起来，但在简单之上让这两处花边承托出独特的华美错觉。

“真漂亮！”王思妤喃喃道，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幕青青来。想起哪位曾经属于自己的爱人，只有她会随着自己的意志去打扮自己。

甩了甩脑袋，那个远去的女生，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哪怕她再回来，也是属于‘王振’的而不是‘王思妤’的，多想陡增伤悲罢了。

将思绪拉回眼下，王思妤拿起那套带着花边相对比露肩群保守的裙子问道：“请问，像这样的一套裙子价值多少？”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买东西的不同了。真正地女人买东西买的是感觉与享受，男人会直接去看价格。

就算王思妤做女生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但这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王思妤一问出口，吴芳就一捂脸。

这地方买东西，只看东西好不好，去问价钱的却是没几个。都是看到满意地了，就掏出VIP潇洒地往服务员手上一伸：“随便刷！”这是一种凸显优越感而产生的格调，一种身份的象征。

“咳咳咳咳……”导购员显然被王思妤三话两句就扯到价钱的谈话方式很不适应，干咳了几下才道，“小姐，是这样。人靠衣装，一套合适自己的衣服，不是用钱就能随意衡量的。能够将自己穿出一种独特气质的衣服更为难找，如果从这方面来看，价值多少钱已经是次要的了……”

“行了行了行了……难道这裙子适合我达到你说的效果你还能送我不成？你直接说多少钱吧。”王思妤嘟囔着。

“咳咳咳……这样，两套的价格是一样的。小姐，这两套裙子属于同一系列，单套的价格都在六万八千八……”这位号称首席设计师的导购就算识人颇多，知道不可以貌取人，可还是被王思妤的架势打得一头虚汗。

“多少？”王思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

“六万八千八！”

“我靠！”王思妤爆出很久没说的粗口，“这也太……”

“这也太便宜了，便宜没好货。思妤，咱们到那边看看！”吴芳赶紧将王思妤的嘴巴一捂就往旁边拉。

“怎么了芳芳？”王思妤的脚步随着吴芳用力地方向身不由己地移动时问道。

“思妤，这地方说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贵，很没面子的好吧。”吴芳虚弱地跟王思妤解释道。

王思妤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脖子缩了缩，小声道：“可是真的很贵啊。几万块买套衣服，而且是不能经常穿的那种，也太夸张了吧！”

“你还想经常穿啊？你见有几个女人会穿着同样一套礼服参加复数以上的晚会场合？”吴芳弱弱地说道。

“我……还是一次性用品啊！”王思妤张口结舌。

吴芳点点头认可王思妤的说法：“没办法，很多男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参加各种会的时候为女伴准备不同的衣服，女人也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这样的一次性产品的销路一向都很好。”

“哎，是这样的。”王思妤咬着嘴唇，这已经脱离了她思维的范围，试探着提议道：“走开了也好，裙子我一直不喜欢，……要不咱们下楼看看吧？”

吴芳擦擦额头的冷汗虚弱道：“思妤，咱们不丢人行不？晚会酒会什么的女性晚礼服都是裙子好不？”

“这种天气穿裙子不是找罪受么？”王思妤奇怪道。

吴芳已经恨不得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无奈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地产品，它叫做……空调！”

王思妤张张嘴，这就是思维的惯性了。自觉丢脸地王思妤半晌才找出一个理由出来：“学校也有这样的设施么？”

“呃……这个……”吴芳支吾了一下道，“后台有！哎呀，报幕的时间也就间歇性的几分钟思妤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一定要穿裙子么？我觉得学生的晚会搞这么正式也太夸张了吧！随便穿套过得去的衣服就差不多了，就算是穿着几万块在身上，别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有什么用啊！”王思妤还是老大不乐意。

“可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很漂亮就足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呢？说出去别人还当我们炫耀呢？这就是一种美的享受，不是说咱们女人都为悦己者容么？别人称赞自己的美丽，对自己目不转睛不正是最大的赞扬么？”吴芳鼓舞她道。

“可是，真的太贵了。还是换个地方看看吧，还是觉得不用搞那么夸张才好。”王思妤犹豫道。

吴芳道：“我告诉你吧。王瑗那死妮子到那天穿的绝对不会低于万元。只是大家都不会穿带着商标的产品，大家都不知道罢了，只是觉得好看啊好看不理解那是什么价值。思妤，好歹你现在也是身价百万的小富婆，买套好点的礼服理所当然，怎么还停留在以前的理念上呀。”

王思妤扭头看了看那两套洁白的长裙，它们静静地挂在那里。

那名导购，正小心地将方才王思妤揉捏过的地方小心的抹平整理，就如对待自己的婴孩那般小心翼翼。

洁白如雪，在灯光下甚至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那是属于天使一般女孩的衣服，只要穿着它们，毫无疑问地，将会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吧。

那确实是一种美到极致地享受么？

王思妤发现自己出乎意料地意动了。

这是成为女性以来，第一次对女性的衣服充满了向往。第一次，想将这些女孩专属的衣物穿到自己身上的冲动。

“想要试试吗？”吴芳发现了王思妤神色地变化，多少也猜得到她的想法。

“唔……芳芳你说得对，至少这样的一套裙子……我还是买得起的吧……至少，试试也不错……”王思妤犹疑地说道。

吴芳本想告诉她，这地方买衣服，设计师都会给购买者量出身材是否适合看中的衣服，而不允许轻易乱试的。他们都坚持地认为，只要是被人穿过的衣服，都会改变他们原本制作出来的作品原型。能够来到这里的顾客，也是知道这一点，如果真的要试了，往往会将之购买。

但吴芳还是放弃了这样的解释，她怕如果将这个潜在的规矩说出来，王思妤就会完全丧失了去看看的。

于是她说道：“换一家店看看吧，再回头很不好意思的。同类的产品还是不少的。”

“不，就是想看看它们。芳芳，你我一人一套，如果你穿，我就穿！”王思妤到底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坚持。

就好像如果吴芳也穿的话，心里就平衡得多。

将曾经幻想对象穿着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王思妤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