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枚玉片

《八枚玉片》

第99章 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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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阎王抬起手腕,轻轻地拍打着大门。

彭彭彭,彭彭彭······

里面的狗叫得更欢了,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简直是怒吼了。

“泰山大老爷,小婿来迎亲了!”

“泰山大老爷,小婿来迎亲了!”

马阎王边敲边叫着,声音一声高于一声,似乎在和里边的狗吵架一样。

除了狗叫,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都偷偷暗笑。

马阎王又嘭嘭嘭地敲了一会儿,看看还是没有反应,他长叹了一声,退后了几步。

一群家丁围拢上来,马阎王朝他们低语几句。

家丁们呼啦一下朝大门两旁的院墙冲去。

很快,一些家丁就翻墙跳进了院子。

院子中顿时传来了一阵凄惨的狗叫,那叫声越来越小,离大门越来越远,最后哀嚎声消失了。

很显然,狗被家丁们打跑了。

咣当一声。

大门向里面打开了,其余家丁们像恶狗一样冲进了院子!

迎亲的队伍也按顺序进入了院子,盘成一条长蛇,花轿礼品落了地。

花轿正对大门。

花轿对大门,小鬼吓掉魂。

据说,这样能够辟邪。

“吹打起来!”

马阎王大喊一声,重新爬上了马背。

音乐响起,鼓乐喧天。

房脊上的家雀们受到惊吓,呼啦啦地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儿,旋了几周,匆匆忙忙飞走了,不知奔向了何地何方。

锣鼓响,鸟儿慌,吓得小鸡飞上墙,扑棱扑棱去躲藏。

这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大门朝西,三间正房,还有一栋厢房,都是泥草房,刚刚苫了房草,抹了墙泥。

喧闹声中,除了一条黄狗躲在墙角呲牙咧嘴之外,再没有其它动静。

正房房门紧闭,没有任何的动静!

马阎王朝家丁和丫鬟婆子们一挥手,说道:“进去,把新娘子请出来呀!”

闻言,牛头马面带一群家丁婆子丫鬟健步朝正房走去,推门进了屋。

音乐的节奏时快时慢,声音时高时低,像舞蹈的伴奏曲,也像征战的交响曲,如风似雨,如诉如泣,有欢快有盲动有不安有抗争。

半盏茶的功夫,房门开了,几个婆子丫鬟拖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女子一身红装,头上蒙着紫色的绣花盖头。

牛头马面也缓缓的走出了屋子,冲着马阎王抱拳一下。

该女子窈窕婀娜,纤身细腰,只见她身子后委,双脚拖地,放声大哭,一番不忍不愿离家之状。

马阎王一见,脸上顿时露出了淫荡的笑容,他一挥手,说道:“礼品抬进屋去,赶快搀扶新娘子上轿!”

闻言,一些负责礼品的男子抬起礼品朝正房的门口走去,这时,从屋里突然蹿出一个壮年男子,他虎背熊腰,面阔口方,满脸的络腮胡须,只见他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脚踢手抛,顿时把那些穿红戴绿的礼品弄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丁,对他又拉又拽的,但无济于事。

踢翻了那些礼品,壮汉伸手一指马背上得意洋洋的马阎王大声说道:

“马阎王,你听好了,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女儿是有了婚约的,我可没答应把她嫁给你,赶紧拿着东西滚蛋!”

很显然,这一定就是被抢女子的父亲孙木匠了!

哈哈哈······

马阎王闻言一阵狞笑,说道:

“岳父大人,你忘了小婿的外号了,小婿可叫阎王啊,阎王阎王,办事荒唐,索人性命,从不商量,现在,不是要你女儿的命,而是要你女儿住进我的后堂,穿金戴银,喝辣吃香,呼奴唤婢,无限风光,这么好的事情,你咋糊涂呢?

再说了,昨天,小婿已经请阴阳先生过阴了,你的父母满口答应了,难道你要做一个不孝的逆子吗?”

“放屁!别侮辱我的祖宗,你这是强盗行径!赶紧给我滚!”

