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包装

苏青没有出去。

帘之隔的外帐，凌玥正和他的将领们讨论着西魏到底会不会继续往梁州派兵，如何诱使他们派出更多的人，各人必须完成的任务是什么等等。基本上确定在两后的下午，就要出战。但在到领军人物时，却发生冲突。

凌玥让宋云祥负责发号施令，底下帮人却炸开锅，个个都宋云祥重伤在身，不能再上阵，并隐隐有责怪凌玥的意思。

苏青也觉得他做得不厚道。可宋云祥却毫不推却，并坚持自己定要去。

三方陷入僵局，最后凌玥：“小七大夫带来最好的药，他的医术，也是信得过的。两后宋将军定可以上阵！们如果不信，可以让小七大夫出来话！”

苏青听得皱眉，别两，至少二十宋云祥的伤都不会完好！

凌玥掀开帘子进来，拉他到旁小声：“宋将军需要上战场来补救之前的失利。否则，不等战争结束，他就要回京受惩！”

苏青下可算明白！

六万尸骨、四个郡县。

穆飞死，宋云祥个暂替的首领难辞其咎、在劫难逃，只能冒死拼。

若不幸战死，还能博得忠义的好名，替家人留条后路；

若是打胜仗还能活着回来，那就可以将功赎罪！

“宋云祥是的人？”苏青想想，开口问。

凌玥迟疑下，才头。

“如果是样，可以替他造势，但不能认为是在羞辱他。派人护着他，他只要在战场上露几下脸就好，不需要也不能够和别人动真刀真枪。”

“倒是很能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凌玥头答应。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苏青正想动怒，可仔细想，自己就是要包装他，替他做秀、炒作，也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能忍。

和凌玥出去，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对宋云祥的伤口负责，加上他本人强硬的态度，部分将领才不甘不愿地答应。苏青见时机差不多，就：“诸位将军，小七今听得宋将军放歌两首，禁不住热血沸腾、荡气回肠。宋将军心意已决、们不用再劝。”

凌玥适时地在旁接口：“宋将军竟然有本事感动得小七大夫般慷慨激昂，也想听听。”

“个……苏……小七大夫，大将军，……”宋云祥不知他们两个演得是哪出，有瞠目结舌，不上话来。

苏青微微笑：“宋将军，小七有个绝活，就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儿，别人只要过遍，就会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好意思，小七斗胆，把偷学的宋将军的歌，在里献丑。”完，张口就是饱含深情地首《句心里话》。

句心里话也想家

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句实在话也有爱

常思念梦中的

梦中的

来来来 既然来当兵

来来来 就知责任大

不扛枪不杠枪

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

谁来保卫

句心里话也不傻

也懂得从军的路上风吹雨打

……

他现在的声音有些稚嫩，不够雄浑，但干将领是听得热泪盈眶。苏青自然知道，如果宋云祥以军中最高统帅的身份，加上他身的伤口，在将士们面前唱出首歌来，会有多少人心潮起伏。

看他们激动的样子，苏青又趁热打铁唱起那首《精忠报国》。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岚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东陵要让四方

来贺

……

如果前首歌只让在座的将领觉得感动，那后面首绝对是让他们激情澎湃。

苏青不失时机地：“宋将军豪气干云、精忠报国，小七听都恨不得能披甲上阵，誓与敌军杀个死活 ！各位又怎么忍心让宋将军呆在大营，什么也不做？”

李大山“哗！”的声亮出自己的长枪：“奶奶的，听些歌，就是死，也能再爬起来与西魏贼人大战三百回合！宋将军，两后起上阵，定把他们杀的屁滚尿流！”

宋云祥双目含泪，眼神在苏青与凌玥间来回穿梭，全身颤抖着：“大将军！此番上阵，宋某就算死，亦无憾！”

苏青立即大声：“宋将军心为国，是们老百姓的福气啊！全军将士如果知道宋将军的心意……”

他朝凌玥示意，凌玥也站起来：“宋将军出战的事情就么定！小七，宋将军现在要养身子，来负责教他们。出战前，每个人都要学会宋将军的两首歌，更要学着宋将军的铁骨丹心、赤胆忠诚！”

宋云祥脸色尴尬、欲言又止，其他众将都齐声应“是！”

接下来到激发士兵们的斗志，那可真是五花八门，什么话都有。

“大将军，那里的人，哪个小兔崽子敢不向前冲，就刀砍他！”明显是李大山的声音。

“大将军，愿意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买酒买肉给弟兄们喝！”个是哥们式的，好酒好肉对有些人来，可能就是最后餐吧？

