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诏狱第一仵作》

152、妯娌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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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可太巧了。

案子发生, 现场墙上的血迹解释不清楚,概率有个女人现场出现过,可有无挣扎厮, 血痕如何留下的,怎么想逻辑都拼不上,他们刚觉得有些可疑, 还没得及铺开排查寻找,嫌疑人自就找上了。

额有伤,身上有血, 手里还拿着匕首,一看就脱不了关系。

可她说自失忆了,么都不记得。

偏偏这个女人,应溥的未亡人,原本他们今天过的目的。

叶白汀看了仇疑青一眼, 有些话根本不用说出,对方会懂——

这里的人,知道你会过?

仇疑青点了点。

身为指挥使,也不能不讲理, 过往事有求于人,缘由有些敏感,可以不说,但总得知道现应恭侯府怎样状况, 他们要找的人生活如何, 状态如何,品性如何,他们的确有求于人,为了这份结果, 交换些利益也不不可以,可他必须得确定,有无风险,对方会不会配合说实话。

昨晚他就派了人收集评估侯府信息,综合考虑认为可行,今日忙完,从皇宫出后,就顺让人送了拜帖,说稍后过。

他当然不会点名说要见一个女眷,只说会拜访,准备进后找机会提起,遂要过的消息,家主房,肯定都知道,蔡氏知不知道,他不清楚,可蔡氏一定不知道他们过的目的为了她。

叶白汀明白了,除非有么意外的,他们不知道的信息或变量,否则这个案件,还真不冲着他们的。

他一次仔细观察蔡氏。

显而易见,这一个容貌相当出色的女人,花信年华,最好的年纪,哪怕身着素衣,也掩不住自身芳华,过鬓长眉显得有些英气,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透着一点点迷茫,这种懵懂感成年人身上出现很特殊,的确很像失忆,不过也为她身上添了几分无辜,气质非常独特。

她衣服上的褶皱很明显,肩膀侧到胸有血迹,不多,看起像滴落后经过擦拭,面积有点,加衣裙色浅,看着吓人。脸上没有水渍,鬓角发间有湿,很明显,她洗过脸。

所以她应该额受伤,血往下流,滴到了衣服身上,可能她还用手擦了,紧张下没注意,衣服上血迹也多了,模糊了,后洗了脸,纱布包扎伤,这看起干净了些,没么狼狈。

“你说你么都不记得了,可因为撞到了?”

“我……不知道。”蔡氏迷茫的摇了摇。

叶白汀问:“你现可疼?”

蔡氏答话就很肯定了,手指轻轻按了按额角:“疼的。”

“可知道自怎么受的伤?”

“不知道,”蔡氏微微蹙眉,“也不知晕倒还睡着了,我醒时房间地上,不知道身处何地,自又谁,看到身上的血和手里的匕首,就吓了一跳,喊出的声音有些,一个丫鬟很快推进,看到我的样子也吓了一跳,管我叫二夫人,说家里出了事,外死了人……”

她说话的时候,跟她身后不远的丫鬟跪了下,朝仇疑青和叶白汀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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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很懂规矩的丫鬟,知道主子提起她了,立刻行礼让别人知道说的她,但自又不说话,因为主子,没叫没唤,就不能随插话。

蔡氏:“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么事,丫鬟也不知道,但看看我身上的血,还有手上的匕首,总觉得这事跟我脱不了关系……丫鬟看我慌的不对劲,就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不知道,么都不记得了,丫鬟吓了一跳,说自叫小杏,伺候了我八年,身边最亲近的人,说府里人简单,也有别人不知道的难处,让我不要轻信他人,事事小……可我觉得,我要真杀了人,总不对的,过了。”

“婢子刚看到的就二夫人!”

蔡氏自说完经过,死者院子里,发出尖叫,说‘杀人了’的粗使丫鬟也就敢说了:“二夫人就穿着这身衣服,从房里跑出去的,浑身血,婢子猛一转,吓的不轻,这喊出了声。”

可见丫鬟和丫鬟也不同的,死者院里的粗使丫鬟和蔡氏身后的贴身丫鬟,规矩行止并不尽相同。

“就这?”申姜指着蔡氏的衣服,“就这点血迹,也叫浑身血?”

粗使丫鬟缩了缩:“婢子,婢子真的胆小,冷不丁吓了一跳,这……婢子万万不敢撒谎的!刚刚不敢言说,也担主子会怪罪,婢子看到的只这些,没有了!”

