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盗墓笔记九之终极之谜

《伪盗墓笔记九之终极之谜》

第30章 连珠弩和积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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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盗墓笔记同人)伪盗墓笔记九之 终极之谜

听得不太明白,急忙问:“好容易逃出来的,回去干什么?”

闷油瓶简单扼要的说:“村子有危险,必须马上通知他们做准备。”

我这下更糊涂了,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连声追问道:“你是说那些到处爬来爬去,往地下乱擤鼻涕的大蜗牛很危险?”

闷油瓶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快步下山,我们俩刚刚走到村口,就被几名看似正在赶路的年轻村民围住了,几个人神态恭谨的向族长行礼,不过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闷油瓶也不和他们多说,只抬一抬下巴道:“回村公所去。”那些人立刻服从,前前后后把我和闷油瓶夹在当中,一起往张氏宗祠走去。

快到大院门前时,众长老已经闻讯出来迎接,带着十几名壮汉一齐向闷油瓶鞠躬,每个人脸上都有些诧异,不明白族长既然已经带我逃走了,为什么又突然自动返回。

闷油瓶微微点头,示意大家进里边说话,立刻有人引我们走进一间气派不凡的宽敞大厅,闷王此刻已经恢复了族长气派,甩开大步径直朝大厅正中的朱漆方台走去。

我脑袋里尽顾想着山上发生的事,没留神犯了彪劲儿,竟然迷迷糊糊跟着他上了台阶,直到闷王在椅子上坐下,我才冷丁回过神来,发现这里竟然像皇帝的金銮宝殿一样,上面只有一个座位。

我顿时不知所措,忍不住朝下往面望了一眼,见七名长老率众排成两列,像朝廷里大臣觐见一样,目光齐刷刷注视着座上的首领,只有我傻乎乎站在旁边,突然觉得自己很像皇宫里的总管大太监。

闷油瓶坐定以后才发现我也跟上来了,见我一脸的尴尬有些忍俊不禁,招手叫过一名后生,让他带我到隔壁房间休息,我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又不好意思当众和他顶嘴,免得别人觉得我们俩在打情骂俏。

幸好我被安排休息的地方不太远,就在族长座位的屏风后面,刚走进去就看到黑眼镜正在那里喝茶,见我进来微微一笑,我走到他对面坐下,尽量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闷油瓶仍是一贯的老作风,开门见山说道:“你们马上组织一下村里的青壮男丁,刚才我和小吴在山上发现了二口女的踪迹,汪家的人恐怕又要来找事了。”

话音一落大厅中立刻**起来,众人纷纷小声议论,似乎这个消息让他们十分惶恐;直到闷油瓶轻轻咳了一声,众人才又安静下来。

随后一位长老开始说话,似乎想代表村民赞美族长深明大义,刚说两句就被闷油瓶打断了,沉声道:“马上分派人手去准备吧,我刚才算了一下,我们只有不到三天时间了。”

那长老急忙答应了,立刻点了几个名字,分派他们去作各种准备,随后又对闷油瓶道:“族长,我们可能还需要那种东西……”说到后来口气非常犹豫,仿佛不愿提起那东西的名字。

闷油瓶嗯了一声,说那东西我负责去找,小吴继续在这儿给你们当人质,谁都不可以亏待他,徒弟我要带去帮忙。

七老本来顾虑族长一去不回,听说把我留下立刻没口子的答应,说大家都会当我是自家人。

先前说话的长老这时又进言道:“既然族长按期回来了,就表示已经同意娶亲,属下这就派人筹备婚礼了,能不能临走之前先见见那些女子,选一位中意的出来,也好让她提前准备一下?”

闷油瓶不耐烦起来,冷冷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叫所有人做好准备迎敌,不相干的事以后再谈。”

那长老似乎还想申辩,被另一名长老劝住了,众人各自退出去办差,闷油瓶则到后面来找我和黑眼镜。

黑眼镜一直闷头喝茶吃点心,这时站起来问他师父:“咱们马上就走么?”见闷油瓶点点头,就放下茶碗出去了,留下我们俩单独相对。

闷油瓶默默看我一会儿,伸手在我肩头捏了一下说:“麻烦你留在这儿住几天,等我回来就让他们送你下山。”

我一听就乐了,说你们这里好像要发生大事,我得留下掺合掺合,这么回家还不纳闷死了?那二口女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先给我透露点?

闷油瓶摇摇头说:“没时间了,这村子马上就大难临头了,你可以问问别人,年长的村民都知道,这几天不许上山,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一一答应下来,送他出了村公所,闷油瓶师徒俩刚刚离开,老张媳妇就赶过来了。

那老娘们也是个急性子,一听他大哥刚回来又走了,立刻不住口唠叨起来,埋怨闷油瓶也不回家看看,新房设在哪里总要吭一声才行啊,随后又骂自家死老头子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我明白她是闹不准该不该把正房腾出来,就对她说:“小哥不是斤斤计较那种人,他不会介意新房设在哪里,你们家还有没有条件好些的屋子?”

