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对面天空中的黑色鸟人，却是突然“开了口”，“自燃精血的天师绝学？你是那一派的门人？”

姜猛对于鸟人开口一点也不意外，对于他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更是丝毫也不意外，他看着那个鸟人，“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

鸟人哈哈哈大笑道，“是啊，粗略算算，离开那个鬼地方也有几十年了！”

姜猛眼神微凝，“你是叛逃出来的？”

鸟人笑声为之一止，语带不屑，“叛逃？哼！我只是自动离开了那个愚昧不朽，不可理喻的鬼地方……”

姜猛眼神微冷，“既然你都说了是自动离开，那又为什么要迫害当年的姜家小姐，如今又为何要偷盗天师杖？你到底是谁，你跟秦岭道皇一脉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天师杖被偷了？哈哈哈哈，真是活该！那帮子老朽东西，当了一辈子打雁人，临死前还要让雁啄了眼……”

那人先是一阵错愕，转而就幸灾乐祸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极是畅快，又带着几分邪气凛然，“至于你说的迫害当年的姜家小姐，哼，那也怨不得别人，是她姜苓蓉咎由自取罢了！”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姜猛对他的笑声无动于衷，至于那人对姜老夫人的评价，他对姜老夫人并不了解，所以也不做评价，只是继续问道，“照你话里的意思，天师杖不是你偷的？”

那鸟人冷哼一声，倒显出些傲气，“我虽是对道皇一脉有怨有恨，但却不愿行那宵小狗盗之事！”

姜猛摇摇头，“口说无凭。”

那鸟人“桀桀桀桀”一阵乱笑，“小女娃，信与不信，皆随你，现在，还是先让老夫看看，从我离开以后，你那一脉的后人都是些什么成色！”

说着他已是气势暴涨，破体而出的力量重新变得狂躁起来！

“拭目以待好了！”姜猛神色古井无波，背后金色的光焰也是暴涨，生成一对金色的薄翼，煞是圣洁妍丽！

看到那金色的，薄如蝉翼的金色对翅，那鸟人倒是惊愕了一下，笑道，“以你这等稚龄，就能掌握天师秘法中的上三法，想必你也是那一脉的直系传人了，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又是哪一个？”

面对这黑鸟人的探询，姜猛神色一动，“我知道你是我们家族几十年前的人物，一定与我的叔伯相知，但是既然你也脱离了家族，我们就是路人，你又何须再问那许多？”

“好好好！不愧是道皇传人，这脾气跟传说中的祖宗，是一样的耿直如铁，性烈如风啊！”那鸟人赞叹道。

“不过……”他的语气又转而一变，“不过虽说以你这样的年纪，将上三法掌握到这个程度，已属天赋绝佳，但我观你气血流失极快，想必你这秘法状态应当维持不了多久吧，更何况，燃烧的还是你的精血，你这是打算不要命了？”

姜猛对此不置可否。

但那鸟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他的视线扫过下放已经形同死人的陈明空，目光中闪过了然，“这个男娃对你很重要？甚至重要到使你宁愿强行动用秘法，宁愿自燃精血也要救他的程度？”

姜猛目光微敛，“反正我也是命不久矣，你又何必多说那么多？”

被驳斥一句，那鸟人倒也不恼，他眸光中闪过些许异光，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姜猛叫道，“喂，你不会是要在这种关头还跑神吧？别会这么瞧不起人！”

说着，他已是振翅一动，像一道金光似的，直奔那鸟人杀去！

面对姜猛来势汹汹的杀招，那鸟人轻微的点了点鸟头，说道，“好久没有能跟人放开一战了，这个小子没能让我认真，开起了秘法的你倒是勉强可一战！就让我用我这仆人的身体，跟你过过招吧！”

说着，他也是一震黑翅，一个闪烁，就与姜猛碰撞，随即就战在一处！

天空中，“砰砰咚咚吭……呲啦”剧烈的空间波动持续爆发。

地上，一个若隐若现的火红色影子悄然出现，随即一闪而过，眨眼间，地上除了一滩血迹之外，竟是再也看不到陈明空的影子！

姜猛的余光注视着那火红色的影子，带着陈明空快速离去，心里默念道——

拜托了，老东西。

永别了，大流氓！

……

“吱吱吱——呦呦吱……”

日上梢头之时，陈明空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叫醒。

他缓缓的睁了睁眼，发觉眼睛干涩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凝固的东西黏着眼皮，以他此刻的力气，竟是睁不开眼。

陈明空抬了半天眼皮，反倒是把自己全身都整的一阵作痛，陈明空只好作罢，闭着眼，大致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糟，一团糟！

痛，钻心痛！

陈明空从来也没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对伤痛有这么大反应！

其实也不怪他脆弱，因为内视而去，他的视线所及之处，除了经脉完好无损之外，五脏六腑整个是乱掉的，而且除了心脏之外，其它脏器和关节，该破损的破损，该移位的移位，真是一个惨字了得？

再加上，多出脏器出血严重，体内大片大片的淤血堵在一起，造成了陈明空呼吸也有些困难。

陈明空觉得，自己自打出生以来，应该就没这么惨过，简直像是要死了一样。

说到死，陈明空一愣……

对啊，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陈明空能够清楚的记得，在自己昏迷之前，分明是用力过猛以至于力竭，加上多处出血，最后要么是力竭而亡，要么是失血而亡，怎么现在还能有意识呢？

想到这儿，他又不由得想到姜猛……

他在哪儿，没有我保护，不知道他是否能逃得了？

他想试着喊一声姜猛的名字，然而，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包括嘴巴，整个干燥的厉害，甚至干得像是要皲裂开来似的！

一说话，只有些许音节和气声发出，根本不成句子。

“唔……”陈明空只得叹息一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