说完,孙木匠就朝女儿奔去,要抢回自己的女儿。

一声尖叫传来,一名中年妇女从门内哭喊着冲了出来,后面也跟着几个家丁,该妇女衣裳凌乱,披头散发的,显然,经过了殊死的搏斗。

“放开我的雪儿,放开她!你们这群畜生!”

很显然,这位妇女就是被抢女子雪儿的母亲了!

见雪儿的父母都冲了过来,几个婆子丫鬟强行把雪儿塞进了花轿,并上去两个婆子,把雪儿夹持起来。

花轿内传出了雪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看见姑娘被塞进了花轿,马阎王的牛眼里射出了一丝得意的光,白霜一样的脸上也显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该收网了。

马阎王拨转马头,朝轿夫们大喊一声:“吉时已到,起轿!”

音乐突然放慢了节奏,压低了声响,似乎变得沉重起来。

轿夫们踩着鼓点缓缓抬起了花轿,轿内传出了更加刺耳的哭喊声。

突然,音乐突然升高,顿时淹没了哭号之声。

花轿调转方向朝院子大门走去!

雪儿的父母冲破家丁的阻挠,连哭带喊地奔了过来,拽住了轿杠子,死活不撒手,轿夫们拖着二人向门口走去。

突然,孙木匠放开轿子,哈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棒,快跑几步,举起木棒朝马阎王的坐骑打去!

“噗!”

木棒打在了黑马的胯骨上,疼得黑马猛地尥了一个蹶子,险些把马阎王掀下马来!

马阎王回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这两个老不死的,怎么给脸就往鼻子上抓弄呢!兄弟们,给我打!狠狠地打!”

本来这些黑衣家丁在屋里就遭到了孙木匠夫妻的辱骂和殴打,正在心里憋着气呢,一听开了打戒,顿时纷纷出手,报仇雪恨!

刀枪棍棒像雨点一样落在了孙木匠夫妻二人的身上!

两人顷刻之间就被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像两条面袋子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轿内传出了杀猪一样的尖叫!

那声音盖过了锣鼓笛子和唢呐,像一只独特的歌,冲上了云霄。

轿子剧烈地晃动着,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轿子在音乐声中跨出了大门,人们惊呼着,咒骂着,议论着,慨叹着!

黑衣家丁围在了花轿的四周,像一群讨厌的苍蝇,更像一群黑色的恶狗。

麻九哈腰偷偷地捡起了几枚鹅卵石,攥在了手里,太气人了,麻九想发泄一下。

突然,一声断喝,一位长相俊俏的灰衣少年从人群中蹿出,抡起大棒朝马阎王砸去!

“打死你!打死你!色鬼!色魔!”

马阎王一闪身,棒子打在了黑马的尾巴根上,黑马疼得嗖地蹿出一丈多远。

没等马阎王发话呢,一群家丁就像饿狼疯狗一样扑向了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毫无惧色,抡起大棒快速打倒了两名家丁,怎奈家丁太多,如狼似狗,俗话说得好,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啊,没有多大功夫,少年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很快,灰衣少年就被众家丁打倒了!

灰衣少年血流满面地倒在了地上,两眼望着花轿,两行热泪喷薄而出!

马阎王下了马,缓步走到灰衣少年的跟前,照着少年的背部狠命地踹了两脚,一股殷虹的液体从少年的嘴里喷了出来,地面变黑了。

少年蜷缩在地上,两眼死死地盯着花轿,欲说而不能!

马阎王把手伸进裤裆,一股混黄的液体射了出来,浇到了少年的脸上,热气腾腾,骚气扑鼻,一些妇女闭上了眼睛!

突然,花轿里一声尖叫,惊天动地,什么东西从花轿里射了出来!

是孙木匠的姑娘雪儿!

她挣脱了两个婆子的束缚从花轿里窜了出来!

雪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现场的人们都是一惊,音乐戛然停止了!

麻九看到了雪儿美丽迷人的脸庞!

“小青···小青···”

雪儿抬起玉手冲着灰衣少年艰难地喊道。

两双关切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激动坚强痛苦无奈,还有对仇人的深深痛恨。

人们一片惊呼。

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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