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霏的卡牌效果只有三天，并且这几日陆斯年一直细微照料，除去酒水擦身，连带着一日三遍的喂药喂粥也是他来做。

晚上的时候，他直接睡在了隔间，时不时醒来探探她的额头温度，看看有没有好转，病情怎样，若是温度高了，便半夜为她擦酒降温。

是药三分毒，去热药也不能多吃，只能用这种简朴方式降温，虽然见效甚微，陆斯年也甘之如饴。

虽然这些事他大可不必亲力亲为，包括守夜之事，交由丫鬟轮班也可，但是他心中压着千斤锁，但凡有一丁半点关于她的事交由旁人，他都克制不住的心慌意乱。

愧疚。

愧疚比爱还要沉重。

他爱她，可是足以压垮他的愧疚让他无法爱的坦然，爱的放纵，他谨小慎微，关注她的每一个神色，猜测她的每一个想法，这样很累，但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让人窒息的愧疚感中获取短暂的安宁。

他请了五日的假期，想要守着她好转，旁人不知他是什么状况，前车之鉴，他就连齐祀南他也没有告知。

他是蚌，紧密包裹着自己的珍珠。

终于在第三日清晨，他惯常的简单洗漱过后准备为她擦拭，习惯性的伸手去探她的额温，温度已经降了许多。

陆斯年与韩雨霏贴了贴额，想要确认一下温度是不是真的降了下来，却骤然对上她睁开的眼。

这实在是猝不及防，两人还额抵着额，呼吸紧密交织，就猝然撞进对方眼中光景，不觉都微微屏住了呼吸。

陆斯年心在颤动，她醒了，和那双眼睛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欣喜过后便是慌乱。

她会觉得他是登徒子吗？可是他只是试一下温度，虽然这几日的擦身净体都是由他来做的，陆斯年在心里狡辩，却忘了与韩雨霏拉开距离。

韩雨霏从三日的梦魇中挣脱开来，却没想到一睁眼就对上了陆斯年的眼睛，这才是真的开幕雷击，就算是尚未完全清醒，韩雨霏也下意识惊悚的屏住呼吸，若是细看，连瞳孔都紧张都略微缩小。

她是喜欢陆斯年，这没错，但是问题在于她深知现在一叶障目已经失效。

陆斯年现在怎么看她？

把她当妖物？当鬼怪？

是准备要杀了她吗？

为什么昏迷了三日还没有死？

早知道这个病是让人昏迷三日的她就不用这个卡牌了！现在好了！该怎么解释？装傻吗？

韩雨霏不知道陆斯年已经自动将一叶障目的问题归结于天意对他的惩罚，仍在担忧着陆斯年的反应。

正在韩雨霏心如擂鼓等着陆斯年的质问发作时，陆斯年却忽然坐直了身子，与她拉开距离。

“是我唐突了，本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姑娘是否真的退热而已。”浅色眸子关切的凝视着她，温柔之意十分明显。

韩雨霏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场景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只能喏喏应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