申姜没有逼问,因这件事完全可以查证,三老爷和二夫人,明显两家人,两个院子,距离不可能近,蔡氏若真一路跑出去,不可能没有人见到,没有任何痕迹,稍后他会排查问询。

叶白汀看着蔡氏:“你说你醒,就么都不记得了?”

蔡氏:“。”

“时上就包着纱布?”

“没有,”蔡氏摇了,“我醒看到衣服和手上的血,吓了一跳,小杏帮我包扎的。”

“你说她见你慌的不对劲,问你出了么事,你说不记得了,她跟你做自我介绍,讲说府里的情况……”

“。”

“这个时候,她帮你包扎的?”

蔡氏摇了摇:“她推进,看到我身上的血吓了一跳,立刻就准备东西,给我包扎了,一边包扎,一边同我说家里出了事,见我不对劲,赶紧叮嘱……也因为要包扎伤处,我的稍稍晚了一些。”

细节准确丰富,后没有矛盾,这个失忆,看起可一点都不像自导自演。

也算解释了方粗使丫鬟为么受惊害怕,衣服染血尚没有么可怕,脸呢?如果从房里冲出的人满脸血,冷不防撞进你的视野,会瞬间受惊,也很可能发生的事。

叶白汀看着蔡氏:“所以你不知道被看见从这里冲出去。”

“我醒的时候就自房间,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伤,”蔡氏看向地上跪着的粗使丫鬟,“你看到了么?”

粗使丫鬟摇了摇:“婢子只看到二夫人从房间里冲出,其它的么都没看到……真的么都没有!”

叶白汀沉吟片刻:“你说你醒后么都不记得,连自叫么都不知道?”

蔡氏:“。”

“你可知这何处?你自何身份?”

“小杏同我说了,这里应恭侯府,我这里的二夫人……”蔡氏道,“我镜子里看到了自的妆发样式,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摆设,颜色搭配,不用别人提醒,我也能看出自寡居。”

她眼神有些怔忡:“我不知亡夫谁,长么模样,往常一起经历过么,怎么相处的,感情如何,所有都不知道,可不知为何,我虽么都想不起,也没有很害怕,个房间有种很特殊的熟悉感,很让我安,我哪里都不认识,但我就知道,这里该有么,里该放么,桌上搭布么颜色,窗台梅瓶里插的么花,想喝水,知道茶杯哪里,想净手,知道水盆哪里……我觉得,小杏没有骗我,我就这里的二夫人。”

叶白汀又确定,蔡氏不管失没失忆,脑子没问题的,逻辑线。

仇疑青拿出从房墙角找到的步摇:“这个,你可认识?”

蔡氏顿了下,缓缓摇:“不认识,不过感觉很熟悉,不……我的东西?”

她回看丫鬟小杏,小杏排抬眼辨认了一下,冲主子点了点,束手恭敬:“回指挥使人的话,这我家夫人的步摇,今日晨间梳妆后就戴上的。”

“我岂不真的杀了……”

蔡氏闭了闭眼,伸出双手往:“虽我不知这一切如何发生的,可杀人偿命,我既做了这样的错事,万万不敢请求宽恕,请抓了我走吧。”

证据确凿时,仇疑青不会软偏袒任何人,证据不足时,他也不会随抓人下狱:“案件尚调查,你嫌疑,锦衣卫会清查,此期间,你需得配合锦衣卫问话,接受锦衣卫监视,无故不可离开此处。”

蔡氏福身行礼:“。”

“先看病吧,”仇疑青点了个小兵,“去寻夫过。”

“!”

蔡氏自觉接受监督,就没下去,站一边,犹豫了片刻,问道:“死者……我能看看么?”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认为可行,让开了路:“请。”

尸体就停板上,蔡氏提着裙子,稍一往,就能看到。

叶白汀观察着她的表情,仍然没么变化,眼神看起很陌生,也有些茫然:“可想起了么?”

“没有,”蔡氏微微蹙眉,“只感觉……我应该不太喜欢这个人。”

叶白汀:“你的丫鬟应该同你说了,死者府里三老爷,应玉同,和你丈夫兄弟,只不过他庶出。”

蔡氏眼底一片澄净,好奇又疑惑:“明明亲人,我为么不喜欢,甚至有种很讨厌他的感觉?”