“大将军，人冲在前，手下那班人，都会跟的。”以身作则，冲锋在前，不错！

“大将军，们早就想为穆飞将军报仇。几弟兄们都憋得很，早盼着能上战场呢，根本就不用催！”此言出，好多人都开始附和。看来，穆将军的声望的确很高。

“大将军，俺答应他们，打胜仗以后，就请他们去飘香楼！”回应他的是满场哄笑。飘香楼？不会是妓院吧？

“大将军，那里有几个小队长的空缺，到时候谁杀敌最多，就让谁补上来！”杀敌最多，还能活命的人，怎能只做个小队长？

“大将军……”

……

帮子人，大都话直接，不加修饰，苏青听得饶有兴致。凌玥都头认可，并表示有要出钱的，都算在他头上。下子，众将军兴致更高， 讨论得热火朝！

好不容易把帮人打发掉，凌玥才正色对宋云祥：“宋将军，知道有很多疑问，更知道，是心求死的。可是，不能样逃避。若死，家老小就算锦衣玉食，也不会开心；就算死千次、万次，也换不回那六万将士的性命！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将功折罪；只有好好地活着，守土复开疆，才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让上战场，是为让以后更好地活着，不是要让去送死的！”

“大将军……宋某……”宋云祥无言以对。

“宋将军，两首歌是的。会上奏朝廷，要让所有东陵人都知道是宋将军的心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将军是东陵将士的楷模！不会让那些迂腐的文人有机会来弹劾的！”

！凌玥居然也知道包装与炒作的手段！苏青正佩服着，凌玥又冲宋云祥：

“宋将军，和穆飞算是的左膀右臂，如今穆将军已去。父皇派莫离前来调查他的死因，就是为让他在军中收买人心。那万人马虽然不多，但都是出挑的人才，很快就会冒出来大批！些……都是父皇的人。随州来的向明，他们那些人时间也很难与蓟州军融合、同心。宋将军，个时候，难道还要弃而去吗？”

他从慷慨陈词到面露隐忧，苏青听得难受。宋云祥却已经老泪纵横：“大将军，宋某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大将军！断不敢再轻言生死！”

苏青待宋云祥被人抬到旁边的帐篷后，把拉住凌玥就问：“刚才的是什么意思？皇上要夺的兵权？难道他……不相信？”

凌玥摇头：“若攀上赵丞相，再有二十万兵权，就算父皇相信，其他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苏青，样问，是不是在担心？”他脸色忽然转喜，满眼期待地看着苏青。

苏青被他看得脸上火热，暗暗心惊，嘴里却不肯承认：“当然担心啊！若有什么问题，场战争直拖着，那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不能回去看儿子！”

定是冷得发烧，自己怎么会去管些事情？

他们父子爱怎么玩怎么玩去，绝对不能管！

自己只要管凌玥的三餐就够，其他事情再也不过问！

凌玥定定地看着苏青，好久才：“苏青，不喜欢别人强迫，可的心思实在太多，要不什么法子都试试，怎么知道到底吃哪招？要不逼着，什么时候才肯句真心话？”

苏青恼怒地站起来：“凌玥，…………”

凌玥没有动，只是：“苏青，刀剑无情。如果次回不来，......有什么要的吗？”

苏青心里窒，发狠：“祸害遗千年！样狡猾霸道的人，阎王爷不好好折腾番，是不会收的！”

苏青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凌玥，可事实上，也没有多大必要，两很快就过去。六万人马整装待发，凌玥扮作个亲兵，跟在宋云祥身边。苏青没有跟着大军走，他被安排从另条道路出发，然后再会合。他送凌玥到帐篷外，凌玥再次问他：“苏青，有什么话吗？”

苏青见他副没有答案就不肯动身的架势，只好：“愿大将军旗开得胜！............小心，不要受伤，不然没药用！”

虽然他后面得凶巴巴的，凌玥却不在乎，笑着翻身上马：“苏青，还没有完全俘获，不会么轻易有事的！”

苏青正羞恼间，他已经挥鞭绝尘而去。

即使穿得很普通，凌玥的身姿依旧矫健飒爽。

远处渐渐传来洪亮的歌声，先是几十人合唱的《句心里话》，然后是战鼓声和《精忠报国》的歌声，再然后，是响彻云霄的呐喊和无数人遍又遍合唱的声音。

苏青迎风而立，上乌云滚动，地上沙石迷眼。

战争，即将在个晚上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