张大嫂连连点头,说后院一直空着,她哥上次回家就住那里。

我说那就把新房设在后院,还缺什么我来帮着张罗,做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我最在行,省得你一个人挨累。

张大嫂一听十分欢喜,邀我仍到她家去住,我一想总比孤零零待在村公所要强,于是点头答应,她就出面替我去请求长老,那几个老家伙也不反对,派了张家老二负责保护我。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跑了,让人负责看管,于是痛痛快快的答应,随张氏母子回家。

一路上照例碰到很多熟人,这次每个人神情都很紧张,成群结队的走来走去,我知道他们在为异族来犯的事做准备,就忍不住问张大嫂二口女究竟是什么。

老张媳妇吓了一跳,反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我告诉她时才和闷油瓶逃到山上,本想躲过追兵以后再离开,碰巧发现了一些踪迹,小哥就断定是二口女留下的,急急忙忙回来报信,还说汪家就要来犯境了。

张大嫂连连点头,说她刚嫁到张家时听婆婆提过,看看左右无人,才悄悄的给我讲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口女的传说

闷油瓶的家族在这片山林隐居差不多已经有八九百年历史了,期间与附近其它氏族因为地盘或者水源起过无数次争斗,张家向来能人辈出,所以几乎常胜不败,只有一个汪姓氏族始终是他们的劲敌。

汪姓十分崇尚武功,最喜好勇斗狠,而且比张家人更为工于心计谋略,多年争斗下来,两大家族旗鼓相当,互有胜场,日久天长几乎成了死对头。

大约在清朝中晚期的时候,汪家族长忽然动了出仕的念头,接受了朝廷官职,带领部落人马出山去讨伐白莲教,只剩一些老弱妇孺留守村庄,张家向来不与官斗,更不屑于欺负弱小,两族暂时罢兵休战。

谁知那年春上起了一场山火,汪氏村庄受到波及,房屋良田统统烧成赤地,不但庄稼颗粒无收,连树皮草根都化为焦炭了。

更加不巧的是随后又连逢数月大旱,整片山地寸草不生,留守的主事长老碍于面子,禁止大家外出乞讨,村里陆续开始有人饿毙。

有几名妇女因为挨不住长期饥饿,开始悄悄易子而食。事发后长老打算以族规处死她们,那几个女人得到消息就逃进附近的乱石山,村里因为缺少青壮男丁,也无力派人追剿他们。

可恶的是那几个女子吃人肉竟然上了瘾,而且乱石山里也没什么可食之物,所以仍不时偷偷潜回村里劫掠幼童。

她们因为吞食了许多活生生的孩童,已经逐渐丧失人性,生理上也随之发生突变,体魄越来越强悍,奔走速度简直如鬼魅一般;汪氏族人终日食不果腹,几乎成了一群饿殍,自然不是对手,结果大批尚未饿死的幼童都被捋去吃掉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族长班师回朝。

汪家这位首领因为得罪了上司而丢官罢职,本来心情就极差,听了村民哭诉更是怒不可遏,立刻带兵进山讨伐。

那些女人此刻早已近似妖孽,个个都像虎狼般生出两对獠牙,速度和力量也十分惊人,族中勇士出尽全力才将她们悉数擒获,战斗中还损失了十几名将士。

族长命手下把这群半人半妖的女子绑到刑场斩首示众,一刀下去那些女子不但没有人头落地,后颈的刀口竟而化成了第二张嘴,冲着刽子手张牙舞舌,情状颇为可怖。

幸亏汪家那位族长精通巫术,施法将几名女怪困住,下令纵火焚烧。

这时族中有一名狗头军师站出来阻止,给族长献了条计策,建议他把这些有着两张嘴的食人女怪驯化,可以做为与张氏家族争斗时的秘杀利器。

族长采纳了他的建议,用一年多时间秘密调教那群半人半妖的女怪,一方面组织村民重新开荒种田、休养生息。

第二年阴历的六月初一,是农户过半年的大日子。历代以农耕为主的张氏家族按照祖例,在当日用新麦磨面包饺子烙大饼,由族长带领大家敬天祭祖,以乞求来年五谷丰登,汪氏就选在那一天进行偷袭。

那天晚上各家各户都忙着过节庆祝,谁也没想到会有一群女怪悄悄摸进村子,见人就杀。

这些女怪原本特别擅于奔跑,在山里来去如风。因为逃走后抓获十分困难,汪姓族长就配制了一种药水,将她们四肢的筋骨都软化了,只能拖着黏糊糊的手脚,像鼻涕虫一样爬来爬去,虽然失去一大优势,杀伤力仍旧十分惊人,普通人绝难对付得了。

汪姓族长在湘西剿匪的时候,机缘巧合学会了当地一些秘术,利用湘西人赶尸的法子驱使那群女怪,并且为之取名二口女,认为她们所以生出第二张嘴,是老天惩罚她们以同类为食的罪过。

那场战役张家前所未有的大败,幸亏当时任族长的那位张起灵当机立断,带了数十名勇士拼死抵抗,掩护全村老小退到村外一处隘口避难,张家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不过各家财物粮食均被劫掠一空,汪姓临走时还纵火烧房,整个村庄陷入一片火海,惨状堪比数百年后的日军春季大扫荡。

汪姓家族首次大获全胜,都是由于二口女的功劳,因此不再把她们视做妖孽之物,而是加意呵护,悉心照顾起来,作为专门对付张家的杀手锏。

以后的几百年里是张家有史以来最为黑暗的时期,汪家利用上代族长传下来的邪术饲养二口女,张家每一役都损兵折将,数不清的男女老少成为二口女的食物,剩下的族人也只能提心吊胆的苟延残喘。

这种情行一直延续到闷油瓶的上一代,新接任的那位起灵执政以后励精图治,终于找到克制二口女的秘密武器,张家才慢慢开始恢复元气。

我听到这里就问张大嫂,上一代张起灵是不是她的公爹、小哥的父亲?

