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的阳光已经有些灼辣，三万百姓们坐的坐，晒的晒，但没有一个人抱怨出声，鲜有几声低低的家常之谈，只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

江启晋级，已经是一天一夜多了。那道火柱却仍然还在燃烧着。

大多人虽然不知道修炼上的事，但从李文丽的口中了解后，他们知道，如果江启修炼成功了，那么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欺负他们了。

可是，凡事都有两面，有成功的可能就会有失败的可能。

所以，他们心情亦是和斗宗几位修炼者一样，忐忑。

……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什么是道。”

江启忽地睁开眼，惊坐而起。他环顾四周，见到四周黑漆漆后，反而松了口气。

本源世界的火焰终于停息了。

虽然现在灵体处于无尽的黑暗中，但他还能这样“想”，意味着伤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不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以他的实力，性灵体早就已经坚持不住，破散了。

“什么是道。”黑暗中又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

“你是谁！”江启瞬间紧绷起来。

然而，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单调回响着。

紧张的戒备了许久，江启没有发现危险后渐渐放松下来。

他这才回嚼刚才的那个苍老声音说的话:“什么…是道？”

江启瞳孔骤缩，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上面漆黑一片，只有深不可测的黑暗。他整个人却因为那句话，激动起来。

什么是道……

虽然连崇源也不知道晋级入道境会遇见什么，但是即将进入入道境后，众所周知的唯一准则是——天神问道！

也就是在此时，他清晰能感觉到黑暗的天空之上有着一股庞大的意识，不同与任何生命的气息。

这股气息无上圣明，基于世间万物，因某种秩序而生。

“哈哈”江启不由地开心一笑，刚才他还以为是某个游荡人间的野魂趁他受伤之际想要来霸占身体呢。

现在他已经能够明确，这就是传说中踏进入道境的天神问道！

当然，也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天神存在，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出现。

“看来，赵冥在我灵海内留下的怪毒，还能助我提升实力。”

这一点，江启还是很明白的，以自己的实力还有那些丹药，原本预计撑死也只能到蕴灵四宿。

现在却出乎意料之外的踏进了入道境的门槛。

这时，“什么是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音调与之前一样的平淡苍老，没有得到答案，似乎会一直重复下去。

开心归开心，江启还是放平了心态，静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在自己昏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但如今天神问道已经开始，他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踏进入道境。

不然到时跌回蕴灵境。再想触摸到入道境的门槛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可是，什么是道，我的道又是什么呢？”江启喃喃，陷入了自问的沉思当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他能感觉到黑暗中有某东西正在流逝而去，变得越来越少。

江启有种预感，那是天神问道的时间。倘若那东西流逝干净之前，他还是没有给出答案的话，那入道境恐怕就无望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过于激动的原因，他现在脑子里竟然毫无头绪。

沉吟片刻，江启忽然灵机一动，深呼吸了一口，摇头晃脑地朗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配合着两声高深莫测的咳嗽，他闭上眼睛示意自己已经回答完毕。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反应。江启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接着念诵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曰……”

好家伙，太上老君的清心经总归正确了吧……江启嘀咕了一句。

轰隆隆，无尽的黑暗回应他的是一阵闷雷声，隐有想劈打之势。

江启忙说道:“容我再想想。”

天雷这才渐渐消隐。

唉…看来抄文这逼不能装…天神问道，问的是本心啊……江启叹气:“还是老老实实的来吧。”

他不禁回想起以前在剑宗的时候，在卷轴上了解过前人总结下来的理解。

对于天地而言，道是规律，是法则，但对于个人而言，直白的说，道就是“为什么”。

读书还是有用的呀…江启为当初自己苦读书籍的时光小小窃喜，随即细数起自己一直以来的目的。

最初在剑宗时，他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解除和崇源之间的契约，结果被迫陷入了一系列的乱事中。

当然，他也依靠着崇源的力量，解决了想杀他的丘志英，并一直躲避剑宗的追杀。

一边又得完成契约任务。那段时间说是忙得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到了龙城之战，和崇源夺舍之争时，被赵冥暗算下了怪毒。然后解决完龙墓之事后，便一心想着怎么才能找赵冥要解药。

想到这里，江启为自己过去的经历抹了一把辛酸泪。一直陷入被动的浪潮里，直到了现在，他仍然没有解决第二个目的——解毒。

除了花不完的钱，他真的是什么也没了。

到了现在，他便想着晋级来着……

“对啊，我的道很简单啊，就是想无病无灾，健康到老，发财无忧，没人敢欺负。”

江启随着念想脱口而出。

这时，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黑暗增亮了几分，不再那么黑了。

“诉道成功的标准就是驱散黑暗？”

观察到这一细节，江启不由的一喜，多了几分信心。

起码这个方向是对的。

但四周的黑暗似乎已经停止了变化。

“看来还不够具体呀。”江启环顾四周，嘀咕了一句，再次陷入沉思中。

什么是道？

这忽然的一问，他心中虽有所感，但似乎又有些捉摸不住，更别提怎么把它以言语的方式说出口。

如果说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揣摩语言就好了，可惜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啊…真难…江启小小感慨了一下。

其实也算在合理范畴了。

别人晋级入道境，都是一级级的循序渐进，对道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多少积累了一些自己的感悟和经验。

而他，一下子就踏入了入道境，不管是在感悟还是在修炼之路上摸索的经验都严重不足，天神问道面前，答不上来也很正常。

可是就这么错失一个机会，有点不甘心啊……江启嘀咕。

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念头:“找不到自己的道，能否参考一下别人的道？”

似乎感应到了江启的想法一般，黑暗中忽然出现矩阵光幕，落于他的四周。

江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看向其中一道光幕，眼睛顿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