这边正说着话,院子里又走过一个女人,不等叶白汀问,西厂厂公班和安一次悄无声息的,及时冒出,轻声道:“这位死者的妻子,卢氏了。”

叶白汀和仇疑青带着蔡氏转出,视线放了这个卢氏身上。

卢氏看起二十出,相貌明艳,身材纤秾,走路时裙角翻飞,环佩叮咚,她明显个美人,不过和蔡氏的美不一样,要张扬很多。

叶白汀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染的指甲,这个时代可没有现代品种丰富的指甲油,想染出漂亮均匀的颜色并不容易,可她的指甲染得很完美,发间钗环样式也很独特,非寻常妇人会选用的花朵形状,造型复杂别致,一眼根本辨别不出,只这两点,就不难发现,卢氏应该很爱美,也愿意花时间追求美的人。

可她的衣服款式,颜色搭配很普通,叶白汀和申姜一起走过京城的店铺,了解过时下衣裙颜色流行的方向,卢氏身上的衣服搭配,非常符合她应恭侯府威夫人的身份,裁剪合身,挺阔端庄,足够稳重,穿她身上不能说不好看,只少了发饰的别致特殊感,也不如手上养护指甲的精,稍微有些不协调。

叶白汀胆猜测,卢氏本人应该不喜欢这种衣服搭配的,可能为了身份,可能为了其它,小细节上还到罢了,别人不会关注太多,衣服不行,她只能这么穿。

明明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听到丈夫死了,也没立刻脱下,换上丧服……

这个卢氏,性子很有些别扭啊。

叶白汀快速和仇疑青交换了个眼色。

卢氏走到近,按规矩行礼:“妾身卢氏,乃死者发妻,见过指挥使人。”

仇疑青刚叫起,她就看到了二人身侧不远的蔡氏:“哟,二嫂也啊。”

不管眼神还声音,都稍显刻薄。

蔡氏有些不知所措:“三……弟妹?”

申姜看一眼就明白了:“你同她关系不好?”

蔡氏:“……我不知道。”

卢氏就冷了一声:“呵,都千年狐狸,装么纯?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低不见抬见,谁不知道谁?这位百户人,您可别被人骗了,谁说妯娌间,关系就一定好了?”

申姜:……

这位夫人还挺有脾气的。

卢氏扶了扶发:“寻我过,不说我男人死了么?不问问他?”

叶白汀道:“你丈夫今日,房午歇。”

卢氏哼了一声:“莫说今日,他每一日午歇都房,晚上也,回院子的时间少又少。”

“你们夫妻感情不好?”

“感情?他配有这东西?”卢氏眸底浮起浓浓厌意,“他外么名声,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但凡要点脸,都不可能同他过的好,所以你们也别问我为么不伤了,真哭不出,他死他死的,我还松快了,我现不拍掌叫好,都算对得起他了。”

申姜:……

叶白汀又问:“你丈夫近可遇到了么麻烦?可有么仇人?”

卢氏哼了一声:“别说近,就他活着的这些年,几时没仇人?贪花好色,招猫逗狗,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这样的人,仇家能少?哪个被他盯住的女人不恨他,父兄不恨他?”

仇疑青沉目:“他们都能进你家?”

“这个……肯定不能的。”

卢氏立刻明白自态度有些过了,当即收敛:“但妾身说的都真的,外子没出息,还觉得自厉害的很,脾气臭又执拗,家里人怎么说都不听,谁能看得顺眼?您要问同他发生角争执,有怨恨的人,里里外外真不少,要说到底谁杀了他,妾身也真的不知道。”

叶白汀:“你们今晨至刚刚,各自哪里,做了么,你总该知道。”

卢氏点了点:“他爱玩,乐子多,晚上总很晚睡,上午一般不起床,也不会用早饭,我这边上没有婆婆盯着,公爹爱清静,除了初一十五,没有晨昏定醒的规矩,早上也起的迟,不过他睡房,我睡院子里,并没有见到面,到了中午一起到主院吃饭,看到了彼此。”

“一起主院吃饭?你们所有人都?”

“,今日姐生辰,她个身份,”卢氏顿了下,“你们都知道的,死了丈夫,婆家不体贴,娘家接回的姑姐,有喜事也不好办,就早早安排好了,说家一起吃个饭就好,就今天中午这顿饭了,家里所有人都。”

“这顿饭吃的可平顺?期间可发生了么特殊事?”

“没有,”卢氏摇了摇,声音里忍不住讽刺,“和以一样,不说话的不说话,阴阳怪气的阴阳怪气,和稀泥的和稀泥,没么特别。”

“你丈夫当时精神状态如何?”

“状态?”

“比如精不精神,有没有生病难受?”

“可太精神了,一点病没有,还能挑世子的刺呢,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哥有钱给接回家的姑奶奶用,没钱给他这个帮应家开枝散叶的男丁,差点挨了顿揍。”

像想起当时情境,卢氏帕子掩唇,了下:“吃完饭,家就散了,我回房午歇,这一觉睡得挺沉,要不下叫,还醒不了呢。”

叶白汀想了想,又问:“你么时候离开的主院?谁最先走的?”