张家老二一听就嘻笑起来,说吴叔你这问法有点奇怪,听着好像我妈跟我大爷是两口子一样。

张大嫂自己也气乐了,让她儿子不要胡吣,告诉我张氏族长不是父子传承的,而是按照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在全族挑选有特殊血统的灵童加以培养,最后从中选择一位特别优秀的出任族长。

如果届时众长老意见出现分歧,又或者没有哪位灵童特别出色,就请出祖传的一只金瓶,靠抽签决定由谁当选。

我说这倒有点像西藏甄选活佛一样,那些喇嘛在活佛圆寂之后,就是用金瓶掣签来确定谁家的小孩是活佛转世的。

张大嫂答道:“这个俺倒是不太懂,不过张家前几位族长都去过西边朝圣,进藏后一路深入昆仑山,想要找到上古的长生秘术,上一位族长是咱家老头子的本家伯父,进山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一听就有点奇怪,忙问老张媳妇:“既然族长不是子承父业,你们干吗还逼小哥娶妻生子?人家不愿意还绑架人质进行威胁。”

张大嫂叹口气道:“长老们也是没法子呀,张家有这种血统的人越来越少……”指了指自己儿子说:“他们那辈到现在连一个都没发现,所以长老们才逼着老头子给他哥哥娶亲,希望能延续血脉,大兄弟,娶亲的事你能不能帮着劝劝俺哥?”

我有点为难,对她说:“其实我已经劝过了,你哥对自己做灵童时的遭遇好像有些耿耿于怀,坚决不肯娶妻留后,说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他小时候一样受人摆布。”

张大嫂一听就有点同情起来,告诉我说:“灵童的生活确实十分辛苦刻板,从小到大要学习很多本事,虽然孩子养在自己家里,却不许父母与他亲近,小小的一个孩童,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老二一听就问他妈为什么要定这样的规矩。

张大嫂叹气说:“规矩就是规矩,老祖宗传下来的,谁知道为什么这样定?你大伯小时候一直觉得父母嫌他,却不明白因为什么,所以日子过得很不自在。

他离开家那年只有九岁,挽住一个小包袱在屋外和爹娘告别,老两口怕忍不住伤心,没敢让他进屋,就那么凄凄惨惨在门外站了好久,你奶奶去世前那几年每回提起来都要哭一场,觉得对不起儿子……”说着自己也抹起泪来,老二急忙劝慰他妈。

这种规矩我倒一点不觉得意外,其实古代宫廷也有类似的制度,妃嫔生下儿子便交给保姆和奶娘照料,只定期抱给生母浏览一下,孩子的一切生活起居,甚至生病吃药亲娘都没资格过问。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孩子和母亲太过亲密,将来登上大位以后重用亲族,遇事不能够主持公道,对父母近亲有所偏私,所以连话也不可多说,更加不许交流感情。

我估计当时小小的闷油瓶不可能理解这些,一定误认为父母讨厌自己,感情受了很大挫折;因为童年过得十分凄惨,以致长大后性格越发孤僻,用一层冷漠的外壳将自己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防止再受到外界伤害。

我把这些缘由简单讲了一点,劝张大嫂不必太伤感,怎么着小哥都是他们一家人,那些误会早晚能说清楚,到时候也可以告慰她公婆在天之灵,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讨论一下筹备婚礼的事宜。

张大嫂一听立刻擦干眼泪,让老二去给我沏壶酽茶预备熬夜,自己扳着手指,开始一项一项点算布置新房和筹办酒宴的细节。

我在旁边用笔记录下来,不时帮她补充几条,最后两个人一致敲定,用毛笔在一张红纸上誊写清楚,列出了一张长长的喜单,准备明天拿给长老们过目。

随后我和老张媳妇又分工了一下,确定好哪些事归她张罗,哪些由我操办,一切商议妥当,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等我回到西屋客房钻进被窝准备睡觉时,张家的公鸡已经开始叫头遍了。

☆、第一百三十 章 闷王娶亲(一)

婚礼前奏

我看了一下手表,刚刚凌晨四点钟,抓紧时间还能眯上几个小时,立刻闭眼入梦,一觉醒来,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我知道庄户人家都习惯早起,况且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张罗,急忙穿好衣服来到外间,发现张家老少都聚在堂屋,其中一个媳妇挺着肚皮,看来闷油瓶就快跟他弟弟借光抱孙子了。

这家的主人老张竟然也端坐在八仙桌前,叼着小烟袋正吧嗒吧嗒抽烟,看见我就招呼一声;我喜出望外,问他何时回来的,长沙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张说三叔带人仍是守株待兔,他哥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提早回来解决这边的燃眉之急,也是刚刚才赶到家。

