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会知道的。”黑袍人指了指天上不动的祖龙，“还可以吗？可以的话，我送你上去，这场无聊的战斗，该结束了。”

“什么？”孙悟空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还有气力抽出玉帝体内的太初之气吗？”

“抽出来会怎么样？”孙悟空问。

“你不是自己清楚吗？失去了太初之气，玉帝也就清醒了，实力呢，自然也会跌落下来。”

“你确定吗？”

黑袍人的笑声响起，“怎么，你不确定？那你们还打得这么欢。”

“之前是相信的，可玉帝……强得超乎我的想象。现在，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抽出太初之气，而抽出太初之气后，玉帝又是否恢复正常。”

“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可以。放手去干吧！这般状态我若是再维持，因果影响太大。”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孙悟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以后会知道的。”依旧是这般回答，黑袍人抬手。

那熟悉的手势，孙悟空眸中满是震撼，这是……空间仙术。

“你怎么会……”

黑袍人打断孙悟空的问题，“问的够多了，别浪费时间。”

一阵空间波动，孙悟空躺在了祖龙额头上，身边就是玉帝的半个身躯。触手可及的距离，他使出浑身力气，仅剩的一条胳膊缓慢挪移，还有三寸……两寸……一寸……

够着了，终于够着了。

黑袍人站在坑洞旁边，望着孙悟空，欣然一笑，“以后，不要变成我这番模样。”

随后，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老家伙，害怕了吗？”

一语毕，三界重归。

一草一木一人，一风一月一仙，全都动了起来，时间，回归正常。

而唯独不正常的黑袍人，不知去向。

……

天外天，元始来回踱步，灵宝则一直盯着黑漆漆的光幕。

终于，光幕有了一丝光亮，随后，恢复原状。

“他走了。”灵宝道。

“什么？”元始凑过来一看。

“那个存在，离开了。”

“什么也没干吗？”元始观察着战场。

“干了，而且干了一件你我都想看到的事情。”

“什么？”

灵宝指着空无一人的坑洞，又指了指龙头上的孙悟空。

……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孙悟空。

玉帝不知孙悟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更不知为何他会抓着自己的胳膊。

唐三藏更弄不清楚状况，至于猪八戒，他依旧疲于应对黑色的五指山。

“玉帝，结束了。”孙悟空嘶吼着，从玉帝体内不断抽出太初之气。

玉帝只感觉力量在离开，却无力阻断。

孙悟空周身的太初之气越发浓郁，直至整个人被黑色的太初之气包裹成一个球体。

结束了，玉帝整个人萎靡了下去，垂下了头，久久不抬起。

可惜……伴随着太初之气的抽出，孙悟空听到了身后山落下的声音。

猪八戒终是没撑到那个时候，肉体彻底粉碎，更寻不到魂灵的去向。

唐三藏望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一个被太初之气彻底笼罩，不知生死；一个已经肉体灰飞烟灭，灵魂不知去向。

“八戒……”唐三藏整个人宛若瞬间老了千万岁。

天渐渐明朗了，黑云散去。玉帝缓缓睁眼，抬起了头，看了看天庭上面的天空，又低头欣赏了一番自己造下的罪孽。

他笑了，笑得像一个孩子一般纯粹。

天庭里那些黑暗天兵天将和妖兵也沉寂了。

“失败了吗？”玉帝摇头苦笑，付出一切，不惜让自己陷入癫狂，也还是失败，“朕不服……”

玉帝抬手，漫漫天河不知处，弱水三千，寥寥三界。

一座由太初之气凝聚出的囚牢浮出水面，那里面关押着的是如来和王母。

“对不住你们二位了，若是有机会再好好道歉。”玉帝无奈一笑，祖龙身躯扭动，靠近那囚牢。

太初之气向玉帝身体内涌去，一息时间，囚牢消失，而玉帝的气息逐渐恢复成先前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他还保持着理智。

唐三藏望着再次重回那般状态的玉帝，心中满是无力感。八戒没了，悟空到现在还没从那黑球里出来，而自己也无法维持化自然的状态。

“恳请你们二位出手，挽救三界。”唐三藏冲王母和如来喊道。

玉帝含笑看向唐三藏，“你们三个，朕替三界谢谢你们。”

一声龙吟，天河浪水翻腾，在那漫漫长河的尽头，一道门浮现而出。

上穷碧落，这门，连接着天外天。

“朕死后，愿三界是真正的三界。”玉帝轻轻抚摸着祖龙的脑袋，“人生得一知己，无憾。”

祖龙蜿蜒而行，龙吟滔天，所向之处便是那碧落之门。太初之气正在不断侵蚀玉帝的神智，他拼命抵抗维持理智，在撞碎那门之前，他不能堕入进去。

“唉……”一声长叹，如来动了，跟上了祖龙的速度，在玉帝的左边飞行着，“有人，一起吧，机会更大，生死不论，能看到那地方，足够了。”

“要走，那便一起走，早就该这么做了。”声音在玉帝的另一边响起，王母凭借着空间仙术跟上了他们的步伐，剑在手，她是三界里多少年来唯一的女子仙尊。

“若是早些，朕没寻到这般方法，也没有机会成功。”玉帝笑道。

“你还是别自称朕了，不累吗？”王母道。

“是挺累的。”玉帝看向王母，“如来他跟我一样，早就看他们不爽了，你为何跟着白白送死？”

王母笑，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随你战，看你笑，陪君斗，伴君老，携君终。”

“看来当年我的说辞一点作用没起。”玉帝无奈一叹。

“起了，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选择。”王母开始燃烧仙尊本源，一头青丝瞬息白发。

白发苍苍仙不老，独有女子惊芳华。

……

广寒宫，吴刚拎起斧子，走到宫门前。

“嫦娥，我要走了。”吴刚轻唤。

“知道。”嫦娥没有出来，坐在里面，徒留一个背影给吴刚。

“我心许你。”

“你不该许。”

“已经许了。”

嫦娥顿了顿，回头，嫣然一笑，“我送你。”

嫦娥踱步走到吴刚面前，伸手，一粒丹药出现在掌心，她将丹药放入吴刚手中，“吃了，更快地赶过去。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