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龙吟九州

《江山策之龙吟九州》

第9章 放龙入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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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放龙入海(4)

铜镜中,朝服在身的男子虽然依旧一脸苍白都衬的有些威武,只是终究还是一副破败的身子,如何的都掩不住,年少时他也是这样,多么想她睡着的时候背着她从御花园回来,只是多少次,他想伸出手却还是收了回来,他怕,怕扶不住她摔了他,怕她醒了说他没用,人在所爱的人面总是有太多的顾虑,而这么多年他都在怕,所以连再见的就会都没有给自己。

此时的柳府,橘色的琉璃灯下,雪尽未施粉黛的脸干净清透,一根木钗绾了一头青丝,凌乱却也雅致,跟在她身后的听梅打着哈欠,一幅还仍睡意的样子,见雪尽动都不动的站在那,听梅道:“小姐,表少爷走那日您都没有这么一夜未眠,今儿怎么了?”

看着窗外雪尽道:“没什么,我本不要你陪我的。”

打着哈欠,听梅道:“我也不想陪着您,可谁让我是丫头,您是小姐。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听梅说。没准我这乱撞的主意还能帮您呢。”

听到那傻丫头的话,雪尽微微一笑,却不说什么,昨夜圣上宣了爹爹进宫,两个时辰的长谈,已然拉开了江山之战的序幕,而这序幕之后的又会是什么,是苍锦之乱的尸横遍野,还是落安之谋的血雨腥风,又或许是下一个山河雄起,威慑天下。太多的可能,才让她第一次长夜未眠,低头看了一眼腰上悬着的坠子,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他能有答案。只是他又在哪?那如今出现在朝堂上的苏童又是否真的是那个家族的智者。

天还未亮,京畿的路上静的出奇,往日这时总有叫卖声不觉于耳朵,而此时那些声音都已经沉默,有的懒惰酣睡在家里,有的勤劳却已然永眠于深巷,马车内一盏孤灯如豆,南泽闭着双眸,直到刀剑的声音响起,那双淡静的眸子才睁开,马车外的声音很乱,许久之后声音才安静了下来,而他又随着那声音的停止闭上了双眼。

雪珂杀人从未动用过这般大的声响,或许这次有什么麻烦,白玉刃上的血滴在地上,那眸子已经许久没有那般,似有些杀红眼的感觉,这些日四方暗杀的人越来越多,每日都是在这上朝的路上,不然就是深夜,而来人也是越来越犀利,收了白玉刃,雪珂轻轻蹙起眉毛。手臂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划了一刀,血已经浸湿了整个袖子。只是人却依旧跟着那马车往那正阳宫而去。

马车路过柳家的时候,像是算好了时辰,车里的南泽掀了小帘,一墙之隔,却整整耗费了他七年时光,不觉那嘴角撇起一抹苦笑,值得吗。又或许着世上本没什么值不值得,有的只是你愿不愿意这么前仆后继,这么胆小慎危的活着。

马车在朝阳门停下,即使是皇子,如今作为朝臣来上朝依旧要遵循规矩。

顺着朝阳门走三百余步方才入了二回,在走两百余步方才入一回等待上朝的屋子,京都百姓说笑这早朝的长路,若是身子不好的,没走到那一回便累死了,而这路,因南泽年少病重,所以圣上特许他早朝坐轿入朝内,进了议事的屋子,众人见南泽来,不觉恭敬地弯腰跪拜,南泽淡淡一笑,俊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却终究是苍白一片,圣上的五子,只有南泽长的是最漂亮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黑蓝,让人一眼望去仿佛跌进海里。

“四弟,这些日子可好,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上朝了。”听到那声音,南泽一笑回头恭敬的拜道:“三殿下。”

“叫什么三殿下,咱们都是兄弟,叫三哥就好了。”安靖脸上带着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总归是血脉相连,安靖虽未有南泽俊秀,却多了一种不同的阳刚。

