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祖知道,自己的病已经没救了。在他人生不长的时间内,他会尽自己最后的努力,让古家村的人早日做到一日三餐白面。
离开的公交车上,古祖看着儿子道:“家深,你送到我们车站就行了,回去好好工作,报效国家要紧。”
“爹,我还是送你们回家吧,我向领导请假了。”古家深心中空落落的,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心里定好了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家深,你听爹的吧,这回去的一路上,有我呢。我把爹娘送回家后,再去城里上班。”懂事的贝小西多么希望能和自己的男人多待上半分钟呀,可她明白,古祖说的对,男人有男人的事情,女人很多时候更需要承担。
看着离开a市的汽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古家深暗暗发誓,他一定让父亲放心,做一名合格的守卫者。
回到古家村,古刘氏给母亲蒸了一锅香喷喷的包子,想想自己不在家这几天没有人照顾的疯牙子,古刘氏对牛秋月问道:“疯牙子除了我,还是不让人接近他吧?”
牛秋月收拾着桌子,叹了口气道:“我们也怕饿坏了他。可是,我们把饭菜送过去,还没进门呢他在里面又嚷又骂,还向外边扔东西,我们只好把饭菜放在他家门口了。”
“这怎么行?我去看看他吧。”古刘氏说着,挑了几个又大又好看的包子用布包好,颠起三寸金莲走向疯牙子家。
“古聪大兄弟,古聪大兄弟在家吗?”来到疯牙子家大门口,古刘氏看到那些送来的饭菜疯牙子根本就没有动过一丝。
黑黑的屋子里停顿片刻,慢慢响起有人走动的声音。
古刘氏知道疯牙子翻脸不认人,她也不敢太向里面走,只是试探着在门口叫着疯牙子的名字。
很长时间后,一个蓬头垢面、衣服褴褛的人拖着半只鞋从黑暗的屋子里蹭了出来。
几天没有吃上正顿饭,疯牙子身体又消弱很多。
“古聪大兄弟,这是我刚蒸出来的包子,给你拿来几个来尝尝。”见疯牙子饿得有些虚脱了,古刘氏心疼他,又不敢靠得太近。
蹭到满是杂草的院子中间时,疯牙子不知道让什么绊了下脚,他一晃脏得沾在一起的乱发,无神又充满凶狠的眼光望向古刘氏。
“古聪大兄弟,我把包子给你放在,你自己吃吧。”女人心善胆小,古刘氏看着疯牙子,慢慢把包子放到他前面,躬身慢慢退了出处。
古刘氏到家屁股还没有坐热,外面乱成了一锅粥。
“娘,好像是疯牙子在发疯打人呢。”耳尖的牛秋月把正在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中的铁丝上晾好,两只手在身上擦了擦。
“是吗?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吃饱了,应该睡觉才是呀。”古刘氏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家远媳妇走向大街。
“没有好人,一个好人也没有,你们都想毒死我,我可不那么好死。”南面疯牙子家的胡同口,疯牙子正拿着半块青砖到处乱砸着。
“疯牙子,快把砖放下,你敢伤人我让民兵队长捆起你起交乡里去!”村副书记王大拿双手插着腰,躲在一处茅厕后面对疯牙子大声斥喊着。
“你个王大拿,骗我家房子的就是你,我砸死你!”疯牙子嚷着,晃着身子刚迈了两步,手一扶墙就对着王来福家的院墙吐了起来。
“古聪兄弟,古聪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古刘氏见壮,急忙冲上去。
“嫂子,你可别过去,他是冲着你来的。他要不是这个样子,早找你家去闹了。”王大拿见疯牙子扶着墙半坐在了那,上前一把拦住了从他身边走过的古刘氏。
“冲我来的?”一脸迷雾的古刘氏看着王大拿。
“唉,嫂子,你不是刚给他送包去了吗?他说你在包子里下了毒,要毒死他。”王大拿向古刘氏解释着。
“他,他这样是吃包子吃的?”古刘氏不明就理在望着疯牙子,突然一拍大腿,“你看看,我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
“怎么,嫂子还真误把毒药放包子里了?”王大拿两只大眼珠子一转悠,像头笨牛一样。
“王副书记,你说什么?这疯牙子好几天不吃饭了,突然一顿吃这么多,他是吃饱了撑的。”赵喜莲晃着肥硕的大屁股,话糙理不糙。
“哦,是这样呀。”
“这,这疯牙子也太恩将仇报了。”
“一个疯子,和他计较什么。”
围过来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向疯牙子靠近。
突然,疯牙子拿着青砖站了起来,吓得人们四下散去。
“古聪,你听我说。”古刘氏示意疯牙子别激动,试着向他慢慢走过去。
“哇!”疯牙子突然把青砖一扔,双手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古刘氏明白,疯牙子这是知道他误会自己了,急急踮着三寸金莲上前去安慰他。
疯牙子是没事了,可他这一青砖,正好扔在了邻居王来福女儿的腿上。
如果砸到别人也不算什么事,可这王来福一家人,几辈遗传半身瘫痪这种怪病。
到了王来福这一代,他也未能幸免。
幸运的是半身瘫痪的王来福和他爹一样娶上了媳妇,关键的是来福老婆给他生了个健康的女儿。
这孩子到了五、六岁了,依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遗传基因。
不过,这些年来王来福两口也是在每日里提心吊胆中渡过。好不容易看着女儿一天天健康地成长起来,这疯牙子“啪”给了来福女儿一青砖头。
“这,这?”青砖头砸在女儿腿上,就如一千斤的重石头砸在了王来福的心上,每天生怕女儿因遗传出现什么变化,这一青砖头,王来福的心都碎碎的了。
“来福,没事,没事的。”王大拿看了看来福女儿的腿,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这小女娃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疯牙子,你别走,你陪我女儿!”王来福下身瘫痪,手可有劲,他几个挪移,双手一抱疯牙子就不撒手了。
“来福哥,你先松开手,这事我家兜着。”牛秋月怕疯牙子受到刺激,再弄出什么事来,急忙上前劝解。
“是呀,来福,放开古聪吧。”古刘氏手刚一接触到王来福抓住疯牙子大腿的手,王来福就顺式把手松开了,他巴不得古家把这事揽过去。古刘氏心地善良,只要她家揽过去,比和疯牙子打交道那可强上百倍。
“我女儿现在身体可是好好的,将来发生什么问题,肯定是疯牙子这青砖砸的。”这下好,王来福还讹上古家了。
“来福,你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啊。人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遇不到呢?我看呢,咱现在就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有事,我们大伙一块给你家姑娘掏钱看病;如果没事,咱这件事就了了。”王大拿转着一双大牛眼,弯腰看着来福女儿的伤势。
正常情况下,这一青砖砸在腿上,不青也得红肿了。
就算不红不肿的,这么个小姑娘,她肯定会哭呀。“难道这闺女腿上有的部位没有知觉?”想到这里,王大拿一哆嗦,抬起身子时和正向女儿拔脖子察看伤势的王来福撞了个响头。
“哎哟。”
“哎哟哟。”
两个人各自胡啦着脑袋,逗得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气氛一放松,这事情也就好谈了。
牛明月咬着牙把古家深带回来的一小袋白面舀出了一半提到古刘氏面前,“娘,按你们商量好的,我从家里把白面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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