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点着头，道：“这些煞跟我提到过一些，她的确是第一任孟婆，而且还是你让她去的。”

“对，我让她去的。”吴叹了口气，“她去了没多久，那三个家伙就反了。”

“也是真够凑巧的。”

“谁说不是呢？”

“对了，地藏王去地府的时候，什么境界？”

吴想了想，道：“也就刚成佛不久吧，论实力还比不上当时的煞。不过他所走的路很奇特，怎么说呢，地藏王强的地方不在战斗上。”

“那在什么上面？”

“推演。他是个奇才，在万千法则之中寻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法则，其名为：天算。他可以推演往事，可以洞悉未来，虽达不到时间法则那般跨越时间长河造成影响，但他可以看到一些即便是道德他们三个也看不到的事情。而代价，就是自身的寿命。虽说尊级与天地同寿，但若是有违天道过多，兴许某一天，你会死于未知的力量，这也是三界是一个拥有自己意识的生命体的体现。”

“未知的力量？比如？”猪八戒有些好奇。

“比如，你正在领悟生死法则，困于死之法则无法自拔，最后自杀了。”

“还有这种情况？”

“多了去了，还有苦思不得其解，最后走火入魔的。反正，一切看似是偶然的死亡背后，总有些不为所知的原因的。”

“明白了。”

……

地藏王淡然地笑：不可说？你不说我也知道，黄泉海对吧？那个地方，应该叫黄泉界。

煞的眼中有一瞬的惊讶闪过，随后，她的目光变得冰冷，看着地藏王，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黄泉界？

地藏王笑容依旧：怎么？你的眼睛里有杀意，想杀我？

煞不语。

地藏王知道黄泉界，十有八九是他推演所知的。

煞就这么看着地藏王，眼中的杀意逐渐褪去，最后，不过一句：你还知道些什么？

地藏王道：一个造物主，两个黄泉之主，也就这么多了。

煞摇头笑道：就这么多了？你可知道你所知的这些，有多重要？

地藏王：重要吗？造物主，哦不，创世者创造了三界，我无非有些许感激。黄泉界收管记忆，与我地府无关。于我而言，重要的只有你。

煞皱眉，指了指自己，道：我？

地藏王点头，望着奈河水，道：对，你。你看管着奈何桥，送鬼魂往生，地府不可缺你，所以，于我而言，你远比什么创世者，什么黄泉界更重要。

煞笑了笑：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般看得起我？

地藏王转身，留一个背影，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谢，照顾好彼岸花，地府最美的地方便是这片花海。

煞想了想，喊道：你又要去哪儿？

地藏王回头，无奈之意流露于外，他说：我去做笔交易，地府稳定了，该建立的都建立了，我得守住它。

地藏王去做交易的人呢，就是道德和元始，还有灵宝。主要是道德，地藏王连灵宝和元始的面都没见着。

至于那笔交易呢，很简单，那些妖尊余孽被道德封印在地府，由他看管，不得放出。

……

“等会儿等会儿。”猪八戒摆手，问道：“你不是说推演会有代价的吗？你和黄泉界的事情，那么大，那代价肯定也很大吧？”

吴笑着点头，道：“那是肯定的。”

“那地藏王付出的代价，就是他永远都困在尊级中期，无法突破了。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代价的？”

“猜的。”

“……”

“你别质疑我的猜测，很准的。”

“……”

“怎么说呢，地藏王愿因一个只见一面的煞而去推演关于煞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

“应该是其它的什么吧。”猪八戒道。

这个其它的什么，他们彼此都知道，叫做：情。

“说不准哦。”吴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每一份情愫都是第一面决定的，那时候的地藏王誓要治理好地府，一个尊级实力的人站在奈何桥边，他去推演倒也正常。可能当时他自己也没想到，一个煞的背后竟隐藏着这么多的事情。”

“你这么说倒也是，哦对，依你所说，地藏王去找道德天尊做交易的时候，刚好就是仙妖大战结束的时候？”

“首先，纠正你一个错误，不是地藏王去找道德做交易，而是道德让地藏王来做交易。地藏王没得选，只要道德想，地藏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地府，顷刻间就可以覆灭。时间嘛，就是你说的，没错了。”

……

交易做完，地藏王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奈河边，在彼岸花海里游荡了许久。

兴起，他躺了下来，嗅着彼岸花香，微微笑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压死很多彼岸花？”煞不知何时来到了地藏王身边。

“花开彼岸，难渡忘川，守着奈何桥的这些年，苦了你了。”地藏王道。

“你觉得这些话很好笑吗？我与你才见两面。”

“相见恨晚，不行吗？我今天很高兴。”

“有什么值得那么高兴的？”

“地府终于是我的了。”

“恭喜。”

“谢谢。”地藏王睁眼，看着煞，问道：“黄泉界，是什么样子的？”

“跟地府差不多。”

“那里有彼岸花吗？”

“没有。”

“这里的彼岸花，以前就有吗？”地藏王伸手采了一株。

“我刚来时，只有几株，我见其花开灿烂，便着手栽培，多年下来，才有了这片花海。花多了，也就不需要我再多费心思照顾。”

“谢谢。”

“谢什么？”煞疑惑。

“谢谢你让地府有了彼岸花海。”

“……你是不是有点病？”

“不知道，算是吧。”

“……”煞是彻底无言了。

“有一种病叫痴，我有两个朋友，他们跟我一样，患了痴病，各自痴于自己的路，顺着方向，不断向前。”

“你的路呢？”

“就在这里，地府。”

“那我呢？”

“你？”地藏王又闭上了眼睛，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