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莫诗筠答：“……诡船谜案。我很快就意识到，那艘船太像诡船谜案里的场景了。”

黎若是玩过的，诡船谜案是个解谜游戏，背景在一艘大型无人渔船上，船上可见各种血迹，拖拽痕迹……让人难以想象这艘船上，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惨剧。

游戏里多个案件错综复杂却互相联系，大概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黎若并没看出来这个故事的真相是怎样的，一知半解着。时间一久，也就淡忘了游戏里的细节。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了船员的尸体。随后故事的一切走向居然和游戏里一模一样，所有人都死掉了。地板上的拖拽痕迹，木桶里的尸体，冻死的孩子……那些人里有枪毙的有吊死的，还有中毒的失血过多的……他们的血到处都是。”莫诗筠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我怕漏掉线索，用相机拍了下来，现在还在存储卡里留着。如果你不太相信，我也可以把照片找出来。”

“我信。”

黎若能想象到莫诗筠的绝望和痛苦，大概没有谁，能平静地孤身待在充满血腥味和尸体的船上好几天。更何况一个尚且年轻的女孩。

不是所有女孩面对恐惧，都有黎若那样的心境，她实在是淡漠得可怕了。

“那个时候，我原以为自己撑不过缺水缺粮的那几天，可是十二点过后就不觉得饿了，我发现前一天被我拉开拿线索的尸体，回了原位，我的照片没有消失。”莫诗筠声音平静了很多。

如果没能意识到游戏的这一条规则，很容易被逼疯。每到十二点，所有东西都恢复原样，就好像有人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窥视着。对于一个神经紧绷着的人来说，可以弄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这是游戏的规则，对吧？”莫诗筠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把恐惧说出来以后反而解脱了很多。

“是，而且这条规则是有针对性和限制的，不是所有东西都受用于它，你应该也意识到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怎样的规则，又将是福是祸呢？”莫诗筠感慨万千。

是福是祸难说，前路亦是难料。以后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将是走在刀刃上。

黎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游戏世界的东西是不可能带进现实的，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带。”

“怎么了？”

“所以，明明拍了带不出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你为什么还这么喜欢拍照？”黎若不能理解。

莫诗筠却忽的笑了起来：“黎若，你真的好可爱呀。有些事情不是因为有意义才做，而是因为喜欢。虽然喜欢也没意义，可是没意义也喜欢。”

黎若记着她这话记了很久。没有意义，但是喜欢，就做了。这是她二十多年来从未被教过的人生态度。

权衡利弊轻重取舍，倒才是她最谙熟的事情。

黎若忽然想起那年路灯昏黄下，她蹙眉问戚莫，为什么要对她好？

他怎么回答的来着？因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