看着安静南泽道:“父皇多日未上朝,难得三哥天天都来这里侯着。”

安靖大笑:“我不比你……”

我不比你……听那话,南泽一笑,那笑虽带着玩笑却充满一股苦涩,是呀,若非他自己,恐怕,恐怕而今的他早就死了。太子死后,江山之位本是他的囊中之物,怎奈半路杀出安靖这个程咬金,从三年前开始,他与安靖始终都是这样兄弟不是兄弟,敌人不是敌人,在没有像小时候一样会一起看雪,砍竹子,也没了炽焰那样的领头人,兄弟分散四处感情也就淡了。而这一切的一切全因,太子谋反,圣上血洗东宫开始。

而听着那议事屋里的话,瞳望着不远处包着伤口的女子,寂刃说过五影卫中只有南泽的影卫是个女子,却是个不输男人的女子,而此时的雪珂扯了裙摆上的白纱,包了金疮药,自己为自己包扎起来,而那样的表情一丝胆怯与恐惧都没有,像是已习惯了这一切,望着那张淡静的脸,瞳转过头,或许今早上的暗杀,她也遇到了,从一年前开始,暗杀越来越多,而且频繁起来,而来的人也越来越犀利,让他都有些招架困难,他们是殿下们身旁的最后一道防线,但若有人心知肚明有他们的存在,旁入,而他们便成了最前的那一条。

朝堂之上,许久未上朝的文宣帝又苍老了不少,鬓角已经挂上了灰白,曾经那双傲视天下的眼中也带了丝丝疲倦,他仿佛依稀就老了,他本不愿去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幼狼已经长大,老狼若不显示威严,终究会有被幼仔吃掉的一天,他自三十岁登上帝位如今二十多年就这样的过去了,他不求江山盛世至极,但求未曾无愧那颗心,只是到如今心却越发的不宁静了。

就像柳清寒所说,他生了五个好儿子,五位皇子包括已经死掉的太子都是人中龙凤,各有千秋,这也注定,五个皇子不会任凭命运的摆弄,从太子造反就预示着,未来的江山争夺必然是一场恶战。

扫了一眼台下文宣帝道:“苏童呢?”

“回皇上,苏大人称病未来上朝。”

文宣帝点了点头又道:“前几日边关告急,想必众位卿家已然听到消息。昨夜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炽焰已经攻下怀赤,北掳主将供上降书,以与炽焰商议,不日便向我太和称臣。”

“圣上,北掳人向来奸猾,正则五年也曾称臣,却在沿途转而攻我边关,五万大军一夜间全军覆没。万不可在轻信北掳。”说话的乃是三朝元老林长则。

站在二位的安靖却道:“林大人,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北掳兵弱,归我太和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北掳人向来奸猾,宁死不服,如今递上降书臣恐怕其中有诈,称臣之事还望圣上三思。”

“是呀,圣上,北掳乃是蛮夷外邦,即使臣服也不会真正忠我太和,倒不如趁此机会一举铲除,充我太和疆土之中。”

整整一个早上,朝中议论的都是北掳称臣之事,南泽一句话都没说,下早朝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阳光越来越烈,出了朝堂,亮光照在眼上,久居再深宅中,他对光越来越不习惯了,猛然被光照,他举起右手去挡光。

“四殿下……”

南泽回头,唤他的是跟随了父皇多年的总管,父皇总是唤他德生,见德生南泽道:“公公何是?”

