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霏看着环月怀里抱着的梨木雕花匣子，有些好奇，但是却又隐隐感觉不是太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老板的盛情，挑选完布匹将要离开，管事却忽然笑眯眯的喊住她。

“夫人等一等，我家主人早早就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就等着您来取走。”

说着拍了拍手让伙计从后堂里取出一个匣子，看起来有些大，韩雨霏有些迟疑。

“这不好，我与你家主人不过是见过一面，怎么能如此随意的就收他的礼物呢。”

管事摆手笑笑，“我家主人向来慷慨，从来不计较这些，只当是与夫人您合眼缘，送您一分礼而已。”

“这……”

“若是这份礼合您心意，只盼着您能以后多关照着点本店生意。”

说着，管事笑容满面的从伙计手里接过匣子，要塞到环月怀里。环月在等着她说话才能决定是否接过礼物。

韩雨霏看着对方热切的劲儿，也是在不好拒绝，只好勉强客套了几句话，眼神示意环月接过匣子，然后带着那股古怪的感觉带着礼物匆匆离开了。

坐在车上，环月皱了皱鼻子，微不可查的嗅了嗅，“夫人，您觉不觉着这车里一股臭味。”

韩雨霏本就是处于敏感的时候，听她说有臭味，立刻将目光投向那个匣子。

环月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小心的将匣子放在了地上，看向韩雨霏，“要现在打开吗，夫人？”

“等等。”

韩雨霏从车中箱箧里取出把团扇，扇柄细长，“你用这个挑开。”

环月侧着身子小心的用扇柄去挑匣口，几个小丫鬟和韩雨霏都齐齐用手帕捂着口鼻稍稍后仰。

等到匣盖移动，那股臭味在这车中越发明显，熏得人几欲作呕，环月也迟疑着不敢继续顶开匣盖。

索性此时也到了武安侯府角门前，车夫驾车停下环月干脆用脚尖将匣子向外推了推，唤车夫打开匣子。

“这……”只听一声惊呼，而后是车夫惊疑不定的声音，还有匣子翻倒的声音，似乎还有许多东西扑簌簌掉在地上。

韩雨霏大着胆子下了车查看，只见车架上下撒的满是鸟的尸体，已经僵硬，乌黑的血迹虬结在棕褐色的羽毛上，肮脏且恐怖。

所有的鸟都被剪去了翅膀，而在这群鸟尸里赫然陈列着一把小金剪，剪把被红线一圈一圈的匝着，但是那上面同样沾了乌黑的血迹。

别说几个小丫鬟被吓得后退瑟缩，就连韩雨霏都忍不住面色苍白。

“这就是……礼物？”韩雨霏盯着那些死鸟尸体，有些缓不过神。

这是几个意思？

不友善是可以确定的，但是是因为什么呢？

“怎么了？”

男人柔和的声音响起，可是周围却一片静寂，没人敢应答。

做奴仆的都知道，报喜不报丧，报喜说不定主人家开心了还能讨些赏，可是若是报丧，保不齐就被迁怒，遭多大罪都得认倒霉，谁叫主人家心情不好呢？

然而也不用他们说，陆斯年看了一眼满地散落的鸟尸还有苍白惊惶的女人，表情渐渐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