早饭过后,我和老张两口子一起去村公所。七位长老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商讨防御对策,看见老张就一同起身问候。

老张是他们的代理族长,这些年将村子制理得井井有条,村民生活富裕安稳,七老见到他虽不像对闷油瓶那般诚惶诚恐,倒也礼敬有加,当即有人让出上座,我和张大嫂在末座打横旁听。

老张落坐以后,立刻开始询问防御部署情况,七老回答的十分具体,老张仔细听着,不时提出一些改动意见,七老一一照办。

说完大事,接着开始讨论闷油瓶的婚礼事宜。

老张媳妇献上昨晚连夜拟好的喜单,七老看了基本同意,认为各方面考虑的还算周到,只是婚礼要改在村公所举行,要我们在后院布置吉屋,方便新人礼成以后就近入洞房。

我和老张媳妇觉得这样安排倒也在理,毕竟族长结婚是件大事,全体村民都要参加庆典,地方小了也不方便。就问婚礼定在哪天举行,我们也好赶着进度做事。

一位长老说:“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已经得到准确消息,汪家会在两天以后,也就是阴历六月初一晚上来偷袭村子,大婚典礼就定在那天,你们动作一定要快,千万不可误了大事。”

我觉得有点奇怪,心说这不是没病找病吗?明知道人家来寻晦气,你还非得那天结婚,于是就问那位长老,这样决定是否有什么特殊用意。

长老回答说是族长自己安排的。因为村公所里有条通往村外的密道,村民以参加婚礼的名义聚到这里不容易引起怀疑,如果当晚形势对我们不利,可以护送老弱妇孺先行撤走,男人们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尽力杀敌,和仇家大干一场。

我一听暗暗咧嘴,心说这样疯狂的主意也就闷油瓶想得出来,幸亏汪家这么一闹,他才勉强答应婚事,不然这会儿我们俩可能已经在跑路去长沙了。

既然方案已经定下来了,我也不便发表什么意见,和张大嫂告辞出来,分派给我们的人手已经等在院里,多数是不用参加战斗的中老年妇女,几名没有入选族长夫人的表妹也在其中。

我悄悄看了一下,那个长的很像闷油瓶的姑娘不见了,她应该就是未来的族长夫人,于是请示张大嫂要不要给新娘额外添置些东西?老张媳妇向内院努努嘴,示意我自己去问。

我走过去敲门,出来的是位胖胖的大婶,问我有什么事;我把来意说了,大婶就进里间传话。

我趁机伸长脖子偷偷望了几眼,见那姑娘静静的坐在炕沿上,头半垂着,脸上并无新娘应该有的娇羞喜悦之色,居然和闷油瓶一样缺乏表情。

姑娘听完问话,只淡淡摇头,那大婶就回来告诉我没什么额外需要,按规矩办事就可以了。

我觉得那姑娘比我最初见面时候的闷油瓶还吓人,不敢多说废话,急忙回到外面召集派给我的人手,安排她们各自办差,自己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进城,准备把单子上所列的物品一次性购齐。

张家老二亲自开一辆农用车送我们出山,最近的小县城面积不算大,幸好商业十分繁华,想往外花钱应该不太困难。

找好泊车位,我第一时间冲进路边银行,分别从几张卡里提出大笔现金,分给几名看上去比较稳重的姑娘,让她们各带几名帮手,分头去买各种婚礼所需物品,自己和张家老二去买大件家电和贵重饰品。

闷油瓶的婚姻大事是刚刚才提上日程的,完全没有任何准备,而且时间又赶得这么仓促,所以只能一切从简了。

我先按老二的提示买了一套三金作为聘礼,又按自己的想法挑一对铂金指环,那对新人都是闷死人不偿命的性子,这种亘古不变的款式非常适合他们。

随后又去狂扫家电,在商城里几乎将信用卡刷爆,随后在门前雇了几辆板车倒短,把东西全部拉回停放农用车的地方装好。

这时姑娘们也都大包小裹的陆续回来了,我看天已过午,就让她们休息一会,到对面麦当劳给每人买了一份十五元的特价套餐,让服务员把可乐换成雪顶咖啡。

姑娘们经过半日的疯狂购物心情愉快了很多,一面吃东西一面讲述与人砍价的趣事,车中一片笑语喧哗,落选族长夫人的郁闷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吃完饭清点商品,大概还有三分之一尚未购齐。我让姑娘们休息一个小时,再次撒出人马扫尾,自己和张家老二留下看堆儿,两个人轮流在车里打盹,一直等到天近傍晚姑娘们才全部回来。

为节省时间我已经提前买好了肉包子,老二在路边便利店冻了两箱冰红茶,把吃喝统统装到车上,让女将们在路上享用晚餐,我们俩个男的负责开车。

回到张家村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老张指挥一帮壮劳力搭好喜棚,正掌着灯在在院里砌大灶,我招呼人帮忙卸车,让姑娘们辛苦一点,连夜动手布置新房。