见南泽停住,德生道:“殿下,刚刚在朝上,闲杂人太多,圣上传您。就在御花园。”

父皇传他,不觉那眸中的淡静变得深邃,转而成为一抹抓不住的神色。像是一种埋藏在心里很久的恨意。

与那亭台楼阁的奢华古朴不同,御花园更多了几分真实,毕竟天生植物少了雕琢自然就是真了许多。

离宫三年,御花园还是以前的样,锦绣玉树,奇珍摆动,从小路进去有西域的香梨树,那树还是父皇为那个来自西域的美姬种下的,花还没开人却已经早已不受宠爱,这宫中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知道帝王的心思,妄加揣测,只能让你死的更早。

御花园的望月亭,已换了一身轻便衣衫的文宣帝站在庭中,从背影看去,像是老了,又像是有些惆怅。

“儿臣给父皇请安。”

文宣帝回过头看着跪拜的南泽道:“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况这儿也没有外人别计较这些规矩了。”

南泽起身,文宣帝一笑,南泽是五个儿子中最安静的一个,却也是最不让人省心的,太子自才华横溢,一直安分守纪,却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炽焰的猛,安靖的滑,南泽的静,冷勋的痴。这样四个儿子若是争夺起江山,必是一场腥风血雨,如今这场腥风血雨的开始他已经为他们打开,日后就要看他们的了。

“那日殿上又咳嗽了那么久,现在可好了?”

南泽恭敬回道:“儿臣这是老旧顽疾,根治已是不行,只是静养。这些日子还好,总着风寒已经几日未曾犯过了。”

文宣帝道:“朕要德生送去你府邸的药要记得吃,正是壮年却这般弱不禁风,日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南泽依旧恭敬:“儿臣……咳咳,遵命。”一抹风有招来了咳嗽。

见南泽又咳了起来,文宣帝走上前就像那老奴总为南泽做的一般为他顺起气来,止住咳嗽,文宣帝与南泽道:“朕记得你小时候,你母妃常带着南溪和你在这里玩。”

“恩,儿臣还记得,那时父皇最喜欢的还是南溪,总说南溪长得像母妃。”

文宣帝一笑:“是呀,已经有多少年了,就连当年的小姑娘南溪都是个大姑娘了。”

“在大,南溪也终究还是像孩子一样。”提到那个唯一的妹妹,南泽目中不觉挂上了一抹暖色,随不曾有着那种极为亲密的兄妹关系,也总是一母同胞,因为是宫中唯一的公主,南溪自出生便比他们享受更多的宠爱和目光。

文宣帝回过头,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精明:“作为南溪的兄长,你没为她考虑一下日后吗?”

听父皇如此说南泽愣住:“儿臣愚钝。”

“南泽,朕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文宣帝回过头看着亭子外娇艳欲滴的月季又道:“再好看的花终究敌不过时间,花开花败,终究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南溪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朕作为父皇为她选了一个好人家。”

“谁?”听到父皇的最后一句话,一直淡静的南泽目上脸上终掀起了波澜,父皇竟然已经为南溪找了人家,一种不好的感觉席上心头。那双焦急的双目看着文宣帝的背影,终究迎来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

“北掳太子,燕摩天。”

往后退了几步,南泽才站稳脚步,只是未提上的那口气憋在胸口,那张脸白的近乎没了血色,父皇竟要把南溪许配给与天朝世代为敌的北掳,而且还是许配给燕摩天:“父皇,南溪年纪尚小,还不懂事,求父皇开恩。”

文宣帝回过头:“南泽,若南溪嫁给燕摩天,对你来说无疑又多了一份保证,北掳世代与我天朝为敌,如今向朕称臣,朕不得不拿出点诚意来。”

一脸惨白的南泽跪在地上与文宣帝道:“父皇有没有想过,若北掳假意称臣,迎娶南溪后在与我天朝为敌,南溪要如何。”

“那便是你们要面对的问题了。”

南泽又道:“父皇,难道忍心吗,您只有南溪这么一个女儿。”

文宣帝回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南泽,眼里带了几分冷意,昨夜深宫中,他与柳清寒道:“若朕做这些,苏家人会如何,朕总觉得那苏童那一日会让太和江山翻天覆地。”

柳清寒道:“如今圣上要做的就是引出苏童,苏家历来都是谋江山之事,若这江山动荡,那苏童却仍不肯出山,那真假圣上也就知道,便也没什么所要顾及的了。

“若朕输了,苏家谋江山得大成,朕又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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