“家里有两个寡妇,很少一起吃饭,类似这种时候,姐一定最先走的,但今日她生辰,不合适,就我这二嫂,”卢氏下巴指了指蔡氏,“她先请的辞。”

“她走没多久,估计还没出院,我男人就走了,有她们俩开,姐也就顺告辞离开,我赶紧扒了两饭,也走了。当时公爹和世子正说话,嫂旁边服侍,我不得有点眼色?万一说么秘密呢?后面就不知道了。”

叶白汀点了点,又问:“你丈夫的房,你可熟悉?都有么规矩?”

“不熟,”卢氏冷一声,“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房能有么规矩,顶多不能让女人随进。”

“不让女人随进去?”申姜就有点奇怪了,房间里落的支步摇怎么回事?

叶白汀领会到,重点不不让进去,而不让‘随’进去。

果然,卢氏神情暧昧:“当然,万一他正拉着小丫鬟办事,被瞧见了多尴尬?不要脸,多少也要扯块遮羞布的。 ”

说着话,卢氏素手掩唇,了个哈欠:“完事了没有?这人死了,我得给他服丧,还得回去换衣服呢。”

仇疑青:“你夫死,你可有怀疑人?”

卢氏视线就落了蔡氏身上:“这边上不就站着一个?”

申姜没懂:“嗯?为么?”

卢氏冷:“你问她啊。”

蔡氏一脸无辜:“……我么都不记得了。”

卢氏一怔:“不记得了?么叫不记得了?”

蔡氏轻轻摸了下额角,疼的嘶了一声:“我好像撞到了,尘往事,皆尽忘了。”

顿了片刻,卢氏突然哈哈:“忘了,哈哈哈忘了——你们可真会玩儿!不错,一个死一个伤,还挺般配。”

申姜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你的意思……他们两个有事?”

卢氏正了正神色,收了:“我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不确定的话,不敢随说,她整日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男人看着就流水,我绝没有捕风捉影,没错,我男人就肖想她,但他得手没得手,我这二嫂又回没回应,中间有过几回……我可就不知道了。”

话说的差不多,卢氏提了告辞:“……实时间紧迫,不换衣服,怕要被人说了,妾身这深宅院里,又走不掉,诸位人若有需要配合处,随时寻妾身。”

叶白汀:“夫人请。”

卢氏走时,正好和走过的世子擦肩,果然被训了——

“老三离世,你因何不换孝服?”

“哥见谅,妾身这就去,刚不被叫过问话么?”卢氏行了个礼,匆匆走了。

世子走过,拱手行礼:“我迟了,还请指挥使见谅。”

仇疑青看到了他脸上的汗:“世子这走了很远的路?”

世子就叹了气:“父亲年纪了,身体不太好,家里出了这种事,上下都很忙,都需要安抚,内子边也走不开,我先去看过他们过的,指挥使有任何问题,问我,家里的事我都知道。”

叶白汀看着这位世子。

应昊荣,侯府嫡长子,生下就世子,如今已而立年,身材高,面端目肃,气质成熟,现府里顶家人,交际上看起很有分寸感,不过分热情,也没有过多的距离感。

总,一个处事成熟的成年人。

仇疑青先问了时间线:“今日从晨间到现,世子都哪里,忙些么?”

世子:“今日公务繁忙,我一早就出了,因姐姐生辰,一家人要一起吃个饭,早就定下的事,忙我也得回,中间没么特殊的,就和吃饭小聚,后午歇。不过不知为何,今日午歇睡的着实沉了些,我本该小睡半个时辰就得起,出外公务,往常起的,不需要人叫,今日竟出了事,下人喊,醒了的。”

叶白汀和仇疑青瞬间对视一眼,注意到了同样的信息:午歇,睡得特别沉,别人叫醒。

世子这样,卢氏也这样,死者被勒死的时候没有反抗痕迹,显然也处于意识不清醒,不能挣扎的状态的状态,想想蔡氏,她的时间线许和这几个人不同,可她的状态,她的遭遇……

仇疑青立刻问:“尊夫人和老侯爷呢?也都午歇了?”

世子:“,我醒的时候,内子还没醒,父亲里也。”

“你姐姐呢?”

“这个……”世子顿了顿,“还不知道,我还没得及过去。”

但去没去,叶白汀和仇疑青都觉得这个答案半肯定的。

看今天中午这顿饭,吃的很不寻常,有人真睡着了,有人可能装晕,出杀了个人,可能还有人浑水摸鱼,顺干了些其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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