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长老看着眼前心口不一，倔强的女孩。没再说什么。

安静地站在那里，陪着她一起。

太阳开始西斜，预示着一天时光的准备结束，徐徐的微风中已经有点寒凉。

看着山下这条空空阔阔的阶梯，回想起往昔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了许久的费劲似乎想到了什么，汇报道:“刚进两日的三名新弟子走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今天一早就外出采购食材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伍水娇平静道:“让他们走吧，他们无心留下，勉强也无用。”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说这句话，三伯会亲自去把他们捉回来，那样太费时费力了，对于目前的斗宗来说，不值得。

费劲冷哼了一声:“人性都是这样，当初那些人击破脑袋都想进，眼见当下势头不好了，求着也不想来。”

伍水娇微微一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嘛，我们慢慢来。”

转过身，她暗暗地呼了口气，知道三伯又在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从冷寂的情绪从拉出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在心理决定，也是时候该和这样的自己说再见了。

“好，我们慢慢来。”费劲由衷地笑道，一年了，他第一次看见这丫头笑，虽然有些苦涩，但终归是一个好的兆头。

“有敌袭！有敌袭！”山脚下，忽然传来洪亮的大叫声。

闻声，伍水娇和费劲相顾一眼，神情骤然冷峻，连忙从石台上站出半个身子。

只见在山脚下，八长老费吴沿着台阶狂奔而上，手里还不忘拿着招收弟子时用的桌子椅子。

这时，第四层也伸出了两个脑袋，分别是四长老费功，和七长老费器。

七长老费器急声道:“老八，多少人马！”

费吴惊慌失色道:“危矣！”

闻言，石台上四人心中一沉。

“我去开启阵法。”费劲留下一句话，匆忙离开石台，转身向殿房廊檐下走去。运起气劲摇动檐下铃铛。

咚！

小小风铃发出洪钟似震响，荡出金色涟漪。

涟漪从第五层开始向下扩散，到第一层后，石台轻微震动了一下，留了一个门。

八长老见状，连忙加快脚步，飞冲了进来。

至此，空门闭合，涟漪落地，形成了一个是不是显现出金色灵纹的透明罩子，将五层楼邸笼罩在其中。

不多时，第四层的两位长老和八长老先后上到了第五层。

斗宗如今仅剩的五人全都站在了石台上，面色冷峻，准备迎接大敌。

伍水娇也准备好了，在几人中实力最弱小的她只能躲在背后，尽可能的为四位伯伯衍生灵血。让他们就算受了伤，也能瞬间恢复战力。

不知过了多久，被阵法笼罩在第五层，没来得及回巢的乌鸦发现出不去后，害怕地叫了几声。

精神极度紧绷的五人似乎被这鸟叫声提醒了。

纷纷转头看向费吴。

四长老费功眨了眨盯着山下盯得发酸的眼睛，转头问道:“老八，你不是说有敌袭么，在哪？”

七长老费器没好气的怪讽道:“梦里面的吧，轮到他招弟子时，他什么时候不是在那里趴着睡觉。”

“不可能，你不要污蔑我。我今天一直没睡！”费吴坚定道:“方才，我在山脚下时，感知到了林间上空有灵量波动，仔细一听，还隐隐听到了剑的啸音。”

林间上空……剑的啸音……费劲按着老八话里的信息分析，眉头一皱，脱口而出:“是剑宗？”

这天底下使剑的，除了剑宗以外，没人能够御剑飞行。

“掌门，您怎么看？”四长老一时也拿捏不定。

“如果是剑宗也…不奇怪。”伍水娇喃喃道。

阿爹在位时，暗地里一直在打压剑宗，这是斗宗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隐秘。

现在斗宗式微，剑宗回来踩一脚也实属正常。只是这一脚，很可能会让斗宗粉身碎骨。

“人呢？毛都不见一根。”七长老认定费吴指定是做梦遇见的。

众人再次向费吴投去质疑的目光。

“不可能，我明明感知到的。”在众人的目光下，费吴陷入了自我怀疑，转念一想，不对。

他去林间里屙屎的时候明明感知到的。他的感识范围约摸四百米远，当时对方闯入自己的感识范围中，为了第一时间让宗里知道情报好做出应对，他还是提起裤子就跑，用灵量抹干净的屁股。

可是从山脚下跑回来，到现在少说也过了一刻钟。

仅仅这段距离，剑宗弟子的御剑飞行，不可能这么慢才对。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那坨久便不出的屎一样，卡在那里，相当矛盾！

众人久等不见敌人，又见费吴说得煞有介事，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

林间。

“卧槽——”谁特么拉的屎。”江启叫骂道。

他刚才原本好好的驭着剑，发现闯入了某人的感识范围中，又听到锽锽钟声，一时间灵量把控不好，直接从天上摔到了林子里。

没想到一脚就踩在了一坨翔上，这翔偏偏还挺硬，镶在了鞋底上，怎么也甩不掉。

一阵恶心下，他还是放弃了就地擦干净想法，叫纳妖拿了双新的出来。

毕竟粘过翔的鞋踩在剑上的话，这剑御起来太有味道。

换好新鞋后，江启踩在长剑上，御起诀法，重新升空。

不多时，他便看到了山上那熟悉的层阶递进分明的五层建筑。

不知多久没有人打扫清理过了，在通往山上的这条阶梯上长了许多杂草，石阶石台的表层上残留着青苔死去的斑驳痕迹。远远看去，他看到的是一座荒凉。

如果不是看到第五层石台上站着的五人，他还以为斗宗已经没有人了。

“来了！”费吴指着远处的天空喊道，声音里有对敌袭的紧张，还有证明了自己没有感知错的激动。

众人如临大敌地望向前，同时却疑惑的喃喃:“只有一人？”

七长老费器松了口气，轻笑道:“一人而已，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四长老费功却不这么认为，他眉头一皱，谨慎道:“或许是被事先派来打探敌情的。”

这说的很在理……七长老笑容凝固，收起小看的心思。

三长老费劲摇摇头，一边思绪着说出了自心底的疑问:“没理由啊……还需要打先锋的探子么？”

尽管他没有亲口承认，但斗宗如今衰式微，昔日威名早已名存实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对付一个上下仅有五人的斗宗还需要这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