第二天仍是空前绝后的忙乱,直到半夜一切才勉强就绪,老张叫村里的厨子蒸好馒头,又炖了几大锅猪肉粉条犒劳大家。

我饿的眼睛都蓝了,抓了两只大馒头拼命往嘴里塞,又忙着到处找碗筷盛菜,忽然老张过来叫住我,说有要事和我商量。

我只得暂时放弃对猪肉炖粉条的向往,极不情愿的跟着老张进屋,发现黑瞎子衣衫不整的坐在屋里,眼镜框上竟然缠着胶布,七位长老和新娘子都在旁边,唯独不见闷油瓶的踪影。

我吓了一跳,急忙把咬了半拉的馒头藏在背后,问黑眼镜不是跟他师父出门办事去了,怎么会弄成这副德行回来。

黑眼镜有点尴尬的一笑说:“还不都是禁婆闹的。”

我听说有禁婆,立刻一个箭步跳到屋角作为掩护,转头开始四下寻找,结果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老张让我先不用理会禁婆,坐下听他讲讲明天婚礼的流程,我心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又不好意思显得太过担心,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了。

老张告诉我明早八点迎亲队伍准时出发,由秧歌队打头,要舞遍全村每条大街小巷,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族长结婚,最后才到女方家迎接新人,一路吹吹打打回到村公所。

我听了连连点头,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汪家派出的密探得到准确消息,便于晚上张网捕鱼。

老张又说婚礼于十点五十八分开始,正午时拜祭天地,等到新娘入了洞房,宴席正式开始,大家都要假意喝酒欢庆,就等天黑以后上演那场好戏了。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来帮忙的朋友,老张不会平白无故浪费时间讲这么多闲话,肯定是给我安排了差事,于是直截了当问他想让我干什么。

老张有点尴尬的冲我一乐,压低嗓音说,他哥为了对付二口女特意进终极抓了几只禁婆回来。

原打算天黑之前由黑眼镜照管,谁知道几名女怪造起反来,差点把黑瞎子收拾了。闷油瓶只得临时决定自己看守,不过结婚仪式上又不能少了新郎,需要有人替他行礼。

我这回听明白了,原来是想让我替新郎拜天地,于是问老张:“我和你哥长的又不像,万一汪家看出破绽怎么办?”

老张连连摇头,说不是让我扮新郎,指一指旁边的准新娘说:“我嫂子和我哥长得很像,明天由她扮成新郎行礼,你帮着配合一下,蒙上盖头装一下新娘。”

我一听差点蹦起来,扯开嗓门吼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拿我寻开心!老子一个大老爷们你让我装新娘?就不能随便找个女孩代替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闷王娶亲(二)

阴阳倒错

老张表情有些尴尬,回头望着众位长老,意思是:你们瞧瞧,我说过他不会同意吧!

七老当中为首的花白胡子长老这时走过来,缓缓在我对面坐下,正色说道:“小伙子,我们请你扮新娘是确实是有原因的,一点都没有消遣你的意思。”

我对这些老头实在没多少好感,也懒得和他搭话,只冷冷的瞪着他,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原因。

老头也不生气,自我解嘲的呵呵一笑,清清喉咙说道:“首先假扮新娘这个人必须可靠,我们信不过的人是不行的。”

我说:“你们村里比我可靠的大有人在,这一点说服不了我。”

老头听了点点头,冲我一笑道:“话是不错,张家全村万众一心,的确个个都靠得住,不过这个人选还要有本事、有担当,遇上突**况能处理得了才可以。”

我心说这老东西开始奉承我了,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于是不动声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老头道:“我们和汪家是几十代的世仇,对方家族里有哪些好手互相都一清二楚,要是张家关键时刻忽然少了一个,对方的密探一定会寻根究底,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我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张家女性当中一个好手都没有,或者汪家连你们女孩子的根底也全都清楚。”

老头又是一笑,摇摇头说:“老弟,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呀,这拜天地必须要一男一女才行,所谓天地交泰、阴阳和合,两个女人拜堂成何体统啊?”

我一听这才明白过来点,心里暗想:你让一个女的装男人,又让我这老爷们扮成姑娘,这哪叫天地交泰啊,简直就是阴阳倒错。

老头见我没说话就接着劝道:“本来村里也能找到合适的男子代替,不过乡亲里道的,以后见面总有些尴尬。族长说你人品可靠,又不是本乡本土,所以请你代他拜堂最为合适,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听完有些发愣,傻乎乎的问他:“哪个族长说的?“

老头笑道:“还有哪个族长,张家就只有一位族长嘛!”

