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怎么忘了这茬，猪八戒一拍脑门，他倒是忘了吴刚与玉帝是兄弟关系。

“所以，他为了你布下这结界？这结界也不过挡得住那些天兵天将而已。”

“够了。”吴刚长叹一口气，“能挡住那些，够了，至于玉帝本身，他与我之间无怨无仇，即便有也是些小事。”

“依你所说，玉帝不算坏吗？灵山那可是尸横遍野啊……”

“好坏有时并没有那么重要，天蓬，过些时日，你会知道的。”

“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当年那一战，妖族为何落败，这些年我多少听到了一些情况，那一战妖族的力量可是不小，而现在的天庭……有些寒碜了。”若是早个一百年，猪八戒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但现在他也是可以自立一方天地的妖尊。

你看现在的天庭，才算上吴刚也才三个仙尊，而且实力都不算顶尖，就是玉帝王母吴刚三个一起上，都不是如来的对手。

吴刚抬头看了看天空，“当年那一战，天庭的仙尊不少，比如伏羲神农，那可都是仙尊中期的存在。但是……都死了。”

“战死了？”

“一部分是战死的，大部分，死于那三个人手中。”

猪八戒一怔，“什么？仙妖大战不正是他们所发起的吗？战后成立天庭，管理人间和仙界，为什么……”

吴刚打断了他，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只是一部分，有些事实是被隐瞒下去的。很多名字消失在了历史洪流中，在某些人的操控下。像伏羲这样的名字，三界知道的不多了……可能也只有我和玉帝王母，外加如来和地藏王几个了。”

“那一战，活下来的不是挺多的吗？杨戬他们，都是仙妖大战里，封神大榜上赫赫有名的。”

“记忆是可以抹除的，另外，杨戬已经死了。”

“死了？”猪八戒身躯一震，“他死了？”

杨戬死了？猪八戒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那个当初跟自己交手，与自己去花果山游玩的天庭第一神将，死了……

“确实是死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转世投胎，成一凡人。玉帝杀的，具体因为点什么，我也不清楚。”吴刚拍了拍猪八戒的后背，“你也别太难过，往后的很多年里，会死越来越多的人，你要习惯。回到最初的问题吧，记忆是可以抹除的。三界里，仙尊以下的都被抹除了那段记忆，除了杨戬，因为杨戬那天眼，他得以延续记忆。但实际上，那记忆是痛苦的。我们这些记忆尚在的，都被那三个老家伙提醒过，这些事情，不能且不必让世人知晓，否则……我们也会成为那些被杀死的仙尊。”

“所以，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仙尊？”

“他们不是被杀了，他们……是被吃了。”

“什么？三清……”

“对，他们吃了，他们被老君炼成了丹药。我们这些残存的家伙，看着他们被丢进炼丹炉，那份恐惧是你想象不到的。吃了他们，既可以增长修为，又可以让三界便于管理。否则如此之多的尊级巨头，三清也很头痛啊……那场大战，就是肃清而已。”

“那为什么留下的是你们几个？”

“如来地藏王就不说了，天庭这边，我、王母，都是被玉帝保下的。当年能一次性把全部仙尊打尽，玉帝居奇功。他当了三清最好的一条狗，所以就赏了他几块肉。”

“他为了活下来……是为了那条龙？”

“你倒是真多问题。”吴刚躺了下来，“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要见嫦娥就赶紧进去吧。”

猪八戒起身，“我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肯定能回答。”

“你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吴刚眼中闪过光芒，“你……不一样了。”

“回答。”

“因为你是关键，三界的关键。就这一句话，不能再多。”

猪八戒头也不回走进广寒宫。

嫦娥抱着玉兔，坐在那石桌前，石桌上摆满了糕点和酒水。

见猪八戒进来，她抬头，微微一笑，天地失色。

“你现在这个样子，挺有意思的。”嫦娥抚摸着玉兔的毛发。

“我也觉得。”猪八戒毫不见外，大大咧咧地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就吃。

“你变了不少。”

“东西就是要吃的，你摆着不就是让我吃吗？”历经千帆，猪八戒早已不是那个天蓬。

天蓬在嫦娥面前，是拘谨的，是礼仪尽至的。

“吃吧，无妨。”

“本来担心你广寒宫有危险，特地杀上来看看，没事就好。”

“有吴刚在，不会有事的。”嫦娥放下玉兔，玉兔识相地往外蹦跳而去。

“但愿吧。对了，九齿钉耙怎么回事？”既然来了，就问清楚。

“我调换了一下而已，你的力量，留着保护自己就行。”

“你调换的？话到这里，我不由好奇啊，当时我金仙境界，你能在我没有感知的情况下调换，你确定不是吴刚做的？”猪八戒伸手，九齿钉耙现，他把钉耙放在桌子上。

“我做的。”

“你……有这等实力？”猪八戒从没有见过嫦娥出手，她这等仙子，极少出广寒宫，也不需要动什么手。

以前，猪八戒只是下意识觉得嫦娥应该也只是金仙，因为那时猪八戒看不出嫦娥的深浅。但现在，猪八戒已然妖尊，却依旧看不出深浅。

“有，那时可以做到，但现在做不到。君已然立于三界巅，非小女子可比。不过仗着丹药之道，让你看不出我的实力还是可以的。”嫦娥为猪八戒斟酒。

“你给我的不死药，谢谢了。”

“不谢，那等东西，在我这里不算什么。”嫦娥挥手，桌面上瞬时多了几十粒丹药，跟猪八戒当年吃的那颗一模一样。

世人皆求的不死仙丹，能让凡人瞬间成仙，能让金仙寻到仙尊契机的奇宝，这一刻如撒豆子一样撒在桌面上。

“记得在天庭时，总听说不死药难炼，玉帝王母在你这里耗费万年都未必能有一粒。现在看来，不过是你不想给啊。”猪八戒捏起一颗，端详着。

“自我上天庭，我就给了王母一颗而已。你要是想吃，都吃了吧。”

“啊？”猪八戒愕然。

“吃吧。”

“我这等境界吃了有何用处？”

“有，尊级往上，突破艰难，这不死药里蕴含着的是天地大道。三千大道汇聚一颗丹药里，总有你需要的法则的。”嫦娥伸手，抚摸着猪八戒的耳朵。

猪八戒看着这三界里最美的仙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