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遍地的尸体,江倾小心的踏过血泊,不让自己的鞋底沾染上一点的鲜血。
白色的鞋底踩在柔软的草上,只是溅上了点棕黄色的泥土,其他一如她来时一样干干净净的。
男人走过来,看着江倾的动作,嗤笑了声:“原来J小姐在京城的时候是这般厌恶鲜血啊-”
抬眼看了面前的男生一眼,江倾声音淡淡的,“从来都没喜欢过,何提厌恶。”
将自己身上的树叶拍下,L把手里的枪装回口袋里。
江倾从自己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备用车胎和千斤顶,对着L使了个眼神,又拿了了工具卸下车胎的螺丝钉。
两个人硬是花了小半天的功夫把车胎给换好了。
看江倾那动作,还挺熟练。
看着江倾打开车门就要上车的动作,L大踏步的走到江倾的后座车门那里,开门,坐下,关门,一气呵成。
手指搭上方向盘,江倾眸色淡漠没有转头,“下去。”
“J,那么久不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我可是把江城翻过来遍没有看见你的人影才千里迢迢来京城的诶,你这样子我好伤心啊-”
L轻笑,一点也不怕江倾冷凝的脸色。
“L,国际上响当当的狐狸商人,长了一副妖孽狐狸脸,数万少女的梦中情人,终日流连美色却从未付出真情。”
“我身上好像没有什么足以令L先生为我兴师动众的能力,所以,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偏过头,江倾那双不含丝毫起伏的眸子静静的看着L。
“啧-无趣,”L懒散的往背椅上躺了躺,“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不用费脑子啊,直来直去的。”
“最近没什么地方想去的,别的地方的货经过前一阵子的那个事现在都只剩下了点垃圾,原本想的去江城问问你什么地方还有好货,倒是没想到你在京城。啧啧啧,听说京城的好东西也不少,先留在这里吧。”
说完话,L闭上眼,慵懒的瘫在座椅上,看样子是打死主意不下车了。
空气突然安静。
沉默了一会,江倾转过头,打着方向盘继续向前开。
当是他刚刚恰到好处的开枪的感谢吧。
车子缓缓驶过林子出了京城,江倾开着车来到了京城郊外的墓园。
感受到车子停下来了,L睁开眼,透过玻璃往外面看了一眼,车子竟然驶到了一个墓园附近。
“J,你不会要把我杀人灭口抛尸野外吧?”L眨巴着眸子轻笑,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你手里的枪可不允许我这么做。”熄火,拔下钥匙,江倾把随意搁置在一旁的盒子扔向后面,“看好这个盒子。”
“不怕我拿走,嗯?”随意把玩着江倾扔过来的盒子,L轻问。
“乱碰,会死。”
L原本随意的坐姿顿时僵住,手里的盒子瞬间被他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刚开口准备和江倾说话,却看见江倾此时已经站在了墓园的入口处在那里登记出入证明。
少女的动作很快,此时已经登记好了正抬脚往往里面走,虽然走路姿势和旁人无异,但还是有点微微的不自然。
叹了口气,L想起好友的嘱托,他伸手打了个电话,刚刚还盛着多情的眸子此时好似万里冰封:“巫壹,陵北郊公路上的那片的尸体暗中处理了,尽量不要让ZFC的那群人发现了那里曾经发生过命案,另外,给我把白家刚送过来的那瓶药给我拿过来,我在京城城郊的墓园。”
“遵。”
——
填好表格,江倾步伐缓慢的走在墓园的小路上。
作为全京城外观修建的最好的墓园,他们在墓园里面种植了不少花草,京城八月份的天气很适合花草开放,墓园里也开了不少,娇娇俏俏的,挨挤在一起,就好像这里不是什么墓园。
墓园内,沿着江倾现在走的这条路,路的尽头是墓园里最大的一片花海,那么大的一片地,里面却只摆了三个墓碑。湮没在花海里。
花儿长的茂盛的时候,只能看见三个墓碑的尖。
那三个墓碑,分别是江倾父母,和她最好的朋友,夏椋。
全部都死于三年前江城北郊的那场意外爆炸案里。
那时候,江倾十四岁。
从在远处听到爆炸声然后急急忙忙的赶到那里,江倾看见的,只是最后那一场火海。
江父江母和那个承诺永远都义无反顾护着她的女孩,一同被湮没在火海里,尸骨无存。
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唯独她的亲生父母和唯一的朋友,死了。
小江倾去求,去找其他人帮忙,问话说有没有看见她的父母和朋友,所有人都高兴的说,小姑娘,所有人都被就救出来了,那里还有什么其他人。
可是她没忘,她的父母和夏椋早上她说他们要来这的表情和语气到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家里知道他们死了的人,大声的在年仅十四岁的小江倾面前嚷嚷,说她这个怪物就是个害人精,从小就没干过好事,每个人都笑嘻嘻的在江倾面前商量着如何把她父母留在世上的财产分配。
那时候江倾手里端着热水壶,毫不留情的把手里的热水往他们身上泼,所有人都骂她小贱货,结果自然是少不了一阵毒打。
小小的江倾满身伤痕地蜷缩在漆黑的屋子里,眼神凉薄而淡漠。
这世界真恶心。
江城也恶心透了。
再到后来被送进那个人人厌恶的地方,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出来。
那时候她已经比原来大一点了,江家大院是她最后分到的唯一的东西。
因为后来江城闹出的那档子事,原本最值钱的江家大院反而成了最不值钱的。最不值钱的东西留给浑身落魄的小疯子对于江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拿着她的父母和阿椋在江院里仅剩的那一点遗物,来到京城这家墓园里,包了好大一块地方,把遗物埋葬在墓碑底下,算是为他们安了葬。
江城那么令人生恶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把他们的墓碑安在那里的。
对于江倾来说,他们是她最干净的净土,她会像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好好生活,所以她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避开血泊,不让自己的鞋底沾上一点的血色,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让他们以为她真的有在好好生活。
墓园这一片花海,当时还没有,是江倾一颗一颗亲手栽种下来的他们最喜欢的花。
蹲下来坐在夏椋的墓碑上,江倾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面前茂盛的花海,满心的躁郁和戾气被平息。
待了一会,江倾站起来,对着三块墓碑鞠了一躬,她声音带着点暗哑,“爸,妈,阿椋,我以后再来看你们。”
转身,江倾走路的步子加快,脚踝的伤势愈加严重,她却是越走越快,眼底带着点猩红。
“啧-这个时候病发,江倾你可真没用”自嘲的笑了笑,江倾扶着墙壁,一手掏出许老的药瓶。
倒了两颗药出来填进嘴里,江倾眼底的猩红才褪去了点。
许老的药压制效果越来越弱了。
敛眸,把东西收回口袋,江倾转身看了眼那耀眼的花海。
……
最终还是回到了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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