我一听是闷油瓶的主意,就忍不住心里骂他:老子不就是在斗里不小心调戏你几回吗?还值得打击报复,既然你想娶老子就嫁,看你到时候敢把我怎么样!于是点头答应。

众人一听皆大欢喜,建议我今晚就搬到姑娘家里住下,省得明天过去引人注目。我既然答应了假扮新娘,自然一切听从他们安排,那姑娘见我应允,就让胖大婶取来一个包袱放到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是一套绣工精美的大红龙凤褂裙,应该是姑娘的嫁衣,心情不由有些紧张,问那胖大婶:“有没有别的衣服代替一下,我这人粗手笨脚的,穿姑娘的嫁衣恐怕不太合适。”

大婶说:“哪有时间再去找一套?你们俩高矮差不多,姑娘好心借给你你就穿着吧,当心不许弄坏了,这是人家老娘花了几年工夫一针一线绣的呢。”

我一听心中压力倍增,又没法子拒绝,只得小心翼翼的道了谢接过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闷油瓶的表妹了。

那大婶又把我带进里间换了女性服装,看头发太短,便找一条纱巾替我包在脸上,弄的像狼外婆一样领出来,众人一见立刻哄堂大笑。

随后大婶向姑娘告别,她是负责照顾新人的伴娘,为了装得逼真自然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姑娘微笑一下以示安慰,倒是大婶十分的依依不舍。

当晚这位真正的表妹就要以族长身份留在村公所里,众长老客客气气的和她告辞,我随大伙往外走时悄悄回头,见她已经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打开自己的长辫,伸手从桌上拿起剪刀。

我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觉得那女孩子太过可怜。

以闷油瓶的性格,从来都不晓得为自己的利益谋算,她当上族长夫人自然是享不到什么好处的,而且过不多久两人就要分离,如果没有足够的爱情支撑,单凭着对家族的忠诚实在是很难熬过漫长的十年,看来我得劝闷油瓶对她格外好一些才行。

黑眼镜也夹在人群里送我,见我一直低头不语,就咬着后槽牙用舌头发音悄悄问:“你好像不大开心,是不是从大嫂突然变成小三有点不适应?”

我冲他一乐问道:“你师父是不是从来没揍过你?”

黑眼镜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了,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背后。

到了姑娘家里我才知道,她父母都已经过世了,眼下跟兄嫂一起生活。那两口子肯定事先已经得到讯息,见了我也不多问,直接把我让到姑娘住的小屋。

胖大婶出去端了碗饺子进来,说:“姑娘明天就要出嫁了,吃一碗子孙饽饽吧,这是你哥嫂亲手包的。”

我知道这原本是给真正新娘预备的,心里越发为那姑娘觉得凄凉,就问大婶能不能让人把饺子送到村公所去,大婶说:“村公所也准备饭了,这个你就吃了吧,不必婆婆妈妈的!”

我听了也不好再勉强,反正早已经饿的狠了,夹一只热腾腾的饺子塞进嘴里,刚嚼两下就觉得不对劲,忙问道:“大婶,这饺子好像没煮熟啊?”

胖大婶笑道:“不许说没熟,要说生,姑娘,祝你过了门儿早生贵子啊!”众人一听全都乐了。

我有点啼笑皆非,知道从现在开始就要假戏真做了,干脆发扬吃货精神,一言不发把一碗饺子造个干净。

众人见行过这道老礼就起身告辞,我跟着送到门口,低声嘱咐黑眼镜回村公所休息,万一有事发生也好照应一下他那个假师父,瞎子点头答应了。

我走到门口就被大婶拦住了,说新娘不能随意出门,由她自己替我送客。我乐得回到房间,剩下几个小时只有睡觉了,于是脱鞋上炕,铺好被褥头朝里躺下。

过不多会儿大婶回屋来了,看见我的模样不由分说一把薅住褥子,将我拖死狗一般拽到火炕的另一头,中途还将头跟脚调了个方向。

我不明所以,缩在被窝里看着她,心想这东北老娘们实在生猛,我睡个觉碍着她什么事了?

大婶见我一脸困惑就笑起来,告诉我年轻人不兴睡炕头,捂上热了容易出鼻血,而且睡火炕的正确方向是头朝外。

我这才知道睡觉的方向原来还有讲究,忙问她为什么必须头朝外,大婶挥挥手让我快睡,说自己就在外间,让我有事尽管喊她。

我本来打算明天好好跟着热闹一下,现在莫名其妙成了新娘,看来只能老实呆着了,反正我也不需要早起化妆上头,索性放开大睡,一直到天大亮了才被大婶唤醒。

急急忙忙梳洗一番,大婶取过嫁衣帮我穿上。

我活了三十来年头一次穿裙子,几乎连路也不会走了,对着镜子打量半晌,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光头造型配着大红衣裙忒像泰国人妖,不知道闷油瓶见了我会不会当场呕吐?

一想到他反胃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当即扭着腰枝在地上晃了两圈。

大婶笑得前仰后合,连忙指导我走路的方式,告诉我要用内八字脚迈连续的小碎步,这样裙摆会飘得大一点,双脚才不至于露出裙外。

我按她的指点又兜了几圈,步法慢慢开始得心应手,逐渐找到一些凌波微步的感觉,随即挑起眉毛对镜捏了一个兰花指,连旁边的胖大婶都跟着毛骨悚然起来。

我在屋里准备做新娘的当口,外面锣鼓已经响过两三通,最后在门前停住不动,滴滴答答的吹奏起来,大婶告诉我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过了没几分钟,假新郎就一身长袍马褂走进来,我们俩互相望着对方的怪模样,都不免十分尴尬,幸亏胖大婶在旁边打圆场,叫人端了两碗长寿面进来。

