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依然整洁干净。

由于不是节假日，乘客并不多，车厢里显得悠闲惬意。

落座之后，张耀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座位。

不久之前，他在火车上邂逅了谢春芳，度过了不太寻常的一个夜晚。

今天，不同的车厢，不同的座位，一车陌生的乘客。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样都能见到故人。

火车开动不久，身穿制服的优雅乘务员经过车厢。

张耀觉得其中一个姑娘面熟。

略一思索，就想了起来。

认识谢春芳的那个晚上，她突发疾病，几个乘务员跑来照顾她。

面前这个乘务员，就是其中之一。

她看到张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后也很快想了起来，对着张耀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

上次从怀仁到滨江，用了一夜。

张耀满怀心事，外加突发事件，并不觉得漫长。

这次从滨江到怀仁，依然要走半天。

张耀虽然不赶时间，但是心境很乱。

现在他坐得起飞机，但依然选择火车，就是为了好好消化一下。

呆坐了半天，张耀起身去了列车员室。

“咚咚咚”

张耀敲门的时候，女乘务员正在窄小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脱了高跟鞋，活动着脚趾头，跟小姐妹连麦聊天。

“咚咚咚”

乘务员瞅了房门一眼，对小姐妹说：“一会儿打给你哈。”

挂了电话，穿上高跟鞋，整整裙子，打开了房门。

见到张耀，乘务员笑了：“有事吗？”

张耀也笑：“换个卧铺票。”

乘务员点头：“行啊，我带你去补票处。”

她在前面走，张耀在后面跟着。

路过车厢的时候，偶尔有人好奇地看着两人。

张耀问：“你们不在同一辆火车上工作吗？”

乘务员答道：“分区域，我除了这条线，有时也去其他两条线，一共负责七辆车呢。”

拿到卧铺票，张耀去了包间。

一个包间六个床位，现在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脑袋大脖子粗，身上一股葱花味儿，穿着一件灰色的皮夹克，表情显得有些呆滞，正在愣愣地看着前方，膝盖上放着一副崭新的拐。

张耀进了包间，冲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那人愣愣地抬起头，看了张耀一眼，呆滞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发呆。

张耀在对面的床上坐下，脱了鞋躺在床上，倚着被子，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脚丫一下一下地晃着。

乘务员临走前问了他一句：“还有什么需要吗？”

张耀本来看着上铺的木板，听了她的话，眼珠移下来看着她：“我入睡困难，可以请你帮忙讲睡前故事吗？”

乘务员抿嘴一笑，没接话，说了一句“祝您旅途愉快”就带上门离开了。

那个中年大叔，震惊地看着张耀跟乘务员开玩笑，小小的眼睛都瞪大了！

乘务员走了之后，包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中年大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她……是你女朋友吗？”

张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不是女朋友还敢开这种玩笑？

关键是，对方还没生气？

中年大叔的表情更加震惊了！

张耀没理会他，翻身朝里，一边想着到时候，除了苏巧雪父母之外，还有可能遇到什么人，一边沉沉睡去了。

到站之后，他打了辆车，向司机报了苏巧雪的住址。

司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看着十分和气，穿着一件黑色半袖。

看他一双细皮嫩肉的胖胳膊，看得出来小日子挺惬意，挺注意保养。

听了这个地址，司机笑道：“今儿个是怎么了，人人都去这儿。”

张耀好奇：“还有谁去这里？”

司机一边将车驶离火车站，一边说道：“两个穿黑西装的男的，看起来像是在大公司工作的，特有气派，说了地址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不说话……”

司机师傅一贯嘴碎，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

张耀也没多想，没多久就到了苏巧雪家。

怀仁乡是乡下，到处是田野和山地。

在中心地带有几片自建房，苏巧雪的家就在其中。

赶到这里的时候，张耀就察觉出气氛不对劲。

本地乡民都三三两两地聚在各自家门口，有意无意地瞟着苏巧雪家的方向，低声地聊着什么，生怕被人听到，像是在谈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连司机也看出来了，对张耀说：“这里肯定有事啊！哎，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张耀没告诉他，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自己也不清楚，就付钱下车了。

前往苏巧雪的住处，就几十米的距离。

然而，街上的人们看着张耀，就像他是个不速之客。

在乡下，任何新鲜事都传得飞快。

希望邻乡的爹妈不会知道自己回来。

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早结束早走。

到了苏巧雪家，张耀却见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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