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望着眼前的广寒宫，犹豫着。

虽已经下了决定，但站在这下一步的面前，难免犹豫。

孙悟空在一边催促：“呆子，你还要想多久？”

孙悟空跟着来，是为了见一见那九阴，来看看自己的造化。

猪八戒叹了口气，一步踏出，“走吧。”

广寒宫内，一切还是上次来时的模样，不曾变过，四人围石桌而坐，谈笑风生。

猪八戒和孙悟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到了那般境界，自是知晓有人来，何人来。

猪八戒见过九阴蚩尤，淡定自若。孙悟空第一次见到吴和这二人，一眼，便惊于这二人的境界。

九阴也被孙悟空吸引，看向他。

这二人的对视，脱离了这固有的时间。看不清的，道不明的。

在猪八戒看来短短的一瞬，兴许，便是万古。

吴打断了二人的对视，“八戒，悟空，你们来了。”

九阴收回目光，淡然饮了一口茶。

而孙悟空，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嗯。”猪八戒回答。

蚩尤开口问：“想好了吗？倒是挺快。”

“想好了。”猪八戒坚决。

“行，随我来吧。”蚩尤起身，走至猪八戒身旁，“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猪八戒看向孙悟空，一笑，“走了，死猴子。”

“保重。”孙悟空回以一笑。

蚩尤与猪八戒一同离去，只剩下孙悟空一人独自面对剩下的三个。

“孙悟空，倒是许久未见。”吴笑道。

“见过吗？”孙悟空装模做样地问。

“见过，我把你从埋骨之地带出来的。”吴道。

“我知道。”孙悟空走了过来，指了指空着的椅子，“我可以坐下来吗？”

“坐吧。”嫦娥道。

孙悟空坐下，再次看向九阴。

九阴微微一笑，道：“时间？”

“嗯。”孙悟空问：“你就是，九阴？”

“嗯，他告诉你的吧？”

孙悟空疑惑道：“他？”

“嗯，或者说，你，告诉你自己的。”

孙悟空这才明白，“你见过他？”

“我们都见过他。”九阴看向嫦娥和吴，“这里的我们，指的是所有的第五步，所有的不可言。”

二人纷纷点头。

“能说说吗？”孙悟空问。

九阴摇头，“不行，答应过他，不能说。”

孙悟空惋惜地叹了口气。

“他让我给你一场机遇。”九**。

“他也跟我说了。”孙悟空看着九阴。

“你想要吗？”九阴问。

“我有不要的权力和理由吗？”

九阴流露出一丝无奈，“我明白你的无奈，对于你的无奈，我也很无奈。听着吧，你的机遇。”

九阴继续道：“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蕴含了时间的奥秘，真正的奥秘，远超你现在的理解，即便是我，也不过知晓五成。但那个地方不好出来，进去了，九死一生。”

孙悟空不带犹豫地回答：“去，那地方叫什么？”

“乱流，时间乱流。”

“什么时候过去？”

“随时，在于你，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什么时候送你过去。”

“给我三天时间。”

“好。”

……

猪八戒与蚩尤一同站在天河边，望着涛涛河水。

“来这里做什么？”猪八戒不解。

“单独给你最后一次下决定的机会。”

“我不需要。”

“很好。”蚩尤满意一笑，“洗净记忆重来，地方，你自己挑。”

“自己挑？”

“现有的世界，不止三界一家。”

“我洗净记忆，修为还在吗？”

“在，但你未必会用。也就是说，你将成为一个拥有无穷无尽灵气和法则却不知如何去用的人，甚至你都察觉不到自己拥有这些。”

“也就是说，我会成为一个废人。”

“不，你只是成为了一个长得像大人的婴儿而已。”

“我会死吗？”

“你担心自己会死的话，便把你丢到一个不存在第四步的世界便好。那样，无人可以对你这肉体和灵魂造成伤害，即便你不会运用自己的力量，也不至于死去。”

“那便去那样的世界吧……”

“你在害怕。”

“害怕失去，很正常。”

“那我建议你不要去，去了也是白去。去那样的地方，你能突破的机会很渺茫。”蚩尤叮嘱道。

“那你为何又给我这样的选择？”

“我只是在给完选择的基础上，再给了一个建议。”

“让我想想。”

“随意。”

两息，猪八戒看着天河水，想起了很多。

天蓬元帅，掌管天河水军。

猪八戒，护送唐三藏西行。

孟婆的丈夫，护一人安康。

三界的守护者，自封的，但依然为之努力。

还要很多很多身份，一一翻阅，数不清，道不明，不过，全都爱得深切。

“你挑一个吧，最适合我的，不在意生死的地方。”猪八戒道。

“很好。”

“什么时候走？”

蚩尤看向猪八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一记手刀斩断了猪八戒的头，“现在就走。”

这一记手刀，将猪八戒的灵魂送出了三界。

飘荡着……

蚩尤把猪八戒的身体丢进天河，挥手，肉躯消散。

……

“孙悟空？”紫霞惊喜道，她正坐在戏台下看戏，突然发现身边多了只猴子。

周边的凡人都看不见，唯她可见。

“一直没找你，不想打扰，在三界，开心吗？”孙悟空问。

“挺开心的，所以一直没去找你。我逛了这么久也没逛完，也没逛腻。”

“那就好，我有点事要离开三界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有事的话，就去女儿国，找唐三藏。”

“好。”紫霞歪头一笑，“你要保重。”

“一定。”

“多多保重。”

“为什么要说两遍？”

“一遍是我，一遍是她。”

孙悟空宠溺地摸了摸紫霞的头，“我会的，走了，你好好看这三界，把以前没看过的，全看一遍。”

“好。”

孙悟空消失不见，下一站，花果山。

去看看吧，去看看。

九死一生，多看看，该看的地方，全看一遍。

最后的最后，再回梦央泽。

大梦起兮，何为梦一场？时间的答案，会有吗？

也许吧，孙悟空只能这般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