我趁吃面的功夫偷眼打量那姑娘,其实她和闷油瓶相貌还是有些细小区别的,不过不熟悉的人应该看不出来。

假新郎一直都很沉默,只是在快出门时低声嘱咐我,入洞房后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免得撤退时别人找不到我,接着又犹豫一下,才郑重说道:“那套衣服是我妈留给我的念想,你逃跑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弄坏了。”我一听急忙点头答应。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闷王娶亲(三)

洞房花烛

接下去的一切繁文缛节我实在是没兴趣讲出来,这种传统结婚仪式各类影视片里总是不厌其烦的反复出现,少年时我也曾幻想过当一把主角,只不过就算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蒙着红盖头坐花轿的那位。

总算熬到了拜完天地,假新郎用一条打着花结的红绸子把我牵入洞房,随后就发扬真正的闷油瓶精神,一声不响的扬长而去。

胖大婶推我上炕坐福,大声吩咐各种注意事项:不许私自揭盖头,不许随便下地溜达,说在炕头上坐的越久将来福气就越旺,我只好悄悄问她,得坐到什么时候才算交差。

大婶抓了几把红枣和栗子撒在我怀里,咬着耳朵说这小院是汪家的重点攻击目标,他们一定会等到晚上族长入洞房后才下手,我们的人也在屋里布置了秘密武器,让我千万别到处乱动,万一触发机关会有危险,说完就借口外面还有好多事要她照应,扔下我匆匆走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过中午,恐怕还得过五六个小时天才能黑,禁不住长叹一声,听着外面笑语喧哗,而我只能耗在这里干瞪眼了。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只觉得屁股下面越来越烫,这也是早前传下来的老令儿,让新娘坐在热炕头上,寓意将来日子红红火火,同时也是对新人的一种恶搞方式。

不过老子又不是女人,再这么烙下去不把蛋烤熟了才怪,虽然大婶不许下地,却没说过不能动地方。

我当即撑着双手慢慢挪到炕边,百无聊赖的开始消灭裙子里兜的红枣和栗子,正吃得津津有味,忽听屋外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群姑娘已经叽叽喳喳的闯进房里。

我根本没想到还有闹新房这回事,一时间不知所措。

一个女孩见满地都是枣核和栗子皮就大笑起来,尖着嗓门叫道:“梅姐,你怎么把撒帐的枣和栗子给吃啦?真够馋的,看晚上族长回来不收拾你!”

我一听心里搓火,暗想那小子有什么本事收拾我,大不了一夜七次,吴大爷怕他不成?好在隔着一层盖头,干脆当成没听见,一声不响的端坐装淑女。

那姑娘见我没反应,就啪嗒啪嗒走过来,我刚从盖头下面看到两只红鞋,便有一只香喷喷的小手伸进来捏我脸颊,我急忙向后一缩,正赶上那姑娘探头瞅我,两下里一对眼,全都吓了一跳,小丫头尖叫一声往后跳开。

其他女孩立刻大笑起来,问梅姐怎么整治你了,那女孩显然还不曾回过神儿,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群女孩嘻嘻哈哈闹成一团,有人开始出坏水准备捉弄我。

我暗想要糟,万一她们上来动手动脚,一定会发现盖头下面是个大老爷们,正在六神无主,忽然一把大嗓子在外边吆喝起来,随即张大嫂赶来救驾,那个穿红鞋的淘气女娃啪的挨了一巴掌,被提着耳朵带走了,其他人见势不妙,也都稀里哗啦跟着出去,我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过了没几分钟,张大嫂独自返来,将窗帘全部拉拢,悄悄嘱咐我从里面把门插上,谁叫都不用开,免得那群丫头小子喝了酒又来闹房。

我依言下地锁门,忍不住又问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收工。

张大嫂摇摇头说:“老老小小走的太慢,还没全部撤进地道,喝喜酒的男人正在尽量拖延时间,你先耐心待着,时候到了一准有人来接你下地道,我们哪能把大功臣给忘了。”

我知道想提前出去肯定是没门了,只得怏怏不乐的回到炕上,反正门窗都已经关好了,没人看得见我在屋里做什么,索性揭去盖头躺下养神。

过不多久果然又有小青年来闹房,在外面敲门叫嚷不休,我捂住耳朵只当做没听见,那些人来来去去折腾许久,最后终于失去兴趣不再来了,洞房里这才消停下来。

这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约快要定更了,前院仍旧传来猜拳行令的声音,看来张家老小还没完全撤走。

我越发急不可耐,忍不住起身下地,担心有人在外面窥视,于是把喜烛全部挪到窗前,这样外边就看不到我在屋里活动的身影了。

搞完这些,我把盖头掀起一半,顺手在桌上拿了块喜饼大嚼,琢磨着要不要各处搜一搜,看看新房里到底藏了什么神密武器。

新房是我带领女眷们亲手布置的,基本没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只有墙边几口柜子能搞点小动作,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都是些叠好的衣服跟被褥。

我更加纳闷起来,心说难道有夹壁墙不成?于是走到墙边把耳朵贴上去轻轻敲打,刚检查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我急忙放下盖头,站在黑影里静静听着,想等外面的人出声以后再决定开不开门。谁知道那家伙根本没敲门,在外面咯朗咯朗鼓弄几下,竟然自己开门进屋来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盖头掀起一角,一个瘦瘦的身影已经向我面前扑来,我刚意识到那是闷油瓶,双臂早就被他一把捉住了。

我心说你奶奶的,前几天还死活不肯结婚,进了洞房倒跟急猴子似的,怕他马上再有下一步动作,急忙说:“喂喂大哥,你看清楚了是我!”

