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林万一死鱼一样趴在马背上，无聊地逗弄着骏马脖子上的铃铛，满脸生无可恋。

因为一通打草惊蛇的“扫荡”，关于神秘组织的线索意料之中地断了，他也没有继续留在洪武门的必要，再加上之前已经与元辰子有过约定，于是选择离开洪武门，离开西北，踏上前往真武观的“长途旅行”。

林万一没有查过这个武侠世界到底土地究竟有多么辽阔，也没有问过系统，因为从西部的洪武门到东部的真武观，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旅程。他不知道中间横跨了多少公里，也不想去知道，否则很可能被那个恐怖的数字吓到，失去继续“旅行”的动力。

这跟前几年他在外游荡不同，那时候他不赶时间，又带着“打怪升级”的念头，没事也故意惹事，日子过得不算沉闷。现在其实是在赶路，甚至还不敢中途回武林盟一趟歇一歇，因为他必须保证自己的踪影不给其他人发现——倒不是防着百里青竹，而是接下来他到真武观这一程，应该保密。

不过，提起百里青竹……

“系统，百里青竹现在有没有跟踪我？”

林万一见四下无人——起码在他视线范围内没有，以索性正常音量开口询问。当然，这种问题，系统一般不予回答。

“哦，看来是没有。”稍等一小会，没有等到系统任何回应，林万一再次自言自语的同时，也稍稍放下了心——现在百里青竹应该没在附近，或者说，那人距离自己还是挺远的。

至于系统分明没有回应，林万一为什么会知道……道理其实很简单。系统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没错，但是ta也曾提到过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要是被人发现“系统”的存在，将视情况较大幅度增加“偏离值”！

换句话说，如果有个武林神话在附近跟踪，估计能够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听到“系统”这个关键词，系统必定会弹出偏离值增加的警告！而系统没有回应，正是从侧面证明了，在林万一感知范围外，大概率并没有人正在跟踪。

这个逆向利用系统的“小技巧”，倒不是林万一灵机一动想到的，而是之前他跟徐夕在夜里谈了一宿后，慌得一笔，想要问问系统能不能监控百里青竹的行踪，给个提醒也行。

结果他才说了“系统”两个字，当场就“叮”地一声，偏离值直接增加了10%，吓得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而那一次偏离值增加的原因，正是某人尚未走远，或多或少能够听到一点东西。

有了这么个经历，林万一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试探是否存在跟踪者的绝佳方式——虽然有点费偏离值，但毕竟是个最简单的测试方式。于是，这一路上，他只要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就会叫上一声“系统”。

“系统，吱一声行不？”百无聊赖的林万一又一次向系统提出询问，“百里未明真的是百里青竹儿子吗？那为什么会被徐正齐‘收养’？徐正齐有孩子吗？有的话在哪？是谁？”

林万一其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一直怀疑徐夕的身份，尤其对方提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表兄弟”时。

徐夕最后还是没有表明，他这个“老表”，究竟是从哪一边算起的。如果他就是徐正齐和百里青兰的儿子，那么跟“百里未明”自然是表兄弟。可是，也正因为徐正齐和百里青兰是夫妻，青竹与青兰是兄妹，那么“百里未明”跟徐正齐兄弟姐妹的孩子，同样能算作“表兄弟”。

正如在上一个世界，他从未见过何氏的亲儿子——那个一直以沐阳侯府世子的身份长大的某人。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一个被他降临的身份所交换人生的存在。这种绕来绕去的复杂关系，他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痛。

他由衷地希望，百里未明会成为徐正齐儿子，只是因为这对夫妻生不出孩子，又想养一个，所以向老哥讨了个儿子，而不是又是一个狗血的“狸猫换太子”，他更不希望最后发现，徐夕就是那个“太子”。

“系统啊，到底有没有换儿子这种剧情，徐夕是什么身份，给点提示呗？”

无论林万一如何“撩拨”，说好了只是“待机”的系统如同“死机”一样，一声不吭，坚决不肯“剧透”，以至于某编号01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哼哼”着，提起水袋，拔-出木塞，狠狠地灌了几口凉白开。

“系统……好吧，这些背景‘剧情’你不肯回答，那你能提示我一下，我现在的实力跟师荼蘼还有多少差距总可以了吧？师荼蘼可是任务目标，不是什么无关角色。怎样，啊？”

许是这个问题的确处于“可回答”的范畴，又或者是对于之前沉默的补偿——行吧，这一点林万一自己也不信，总之，系统还真的给出了一句回复:“差距依然很大，请编号01再接再厉。”

“差距很大……还有多大？我都快没命了……”林万一忍不住碎碎念。

为了修炼《逐日大法》，他的寿命上限一路下滑，现在其实已经没几年好活了。为了避免还没干掉师荼蘼却提前“寿终正寝”，他现在已经不再继续削自己的寿命上限，而是老老实实地常规修炼。只是他在进步，师荼蘼同样在同步，没法“加速”修炼，他有点担心差距又会越拉越大。

林万一不死心地问道:“系统，咱们真的没有什么商店，没有什么属性之类的可以兑换一下吗？你看，我原本就是个普通人，你总不能让我一上来，花几年功夫，就超过人家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炼、上千年的悠久传承吧？”

系统则是再一次冷冰冰地回道:“本系统不存在商城功能，请编号01脚踏实地，不要整天想着走捷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人只能靠自身实力生存。”

隐隐感觉系统话里有话，可是没有证据，也无法展开相关的联想，又一次试探失败的林万一，只是颇为遗憾地长叹一声，决定不再浪费水分，兼之保存体力，最终闭上了嘴。