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希泽狠狠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小豆豆想要爸爸，是因为其他小孩子都有，所以她也想要。

毕竟，从小到大，小豆豆想要的，纪以宁都会尽量满足她，小姑娘的性子也被养的非常娇气任性，想要什么，撒泼打滚都要要到。

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想的。

良久，他擦了擦小姑娘眼角的泪，眼神软了下来：“没有这个爸爸，小豆豆还可以去找新的爸爸哦。”

“……新爸爸？”

“对，”莫希泽尽量给她说的简单易懂：“新爸爸也可以是豆豆的爸爸，不过不是豆豆的亲生爸爸。”

小豆豆歪头，有点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问：“那渣男叔叔是新爸爸吗？”

莫希泽哽住，这小妞还没把人家忘了呢，“……是。”

小豆豆似懂非懂：“那、那我不要这个爸爸了，妈咪不高兴，我要新爸爸。”

莫希泽将小豆豆给安抚睡着后，他才脚步轻轻的出了门。

纪以宁蹲在墙角，手指往后梳理着头发，小脸看上去有些颓废，她垂着眼，头也没抬的问：“小豆豆怎么样了？”

“没被吓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睡之前还一直叫你。”

莫希泽叹气，他是纪以宁的心理医生，对她过往的情况最了解，又问了一次：“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吃药？”

“忘吃了。”

纪以宁淡淡的回。

“还有呢？”

“嗯？”她抬头。

莫希泽看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之前吐过，无奈叹息：

“你瞒不过我。你这次的反应很大，之前忘记吃药，你听到豆豆爸爸时，还是勉强能把暴躁的情绪压制下去，但你这次彻底的爆发了，什么事情刺激了你？”

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纪以宁沉默，那表情显然是不想提。

莫希泽递给她一支烟，有耐心的等待。

纪以宁患有躁郁症，发作时，脾气会变得非常不好，同时还会胸闷气短，厌世消沉。

纪以宁没接那烟，皱了皱眉，好半响，才吐出二字：“抄袭。”

莫希泽陷入沉默。

难怪。

抄袭，加上豆豆不小心碰到了重大雷区，瞬间就让她爆发了。

只是，怎么又是这种事。

“又想转行？”莫希泽低声道：“我看你的书好几天没更新了。”

“不转，暂时没想到要做什么。”

也就是说，想到要做什么后，还是要转的。

莫希泽叹气，上次画画是这样，这次写书又是这样。

纪以宁本不是会退让的性子，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的话。

但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退让的问题，而是她的身体不允许，这已经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

只要一想到他们，她就会忍不住反胃，更别提和这些抄袭的人面对面。

莫希泽生怕她吐着吐着，会把命给吐出来。

他见过最严重的一次，纪以宁吐出血，直接被送医院。

莫希泽清楚，抄袭什么的，不是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根源，还是豆豆的爸爸。

之前莫希泽都会避开这一点，但她总要面对的，否则一辈子就只能躲着别人生活，而这种生活，根本不是人的生活。

见纪以宁服下药，情绪稳定不少，他深吸口气，缓缓的开口：“姐，豆豆的爸爸……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