闷油瓶说:“我知道是你,快点把这裙子脱了,咱们没多少时间了。”说着伸手要拉我裙子。

我赶快按住他说:“那可不行,我这个人慢热,你得先跟我调调情……”一句玩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扛起来往炕边走去。

我急忙双腿乱踢,闷油瓶在我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意思是让我老实一点。趁我愣神的功夫,将我竖着戳在炕沿上,自己也一迈腿站了上来。

我和他面对面立着,前胸几乎贴在一起,闷油瓶伸手扯下盖头丢在炕上,目不转瞬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眼中异样的光彩所慑服,痴痴回望着他,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柔情。

闷油瓶双手不停,眨眼工夫将我身上嫁衣全都脱了,我有些魂不守舍,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解他腰带,蓦然脸颊被掴了一掌,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闷油瓶用他贱贱的小眼神鄙视了我一下,似笑非笑的说:“你又胡思乱想什么,穿着女人裙子怎么钻地道,快点给我上去。”说着托起我就往上面举。

我顿时清醒过来,知道又被那个混蛋耍了,来不及张口骂他,感觉脑袋已经触到屋顶,接着眼前一片黑暗,竟然推起一片吊顶的石膏板,从一个方形洞口钻进去了。

我急忙抓住洞口两侧边沿顿住身形,低头看着那个闷葫芦,闷油瓶以为我又要闹别扭,立刻啧了一声,我说:“你把裙子先递给我。”

那小子刚想表示反对,我急忙说:“那是你老婆的嫁妆,她妈妈亲手绣的,我答应完好无损的还给人家。”

闷油瓶听了就让我先爬上去,把衣服拾起来交给我。

我眼下只穿了套衬衣,捧着一大堆衣服没地方处理,想了想干脆挽成一团塞进怀里,搞得胸前鼓起一大块,像快要分娩的孕妇一般,闷油瓶一看几乎笑了出来,急忙咬住嘴皮假装严肃。

我担心他不跟我一起走,于是试着向下伸出双手。

闷油瓶很痛快的拉住我爬上来,打起手电在前面带路。我这下反倒有些意外,问他:“你不用留在外面主持大局吗?”

闷油瓶说:“这里地道网太复杂,我怕你一个人爬丢了,把你送上正路我再回去。”

我说:“你老婆现在干什么呢?”他听了就回头瞅我一眼,我说:“你别看我,我是问你新娶的那个。”闷油瓶嗤的一笑说:“我不知道。”

我在后面忍不住生气,埋怨道:“你奶奶的,老子本来是你大老婆,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小三了,还要在洞房里干耗一下午,连杯喜酒也没喝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我看你应该先跟我圆房才对。”闷油瓶一听就捂着脸发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谁是我的新郎

我跟在后面一边爬一边训斥他说:“你小子给我严肃点儿,不许嬉皮笑脸的,我现在要跟你谈谈正事,你下个月就回终极了,打算怎么安置新娶的嫂子?”

闷油瓶泰然道:“不干我的事,是你和她拜的天地。”

我一听差点从房梁上滚下去,闷油瓶急忙伸手拉住我,像塞麻包一样推进夹壁墙之间的缝隙,让我顺着里面的梯子向下爬。

他自己也紧跟着溜下来,摸摸索索打开一面翻板,让我进去以后往左拐穿出小洞,沿着最宽的一条地道走,很快就能追上撤退的队伍。

我知道他要回上面,当即一把薅住他脖领质问道:“你丫刚才什么意思?我可是替你拜的天地,是你弟弟和七个长老求我帮忙的;老子为你结婚花了八万多,你可不能拿婚姻大事当儿戏。”

闷油瓶轻轻推开我说:“这事回头再聊,外面已经动上手了,我不能耽误太多时间。”说着转身钻回小洞,抓住那道梯子便往上爬。

我气急败坏,扑上去握住他脚踝用力一扯,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回来,话没说清楚想往哪儿跑!”

闷油瓶没料到我会去拉他,顿时一脚踏空,仰面从梯子上翻了下来,整个人砸在我怀里,我被他撞了个筋斗,两个人同时滚倒在地。

我也是急中生智,就势双手合抱将他胳膊锁住,闷油瓶似乎有些恼火,肩膀在我下巴上重重撞了一记,随即腰背用力想挣开束缚。

我没提防他会来这手,差点连舌头都咬下来了,恼怒之下生出一股蛮力,像练柔道一般使劲将他翻在下面,用全身重量死死压住。

闷油瓶在下面用力扭动,我知道他想使鲤鱼打挺摆脱,急忙勾住他小腿,两个人像拧麻花般缠在一起。

他见我不肯松手,就曲臂用肘锤狠撞我腰眼,我忍痛按住他不放,咬着牙骂道:“爷爷个龟毛棒槌的,你骗我装新娘跟一个大姑娘拜堂,现在还敢打人,不结婚就快把老子的钱还回来!”

闷油瓶有点无奈,只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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