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魁说,他家世代都是牧民,父母过世之后,留下了十多只羊群给他,他便带着羊群,住在了草原上。
也就是去年,天大旱,没有水,草皮也长得慢,眼看着这样熬下去不行,他便打算冒险穿过草原,到忽遒的国境去。
他知道,在忽遒的国境旁,有一片草原很是肥沃,很少有牧民过去,若是能到那里去,一定能渡过这场大旱。
就这样,他收拾了行囊,带上自己的羊群,朝着那片草原去了。
草原很大,大的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终于,他走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找到了那片草原。
正如他预想的那样,这片草原上并没有牧民,草地郁郁葱葱,羊儿见了草,顿时撒了欢似得到处奔走,吃的不亦乐乎。
而他也累的不行,帐篷都没扎,一头扎在了草地上,准备休息片刻。
然而,他没想到,这片草原看似平静,实际上,他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中。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色将黒,他终于醒了过来,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围满了穿着忽遒国衣裳的侍卫。
叶子魁吓了一跳,连忙道歉,想要离开,可当他看到自己的羊群居然被抓了,甚至有几只已经被扒了皮,顿时急红了脸,竟不顾一切的跟那侍卫打了起来。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然而,一拳难敌四手,叶子魁被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被说成大盛的奸细,要被斩首示众。
叶子魁恼怒,自己被打,羊群被杀,还要被说成是奸细,他自然放不下这口气,可他又能如何,他现在连性命都不保了。
就在他想着这下死定了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罩着厚厚帷布的车子里,传来说话声。
说的是忽遒语。
边境常年有忽遒的人到大盛来做生意,所以他耳濡目染间,也多少能听懂一些。
他大概知道,那马车里的女子说,放他走,给他点银子。
而那侍卫却说,他若是尖细,把他放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那马车里的女子却说道,看他很珍惜那些羊群,应该不是细作,只是一个可怜的牧民。
就这样,叶子魁被塞了一个银袋子,被扔出了那片草原。
然而,叶子魁被打的不轻,没等走出多远,就昏倒在了草原上。
叶子魁在昏倒的前一秒,他在想,夜里的草原很危险,他这样身负着伤倒在这里,若是碰到了野狼,必定会成为狼口的餐食。
可他没有办法,他实在是太累了,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疼,动也动不了。
若是就这样被狼吃了也好,父母都病逝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那些羊群是他唯一的财产,如今也没了,他此刻只是想着一了百了也好。
然而,等他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不但发现自己还活着,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天已经大亮。
他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
他是做梦了?
叶子魁奇怪,忙循着香气挣扎着起身,朝着身侧看过去。
在不远处,点着 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个陶瓮,那肉香便是从陶瓮里钻出来的。
在篝火旁边的小帐篷里,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看到他已经醒了,女子很是高兴,用生疏的汉语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叶子魁这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救他的,还是一个忽遒姑娘。
叶子魁打量着眼前的忽遒姑娘,眼睛里是亮的。
这姑娘真好看,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那姑娘赶紧摸向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奇怪?”
叶子魁忙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没有,你不奇怪,你……好看。”
姑娘笑出声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
叶子魁忙躲闪,又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
姑娘倒是不以为然说:“在我们忽遒,没这么多规矩,你有伤,不方便,我来。”
姑娘很是坚持,而叶子魁全身依然酸疼,拗不过她,只能放手,任由她掀开身上的衣裳,查看伤口。
等姑娘确定伤口都不流血了,恢复的很好时,再看向叶子魁,他的脸涨红的就像是被烧了一样。
姑娘忍不住笑道:“你害羞了?”
叶子魁躲闪:“没有。”
姑娘笑的更灿然了:“你们大盛的男子会脸红,我们忽遒的男儿,不会。”
说着,她看向叶子魁,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不免游戏羞涩的说:
“可我喜欢……大盛的男子。”
突如其来的表白把叶子魁给吓到了,他猛地吸了口气,差点把自己给呛到。
姑娘被他逗的前俯后仰,笑声犹如铃铛一样清脆。
叶子魁认真的对她低了低头:“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姑娘反问:“你尊姓大名?”
