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游春宴，韩雨霏去参加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当韩老夫人在家宴上提出这件事的时候，韩夫人的表情却肉眼可见的变得不悦。

韩夫人纤细的眉头拧起，韩夫人与韩雨霏长得并不太像，可以说韩雨霏与这一整个家都不算太像。

韩夫人是端庄古典的样貌，在蹙眉时也自带书卷气和多年养尊处优管家的贵气，只是还是让韩雨霏心中一颤。

韩夫人似乎是顾念着孝道，只是轻轻的放了筷子，有些不赞同的看向老夫人，“眠眠才刚回来，对京中还不太适应，游春宴的事情不必着急。”

老夫人面目威严不见改色，“本就是将要及笄了奔着寻夫婿回来的，你总拘着她做什么？难不成整日在家里痴坐着就能有好夫婿上门来？”

韩夫人脸色微青，“母亲，眠眠这么多年才回来一趟，我还想多跟她呆呆，不想那么早便送她离开我身边，您便体谅体谅一下儿媳一片爱女之心吧。”

老夫人挑了挑眉，将汤匙里的银耳莲子羹倾倒回碗里，“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吗？”

韩夫人的身子在颤，连腮帮都在咬紧，看起来用了不小的力气，但这般狰狞的样子也只不过是维持了一会，便恢复了温柔平静的样子。

“您在睡什么？佩蓉真的不过是想要留眠眠在身边多一会而已，毕竟女孩子嫁了人之后，我便不能与她再这般亲近了。”

老夫人眉间的褶皱皱起而后又松开，露出一个可以说是嫌恶的表情，“难道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了，你才会懂我讨厌这小丫头吗？”

这话说的过于直白，且不留情面，别说韩夫人，就是韩雨霏都一时愣住了做不出反应。

要不要这么狠，这屋里哪怕不算韩夫人，也有多多少少七八个侍从呢。

韩雨霏唇瓣微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着韩夫人那般开始黯然垂泪，用帕子吸了吸眼角的泪珠，含泪泛红的眸子向下看 “这我都懂，日后不会再让这孩子打扰您了。”

韩雨霏看这一幕到时没什么别的想法，只不过是觉得现在的场景像极了狼人杀，而她不过是个全程闭眼的玩家，现在却需要来辨认韩夫人与老夫人到底哪个时候是可靠的同伴，而哪一个又是心怀鬼胎。

老夫人似是对韩夫人这样柔弱可怜的样子免疫了，只是摔了筷子到一边，然后继续转着缠在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的念珠，连眼皮都不颤一下，显然对韩夫人这幅母女情深的样子不感兴趣。

“后日游春宴，记得带她收拾些好的，别把郑州来的那副小家子气带到京城，自己丢脸无所谓，可别连累了我们侍郎府。”

韩雨霏保持职业微笑懂事的点头，不去反驳老夫人的话，毕竟能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何况做了嫂嫂做了两年，与陆斯年每日相见，礼仪风度上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就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