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怎么都不会相信，当年卫老夫人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一句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你心中早就深埋了对她的不信任。”靖缓平接口，直视着大长公主的眼睛，“因为祖母已经知道她会被赶出京都，而不想再带一个你去受苦！”

当年夺嫡何其凶残，太祖皇帝一共十二个孩子，到了后面健全尚在的不过三个。

一个德亲王，一个荣昌帝，最后一个便是临时反水投靠荣昌帝的大长公主。

卫老夫人争斗了半生，一路走来死在她手下的不胜枚举，可是就在荣昌帝就要动大长公主的时候，她收了手。

因为她容忍不了白发送黑发，她容忍不了孤独……

虽然，大长公主并不是她的骨肉。

“你们骗我，都在骗我，她怎么可能会为我顾虑……她是那么狠戾的一个人。”

大长公主豁然起身，离开了惠安帝的身边，喃喃自语着。

她亲眼见到过卫老夫人杀。人，她是那么一个狠心的人。

……

那夜的大雪下了一夜，积厚的白雪将整个紫禁城覆盖的不染纤尘，仿若那夜的争执崩溃都是一场梦境。

惠安帝也随了那场盛大的冬雪而去，临逝时……他揭秘了几十年前德亲王府匆忙离开京都的秘史。

至于卫老夫人残害孝行皇后的事情，或碍于影响，或归于人情，他最终还是只字未提。

惠安帝驾崩的消息传开，京都除了毫不知情的百姓坊民，朝堂上却是分外平静。

就连嚣张霸占了紫禁城的平王，也是乖乖的撤离了出去。

一切井然皆是有序的进行着。

还没来得及闯入紫禁城见惠安帝最后一面的瑞王，将平王堵在府内，情绪崩溃的指责。

“你当时就在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残害父皇，你的心呢？！”

“你明明就控制了整个皇宫，怎么就会怕了他了去？！”

“他一个病秧子，外来者，你到底在怕他什么？！”

“……”

失了权，失了尊贵的身份，更是失了得到那个深埋在心低姑娘的权利。

他的府里整日不得安宁。

爱他的或是为了利益留在府里的女人们，全都没有当年那个姑娘的感情纯碎……那么干净。

可是，他却再也得不到了。

“为什么？！”

他一腔热血无以平复，伸手扯了平王的胸前衣襟，大声吼道。

平王亲身经历了当夜的事情，感触颇深。

当夜整个紫禁城貌似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可是父皇走后，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臣，那些近身护卫的禁卫军，对靖瑾瑜的恭敬态度……明眼人皆是瞧的清清楚楚。

他蓦然便幡然醒悟。

洪州的德亲王府不是没有那个能力逼宫造反……皇宫早就落入了他们手里，而他们也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伤亡最小，最能小事化了的机会……惠安帝驾鹤西去的时候，也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

“你去问问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吧，或许你也可以去问问曾经追随过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