叶子魁立刻把身子垂的更低了:“免贵姓叶,叶子魁。”
姑娘学着他的样子,躬了躬身道:“免贵姓……”
只是她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似得,犹豫了一下说:
“你叫我玉儿吧。”
叶子魁没有太在意,毕竟眼前的姑娘说汉话的时候,磕磕绊绊,他只当姑娘是不知汉话怎么说,想了想,便点头道:
“玉儿姑娘。多谢玉儿姑娘的救命之恩。”
玉儿摆了摆手:“我也是路过这里,看到了你,这就是咱们的缘分吧。”
叶子魁腼腆的笑着,连忙摸索着怀里,拿出了钱袋子。
“这是给姑娘诊金,请姑娘笑纳。”
玉儿看着钱袋子,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只是一些草药而已。”
叶子魁却坚持道:“我能给姑娘的就只有这个了,请姑娘接下吧,不然,我心中不安。”
玉儿想了想,就从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那这个给我,我拿着,给你买药,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所有花费从你的银子里扣,等你的伤好了,多退少补,好不好?”
叶子魁看着玉儿认真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来:“好,有劳姑娘了。”
就这样,玉儿照顾着叶子魁,在草原上住下。
玉儿对待叶子魁非常的细心,也会跟他一起学汉语,就这样,随着时间推移,二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叶子魁也知道玉儿的身世。
她是忽遒国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母亲多年前已经去世了,父亲娶了好几房妻妾,她作为父亲嫡出的女儿,虽然很受父亲疼爱,但是也遭受那些妻妾的妒忌。
那些妻妾想方设法的想要把她赶出家门,而她,也不喜欢那些人,她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这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场,与碧天相接,那样的安静和美好。
她说,她想和叶子魁永远留在草原上。
叶子魁也想,他从未对哪个女子这样动过情,在那一刻,他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命中注定的人,是他想要保护的人,用一生一世去呵护和爱戴的人。
就这样,他们死定下终身,打算在这草原上永远的相守。
然而,就在玉儿说回家收拾行囊后,却没有再回来,而他等了两日,只是等来一个在盛京的约定。
就这样,他马不停蹄的到了盛京,想要找回他的玉儿。
可是,他到了,他找了,他也找到了,但是他的玉儿却不认识他了。
他的玉儿以前在看他的时候,眼睛是亮的,嘴角是弯弯的,仿佛脸上能盛开出云朵。
然而,现在,他的玉儿看他,眼神里只剩下陌生和冰冷。
叶子魁说完,把脸埋在了膝盖里,痛苦的抱住了头。
这些日子,他想象了无数个和玉儿重逢的场面,却始终没有想到这个场面,是他的玉儿,不记得他的场面。
问月听的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也忍不住跟着红了。
她看向一旁眉间透露出忧伤的孟婳隐,低声问道:“姑娘您怎么看?若真是如此,玉琉儿未免也太心狠了,居然能把叶子魁忘的一干二净,难不成,是中毒了?”
孟婳隐摇头:“这世间哪有这样的毒,能毒尽心中的情感,把自己最爱的人忘记,移情别恋,若真是有,我倒是想喝上一壶,忘记一切,落得自在。”
问月心疼的看着孟婳隐,只好说道:“姑娘这不是说傻话吗,真有这药姑娘也不能喝,姑娘要是喝了,可就把殿下给忘了,这怎么行。”
叶子魁苦笑了一声,忍不住说道:“没有药,不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未见过一样,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孟婳隐皱眉,眯了眯眼睛说:
“你们觉不觉的会有这样一个可能,那就是……现在的忽遒公主,不是真正的忽遒公主,亦或者,你认识的那个玉儿,并不是忽遒公主,只是一个长相十分相似的人。”
“不可能。”叶子魁摇头,“我之所以确定她就是玉儿,就是因为这把鞭子,这是我们家家传的物件,我们家世代用这鞭子牧羊,这是我送给玉儿的定情信物,天下只有一个。”
问月却说:“万一有第二个呢?”
叶子魁依然摇头:“手柄里有我们二人的发结,是结发的意思,玉儿说,她要做我的结发之妻,她既然拿着这个,怎么可能会忘记我。”
问月微微一挑眉梢,连忙拿起鞭子掉过头来,打开了手柄的旋钮。
朝着掌心里一倒,居然还真的倒出来用头发编成的绳结。
“姑娘。”问月震惊,“叶子魁说的都是真的。”
孟婳隐原本还以为是认错了,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玉儿真的是玉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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